大寨之魂上（2）

大寨之魂（上）二

作者  孔令贤

和煦xv4的春风徐徐2吹过，一花一草总关情。虎头山顶的陈永贵墓园，以俯瞰天下之态吸引着世人的眼球。清明节那天，村小学的孩子们来过，以一个硕大的花环向他们的陈爷爷致敬。村里的年轻人来过，送一个五彩花环问候他们的英雄。阳泉的一队人马远道而来，排成整齐的队列肃立墓前，给他们的偶像礼拜，凝重的花环发出时代的叩问。
这块俗名叫石坡的山间高地，是陈永贵生前亲自选定的。那年他自京城归里，同战友们一道/在虎头山上/规划未来蓝图。走到这，他停住了，左看右看，沉思良久，说，我死后，就葬在这里。伙伴们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这位大寨创业的带头人，一生为故乡奉献不已，身后也该看着 它继续发展啊(哪)！应该佩服陈永贵登高望远的品质和高瞻远瞩的襟jin-怀，在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大寨的山水人物，洞悉来去的现实和历史，也能将大寨以外的世界收入眼底。死不暝目啊，在这风云变幻的时代，他生怕/一生精心创造的大寨精灵/有丝毫的失落。于是在他身后，大寨人将他自京城接回故里。他的灵魂，就安坐在尽显王者之气/用大寨石/镶嵌成的/特制/“太师椅”上。背后，满坡油松林/浓郁葳蕤weirui-/；面前，一通汉白玉碑/浓缩斯人的不凡历程。再前，缘山坡设置的分别隐寓其/年龄、党龄和京官官龄的三层台阶/铺陈开来。之下，绿荫四合的广场，屹立着高大辉煌的大寨展览馆，将大寨这位风云人物整合成/一个段落。是一个人的人生足迹，一部村庄的创业历史，抑或一泓意蕴厚重的文化滥觞làn shāng，同山顶的花环遥相对应，息息相通。花树荫yin-掩3，烟气氤氲yīn yūn，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陈永贵是个悲剧英雄。他以毕生的睿智勤劳和超乎常人的胆识，将一个贫困山村/运作成社会主义农业建设的/国家顶级试验田，把他的村庄推举到国人面前/乃至国际舞台，但也因此令自己/置于时代的风口浪尖，功过荣辱集于一身，是非成败延宕一生，如同人们对中国那段历史的褒贬臧否pi3一样。
也由此，他的人生一路悲歌，慷慨激越。
61年前，刚刚翻了身的长工汉子陈永贵，从同是贫苦农民的贾进财手中/接过党支部书记的担子。那时的大寨，“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地无三亩平，年年灾情多”，是个不宜人类生存的/苦寒之地。那时的大寨百姓，刚刚经过土地改革分得土地，却不知富裕之路该怎么走，不会做土地的主人。那天他起个大早，步行10里到区委会/递交了/要求由互助组/转办农业社的/申请，行色匆匆回到村里已到早饭时辰，村中大柳树下/三五成堆/集聚了/端碗吃饭的人们。他从家里舀了碗/撒粥走来，边吃边向大伙说道组织起来的道理。忽然，他站了起来，看看这个的碗，稀溜溜的糠面粥，瞧瞧那个的碟，黑乎乎的豆叶菜。汉子动情了，说，伙计们，只要咱们听共产党毛主席的话，走农业合作化的路，过不了几年，咱就不过这吃糠咽菜的光景！眼下，先从完成十年造地规划干起！
51年前，正是大寨十年造地完美收官之时，连续七天七夜暴雨，山洪排山倒海，将造地成果和居民住房摧毁几尽，一夜间，生动活泼的村庄变得死气堆积，处处悲声，人人哀叹。暴雨甫3停，正在县城开会的陈永贵，冒险抢渡暴涨的松溪河，绕行30里山路，心急火燎赶回来，一见乡亲们便道喜，人在就是大喜事啊ra！遭灾是坏事，说不定还会变成好事呢！依靠集体经济的力量，洪灾毁了个旧大寨，咱们再建个新大寨！那些日子，白天他在颓田败禾间转悠，倒背着手，一袋接一袋抽旱烟；月上柳梢，巡查完村庄的角角落落，便在自家屋里沉思，昏黄的电灯光彻夜不息。几天后召开群众会，陈永贵慷慨激昂：“咱大寨虽然遭受毁灭性自然灾害，但志气不能倒，我们要做到不要国家救济粮、救济款和救济物资，保证粮食产量不少，社员口粮不少，卖给国家的征购粮不少！”山村静谧，大地聆听，口中吸吮xī shǔn的旱烟锅明灭变幻，“三不要三不少，就是自力更生。自力更生有什么好处呢？第一……第十……”当此之时，共和国的航船正由党中央毛主席掌舵，冲破大国逼债和连续灾荒造成的/险滩困境，奋勇前行。顺应“自强不息，自力更生”重要决策的大寨义举/传遍五湖四海，引发来党中央毛主席的/关注与青睐。
41年前，中华大地学大寨热浪滚滚。前有中央的高看期许，后有急起直追的赶超巨流，大寨面临背水一战的严峻形势。陈永贵召集干部群众讨论：全国学大寨，大寨怎么办？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反骄破满于内，组织骨干赴延安、井岗山/学习取经，寻找继续前进的动力源泉/于外，一个超乎寻常的崭新思路在这位山村带头人的脑海中成型：搬山填沟造平原。他说，十年造地，我们否定了一个贫瘠jí穷苦的旧大寨；搬山填沟造平原，我们要否定一个四平八稳小手小脚的慢大寨。这，就是我们对中央提出继续革命理论的回应，就是大寨在新时期需要交出的答卷！就在虎头山上开山填沟的隆隆炮声中，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召开，大寨攀登上空前绝后的/高峰。
我在这花环前良久伫立zhù lì，于台阶/上下流连，思绪万端，剪不断，理还乱。脚下，七沟八梁间铺陈着毗连pí lián的大块土地，那地里该已播种了吧，拖拉机走过的印迹模糊隐现。而这田里/有着/目力不可见的科技含量。远处是创业时期建成的新村，鳞lin2次栉比的/下窑上房特色民居，将多少农耕文明包蕴其中。这是实实在在的时代精品，四围绿树/不过锦上添花而已。我在想，陈永贵的人生是/追随毛泽东为核心/第一代领导集体的/生命路程，大寨创业是中国式社会主义农业探索的重要成果。泱泱中华大地，塞北江南村庄万千，大寨所以能技压群芳，脱颖而出，离不开陈永贵善于观云察雨，胸怀大略，将中央的总体构想和大寨的实际结合起来，且有所创造，有所发展，从土地种植到村庄建设，从经济模式到政治设计，从管地到管人，做出适合时代价值的/活灵活现样板。尤其是后期到中央工作，你有心，我有意，上下其手，打造高层所需要的典型出来。这就是陈永贵的过人之处。对他崇敬的毛泽东，他尽责了；对他钟爱的村庄，他尽力了。说他不是个普通农民，说他是农民政治家，不为过誉。
面对着虎头山顶/硕大的光环，我肃立，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