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科学家有没有做过这样的研究,记住一个人电话号码、生日、罩杯、鞋码、血型、星座、家庭住址以及各种莫名其妙的纪念日到底需要多少时间。
科学家又有没有做过那样的研究,当两个人分手后,到底又要放多少血才能把一根根被时间砸进脑袋里的钉子拔出来。
咪咪走的头三个晚上,二张也没回家,宿醉开荤三十六小时,把这几年觉得亏欠自己的都补了回来。
第四个晚上,他回到家里,发现咪咪并没有坐在沙发上看韩剧,也没有缩在卧室的床上逛淘宝。二张感觉有点难过,把衣柜里咪咪的衣服都翻了出来,用它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得以安然睡去。
醒来后,他发现脸上盖着她的情人节款草莓小内内,顿时觉得自己弱爆了,一怒之下把她的衣服通通剪碎,这导致之后几个晚上他盖着一堆碎片睡觉,看上去像一个被琐碎记忆压死的人。
第五天,他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在房间里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咪咪存在过的气息,他盯着桌上放着她没吃完的半个苹果看了一天,鬼使神差地咬下去,一瞬间酸到腿都酥了。二张狠狠摔在地上,用了五个小时也没能站起来,直到在地板上睡着。
第六天,他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淘宝上买了一条宠物蛇,期盼它能把咪咪养的小狗吞下去。
第七天,蛇到了,比蚯蚓大不了多少,二张索性把它当鱼饵出去钓了一天鱼,熬过二十四小时。
他没日没夜地躺在床上看少儿频道播了八千遍的《宠物小精灵》,一边看一边想要是自己是个需要坐班的白领而不是在家工作的设计师就好了。
他颓废地走出房间,在沙发下面拣出一只沾满灰尘的网球,欣慰地握在手里,像抛精灵球那样抛出去,再捡回来,循环往复,嘴里振振有词:“咪咪,出来吧!”
第十天,他再也忍不住,带上帐篷,搬去咪咪家楼下的草坪上。
起先居委会大妈来驱逐了好几次,不过好心的大妈很快纷纷抹着眼泪走出他的帐篷,变成每天中午带着瓜子和话梅来找他喝茶,还义务帮他印了“咪咪回来吧!”的标语,大妈反复热心强调,公家打印是不要钱的,要印什么尽管说。
在咪咪家楼下生活的第三天,二张几乎已经感动了全小区。当时,他正站在帐篷外刷牙,咪咪穿着宽大的Tee,从楼上走下来。二张从来没觉得咪咪这么美,虽然她一脸不耐烦,还是美得他都有点儿感动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了滚。”咪咪轻蔑地扫了一眼二张,头转向别处。
二张使劲把满嘴泡沫咽下去,被薄荷味儿的牙膏呛出眼泪和鼻涕,不知道为什么,他如何也说不出,自己就想做一枚锈在她心里,死不要脸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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