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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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

《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刘禹锡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这首诗我们最熟悉的就是五六两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但是我们今天讲这首诗，不可能只讲这两句。只要看这首诗的全部，你就知道这首诗不简单。有白居易，有扬州，有两个人的相逢，还有巴山楚水，二十三年，闻笛赋和烂柯人，所有这些过往、经历和故事才构成了这首诗。所以我们得一点一点，像解码一样，把这首诗中的密码解开，解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首先，先看诗的题目，《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这首诗写于唐敬宗宝历二年，公元826年。这一年，刘禹锡和白居易都是五十五岁，他们俩一般大，在同一年出生，只是两个人呢中科举进士的年头不太一样。刘禹锡呢是唐德宗贞元九年中的进士，而白居易呢是在唐德宗贞元十六年中了进士。那么写这首诗的时候，刘禹锡刚刚卸任和州刺史。和州在哪呢，和州属于今天的安徽省。

而白居易刚刚卸任了苏州刺史，两个人都要回洛阳，他们在扬州相逢。两个人在酒席宴上相见，相见之后怎么办？相见之后，白居易先送了刘禹锡一首诗，刘禹锡又还给了白居易一首诗。白居易这首诗名字叫做《醉赠刘二十八使君》。我们都知道唐代诗人动不动就用排行来写名头，我们已经很熟悉的是李十二，李白排行第十二，杜二，杜甫排行第二。这又出来个刘二十八，那就说刘禹锡在他的家族当中是排行第二十八的。白居易喝醉了，赠给刘二十八《醉赠刘二十八使君》一首诗。这诗写的什么呀？“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这诗的意思是什么呢？你老兄为我往酒杯里添酒，让我喝酒，我呢跟你一起拿着筷子击菜盘唱着歌。你是诗国当中的国手，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命压人头不奈何，你的命不好，长期被朝廷压制。举眼风光长寂寞，你是太寂寞了。可是满朝文武都升官了，就你一个人独自蹉跎，这才知道人有才了也不行。你是长期被才名所折，二十三年折的也太多了。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说二十三年折太多？刘禹锡就在回答他这个问题。刘禹锡的诗说，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刘禹锡，是苏州人，从他二十二岁考中进士起，一直到后来，都在朝廷和地方担任各种官职。

可以说在他三十四岁之前，仕途都是非常的顺达。只是到了三十四岁这一年，也就是公元805年，发生了有名的永贞革新，也有人叫永贞事变。总而言之，在这一年里，朝廷政局发生了巨大的变迁。刘禹锡、柳宗元等人纷纷遭到了新朝皇帝唐宪宗的贬谪。这一年刘禹锡被贬到了连州做刺史，连州今天属于广东省。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到他们和白居易相逢的这一年叫做“二十三年”。因为古代的时候啊这个从此地到彼地时间比较长。他们还没回到洛阳，所以他把这段时间也算在内，本来是二十二年，他也说成二十三年。

我们这么来给刘禹锡算一笔账。就在永贞元年，也就是公元805年，唐宪宗贬谪他到连州刺史算起。在这20多年里，刘禹锡先后在连州做刺史，于湖南的朗州做司马，在四川的夔州和安徽的和州做刺史。这些地方有的属于广东，有的属于湖南，有的属于安徽，有的属于四川。但对作者来讲，他用巴山楚水这四个字概括了他在这些地方做官的经历。因为这些地方在唐朝当时都属于荒远之郡，都是不受人待见的，官员都不愿意去的，只有像他这种贬谪之臣才会到这些地方去做官。

所以作者说说什么呢？说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呐。我这巴山楚水这地儿啊，真够凄凉的！这二十三年，我被朝廷抛弃了。抛弃了之后，遭遇了什么？我在这与世隔绝。他使用了两个很重要的典故，说“怀旧空吟闻笛赋”。我想念我的家乡，我还想念我的朋友，我还想念长安，想念洛阳，可是我再想念也没有办法，只能“空吟闻笛赋”这个典故，从哪来呢？西晋的时候的向秀路过自己的朋友嵇康的故居，听见有人吹笛子，他感受到了笛声中的悲叹，所以写了一篇《思旧赋》，思念自己的朋友嵇康。

所以“怀旧空吟闻笛赋”，一方面是感慨岁月，一方面也是感慨这些年过去了，我的很多好朋友都去世了，其中也包括柳宗元。“到乡翻似烂柯人”，这说的是等我重新回到了洛阳，等我重新回到了中原，早已经物是人非。这里边的典故说，据说西晋的时候有个人叫王质，他入山打柴看见两个童子下棋，他看完一局棋，手里这斧头的木柄都已经朽烂了。等回到村里，人们说已经过去一百年了，他同辈的人早都已经死了。这说的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比喻的是时光过得很快。所以刘禹锡用了这两个典故，“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就四个字可以概括，如今的我回到朝廷，那真是物是人非。

接下来五六两句我们都很熟悉。“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那这个现在的解释一般是说，事物总是向前进的，我们不能总是回头望，应该向前看。沉舟侧畔，有千帆竞发。病树前头，有万木争春。但是这诗现在是刘禹锡写的，他的角度跟咱们不一样。他的意思是说，我是沉舟，我这沉舟的侧畔有千帆在进发，这千帆里头也包括白居易。我是一棵病树，前头有万木争春。所以对于刘禹锡来讲，他写这两句时心头是比较沉重的。

但是呢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也可以看作是刘禹锡在给自己打气。为什么？虽然我是沉舟，我的侧畔有千帆竞发，那我自己是不是也能迎头赶上？虽然我是病树，我前头有万木争春，我是不是也能老树开花呢？所以我们现在读了这两句，人们纷纷地感怀，觉得这两句带给人们无限的生机。正因为有这两句，所以才能感受到最后两句的确带劲。刚才白居易不是说了，刘禹锡给你添酒，你敲着筷子，是吧？一块唱着歌，然后还感慨说，大家都升官了，大家都前进了，大家都进步了，只可惜了你被才名所折，而且折的还很多。但是刘禹锡好像并不在意，他说“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唉你今儿给我唱的这首歌，你赠给我的这首诗，我不但听了之后没有颓唐之意，反而有了进取之心。

所以看这人跟人不一样，是吧？白居易在诗里还怜惜他，才名折掉了他的命运，而刘禹锡却感到自己依然是充满了希望。那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家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像刘禹锡这样的人，二十多年被朝廷抛弃，在边远的荒郡做官，怎么还这么大的劲头，还这么乐观呢？跟大家说句实话，刘禹锡这个人性格特别的开朗，特别乐观。他有个绰号就叫诗豪。

而且他跟白居易的交往那是非常密切。早在三十七岁，他被贬谪到朗州做司马的时候，就开始与白居易有诗文的唱和。在他们这次相遇之前，他和白居易之间的唱和应该说是屡屡不绝。所以在这次他们两个在扬州相逢，唱和后不久，白居易就整理了一个集子，这集子的名叫《刘白唱和集》。也就是白居易自己把他和刘禹锡这些年来一直唱和的诗篇结成了一个集子，白居易专门在这集子前面写了一篇序。

这篇序的大意是这样的，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非常有助于我们了解这两个人的交情和白居易刘禹锡的风格。他说，刘梦得刘禹锡是个诗号，他的诗锋芒所向无人抵挡。我有时候不自量力，常常还侵犯一下他。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两个人日寻笔砚，同和赠答，慢慢就越积越多，一共有138首。这138首只是我们唱和的，至于说剩下有些诗，我们乗兴扶醉，率然口号者就是随手所写的，那还不在这里！白居易说，我让我的小侄儿把这138首诗编成了一本集子，编成两卷，抄了两本，一本给我的小侄儿，保存着一本给刘梦得的儿子仑郎，让他保存好。

白居易接着说，他跟元稹唱和的诗特别多，元稹经常跟他开玩笑说，我和你二十多年来既是朋友，也是敌人，既是有幸也是不幸。有幸的是我们彼此唱和吟咏，性情声名远播，这特别好。不幸的是，江南的侍女他们都说才子元、白。因为有你，白居易，所以使我无法独步当代，不能独领风骚。

不仅仅如此，白居易说，现在我也老了，快六十了，我又碰上了刘禹锡。这对我来说更加不幸了。我碰上元稹，我不能独步当代，现在又多了一个刘梦得，那我岂不是更加无法独步当代？可见刘禹锡在白居易心目中，那不是一般的才子！他感慨说，梦得、梦得文之神妙莫先于诗，若妙与神则吾岂敢如梦得？说刘梦得的诗和文，写得非常神妙。要论神妙，我哪赶得上呢？他紧接着写了像刘禹锡写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一类的句子，真可谓是神妙！刘禹锡写诗，就好像时时刻刻到处都有神灵护佑，难道仅仅只是我们两家的孩子们收藏的这些诗吗？

听了这些句子我们就知道，这刘禹锡的诗在白居易这样当代大文豪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样？刘禹锡是个有人生经历的人，在他被贬谪期间经历了很多的重大事件。比如想当初他和柳宗元同时被贬，柳宗元被贬谪到了广西的柳州，他被贬职到贵州的播州，播州的生活条件很差，柳宗元果断向朝廷提出申请，说刘禹锡母亲的年龄很大了，如果贬到荒僻的亳州，那母子之间可成永诀！所以我愿意和他调换，我去亳州，他去柳州。后来朝廷体会到刘禹锡这样的苦处，所以就把他改换到了连州。应该说柳宗元的行为对刘禹锡产生了很大的震动。

后来柳宗元在柳州去世，就把他的大儿子柳告，托付给了刘禹锡。刘禹锡把柳告抚养成人，终于在唐懿宗的咸通四年，考中了进士。在写给柳宗元的祭文当中，刘禹锡发誓，我一定把这孩子看作是我自己的亲儿子，抚养长大成人。柳宗元在去世的时候，还把文集的编撰工作交给了刘禹锡。应该说刘禹锡不辱亡友的重托，所以我们从这些例子能看得出来，刘禹锡这个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而且刘禹锡之所以被白居易称为诗豪，是因为他看待生活，看待这个世界有一种旷达的人生观。比如说他很著名的《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大家都说秋天很寂寥，秋天很悲伤，我说秋天比春天还更好，为什么？你看那白鹤排云而上，我的诗情也跟随他到达了九霄云上。

再比如我们知道在元和十年的时候，他受到朝廷的召唤，回到了长安。到了长安，他就去了玄都观。在玄都观里写下了很著名的一首诗，《元和十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诗》，“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怎么样，我又来了！傲世权贵，可是这时候还没有完全解禁。也许正是因为这首诗，他和他遭难的同僚们，包括柳宗元又一起再次遭到了贬谪。过了若干年之后，刘禹锡再次回到长安，又来到玄都观。他性情不改，接着说，“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通过这些诗篇，我们能够很深切的感受到刘禹锡的个性。所以在这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中我们能够感受到，虽然诗人在强调“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但他最终的结局是“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在中国诗歌史上，在中国文化史上，就是有像刘禹锡这样的人，虽然遭遇厄难绝不改初心，虽然历尽坎坷，但能够一如继往地保持达观的精神。

【拓展知识点】

一、诗人介绍及创作背景

刘禹锡（772－842），字梦得，汉族，中国唐朝彭城（今徐州）人，祖籍洛阳，唐朝文学家，哲学家，自称是汉中山靖王后裔，曾任监察御史，是王叔文政治改革集团的一员。唐代中晚期著名诗人，有“诗豪”之称。他的家庭是一个世代以儒学相传的书香门第。政治上主张革新，是王叔文派政治革新活动的中心人物之一。后来永贞革新失败被贬为连州刺史，人到江陵时追诏再贬为朗州司马（今湖南常德）。

这首诗写于唐敬宗宝历二年，公元826年。刘禹锡被贬到外地做官，二十三年（实则二十二年）后应召回京。途经扬州，与同样被贬的白居易相遇。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在酒席上，白居易为刘禹锡的遭遇而感慨赠诗一首《醉赠刘二十八使君》。刘禹锡回赠本诗，表达自己虽然遭遇厄难绝不改初心。

二、诗文解析

1. 酬：答谢，酬答，用诗歌赠答。

2. 乐天：指白居易，字乐天。

3. 二十三年：从唐顺宗永贞元年（805年）刘禹锡被贬为连州刺史，至宝历二年（826）冬应召，约22年。因贬地离京遥远，实际上到第二年才能回到京城，所以说23年。

4. 弃置身：指遭受贬谪的诗人自己。

5. 怀旧：怀念故友。

6. 吟：吟唱。

7. 闻笛赋：指西晋向秀的《思旧赋》。三国曹魏末年，向秀的朋友嵇康 、吕安因不满司马氏篡权而被杀害。后来，向秀经过嵇康、吕安的旧居，听到邻人吹笛，不禁悲从中来，于是作《思旧赋》。 序文中说：自己经过嵇康旧居，因写此赋追念他。刘禹锡借用这个典故怀念已死去的王叔文、柳宗元等人。

8. 翻似：倒好像。

9. 烂柯人：指晋人王质。相传晋人王质上山砍柴，看见两个童子下棋，就停下观看。等棋局终了，手中的斧柄（柯）已经朽烂。回到村里，才知道已过了一百年。同代人都已经亡故。作者以此典故表达自己遭贬23年的感慨。刘禹锡也借这个故事表达世事沧桑，人事全非，暮年返乡恍如隔世的心情。 

10. 沉舟：这是诗人以沉舟、病树自比。

11. 侧畔：旁边。

12. 歌一曲：指白居易的《醉赠刘二十八使君》。

13. 长精神：振作精神。长：增长，振作。

三、人物关系

1. 刘禹锡和白居易

两人都出生于唐大历七年，公元772年，都有相似的被贬再贬的经历。两人早有诗文交往，在本诗写作之时，可能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宴会上白居易亲自把箸击盘，慷慨悲歌《醉赠刘二十八使君》，刘禹锡听了白居易所吟之诗非常感动，即席回赠本诗。

刘禹锡知道白居易爱鹤，到苏州之后弄到一只华亭鹤寄给远在洛阳的老友白居易，知道白居易爱喝酒，又有自己酿酒的技艺，还从苏州专门寄来上等糯米。正好在浙东观察使任上的李绅给白居易寄来杨柳枝舞衫，白居易见到这两件东西高兴得手舞足蹈。

会昌二年（842年）七月刘禹锡与世长辞，享年七十二岁。白居易闻听挚友谢世痛心不已，挥泪写下《哭尚书刘梦得诗二首》。

白居易与刘禹锡二人间唱和诗很多，大和三年（829年）白居易辑录《刘白唱和集》上下两卷。时人把他俩相提并论，称为“白刘”，后世提起他们，自然联想到生死之交。

2. 刘禹锡和柳宗元

刘禹锡和柳宗元也是同年出生，均在21岁进士及第。后来又在同一年登博学鸿词科。刘禹锡、柳宗元政见相同、关系很好，在永贞革新时候成为革新集团的核心人物。

然而革新失败，两人均被贬职。刘禹锡被贬贵州的播州，柳宗元被贬柳州。播州的生活条件很差，柳宗元果断向朝廷提出申请，说刘禹锡母亲的年龄很大了，如果贬到荒僻的亳州，那母子之间可成永诀！所以我愿意和他调换，我去亳州，他去柳州。后来朝廷体会到刘禹锡这样的苦处，所以就把他改换到了连州。应该说柳宗元的行为对刘禹锡产生了很大的震动。

后来柳宗元在柳州去世，就把他的大儿子柳告，托付给了刘禹锡。而刘禹锡在写给柳宗元的祭文当中发誓，一定把这孩子看作是我自己的亲儿子，抚养长大成人。终于在唐懿宗的咸通四年，柳告考中了进士，刘禹锡算是不辱亡友重托。

四、引用诗句

《醉赠刘二十八使君》 白居易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思旧赋》向秀

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其人并有不羁之才。然嵇志远而疏，吕心旷而放，其后各以事见法。嵇博综技艺，于丝竹特妙。临当就命，顾视日影，索琴而弹之。余逝将西迈，经其旧庐。于时日薄虞渊，寒冰凄然。邻人有吹笛者，发音寥亮。追思曩昔游宴之好，感音而叹，故作赋云：

将命适于远京兮，遂旋反而北徂。

济黄河以泛舟兮，经山阳之旧居。

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

践二子之遗迹兮，历穷巷之空庐。

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

惟古昔以怀今兮，心徘徊以踌躇。

栋宇存而弗毁兮，形神逝其焉如。

昔李斯之受罪兮，叹黄犬而长吟。

悼嵇生之永辞兮，顾日影而弹琴。

托运遇于领会兮，寄余命于寸阴。

听鸣笛之慷慨兮，妙声绝而复寻。

停驾言其将迈兮，遂援翰而写心。

《秋词》 刘禹锡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

又名《玄都观桃花》 刘禹锡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再游玄都观》刘禹锡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康震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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