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乡愁写进流苏里(童姐婕)

把乡愁写进流苏里(童姐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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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乡愁写进流苏里(童姐婕)

把乡愁写进流苏里,
整个世界便宠溺在她的婆娑中。

朋友是本村人。她说我们村是有木魂的。这里有“岂是人间物”,“风雨助婆娑”的百年流苏花。已到4月间,流苏花便开满了乡野。

流苏花,顾名思义,就像流苏。
流苏,一个一听起来就很有古风的名字。想到它,你会想到五彩的羽毛和丝绒,禾穗状的饰物,从玉佩上垂下,在扇子的摆动中飘摇。有道是“道家崇紫色,释门尚姜黄,才子香红佳人绿“,流苏,随风飘摇荡漾,传递着古雅与婉约的韵味。现在时兴的汉服美女头上的头饰步摇,便是其中一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流苏花也应当是一种女人花吧。从文化意义看,是具有典型的中国式审美的。

朋友说的木魂从村口的古木道就开始了。一条长约800米的古木道,从村口延伸到村中。村道两旁除了流苏花,还有189棵300年以上的黄连木、滇朴树、漆树、老梨树等等。村道高于田地和房屋,据村内老人讲解,此村道是明代人工修筑的堤坝,雨季的时候,防止剑川剑湖水位上涨水淹村庄农田,同时,由山上下来的溪水也可顺此堤坝流入剑湖。为巩固堤坝,两旁种植了大量的树木,天长日久变成了浓荫蔽日的古木道。

剑川县志记载,桑林古木,亦为剑阳八景之一。而更让人心动的风景则是高大的林木中,几把老藤椅,几个老木桩,几位本村的大爷大妈,在树荫下乘凉聊天,话家长里短,脸上的笑容,呈现出一幅幅幸福生活的美好画面。近日,因为流苏花开的关系,几个当地的歌手在树下唱起了白族民谣:侬子阿娜,呀个啦嘛(白语,意为:你在哪里,回来了吗?)我要送你白月光,白月光,一缕白月光。老人们跟着哼唱,古木道也成为本村的长寿基因。

走完了古木道。无缝对接的是这里生机勃勃的的龙潭,这里是流苏花开的最密的地方。清代诗人何基盛在此留下墨宝:“烟雨增蔽芾,风雨助婆娑;岂是人间物,移根自大罗。”今人将其诗刻于大石之上,流芳后世。照我看来,龙潭边的流苏花是最美的。首先是躯干之美,树求水而生。所有的大树都长向水的方向,形成扇形的张力,又依着地势,高矮相间,花枝与绿叶相互簇拥,则更加显得层层叠叠,繁花似锦,而潭水的绿与叶片的绿又有不同,加上潭水的间隔,又让这盛景,疏中有密,密中有疏,自然留白,雅趣天成,形成了一片绿与白缔造的灵性的婆娑世界。

既然有潭,必然有泉。我们追着流水。果然发现村里的清泉。这里的泉水千年不绝。至今仍是村里的饮用水源头。泉名甘龙,泉水旁边有一棵高大的黄连木。树下有几位明显是外地来的游客拿出了简便的折叠桌椅,在树下铺开,享用他们自带的午餐,茶点,好不惬意。搭了个讪,原来他们是从四川来的,已经来这里好几次了。

友人将老树旁边村委会会闲置的院落改为了乡愁书院。院子里,来自上海的大画家的画作正在陈列,画的正是这个村的村景。村委会的老人自豪地说我们村还出了画册呢。定睛一看,一本《桑岭百年》画册,静静的放在书架上,等着人们去探索它的历史。


有泉必有木,有水才有林。村后还有一片古梨园,梨园也是百年的历史了,每年3月间便开满了花,整个村子就氤氲在梨花的清香中。这样的古梨园在大理还有很多,当地的农人说,这些梨树的果实已经不好吃了,但是用来做泡梨倒是好东西。依我看来,红土地,古梨树,极强的对比与张力,是诗歌和绘画的好样板。

这个弥漫着乡野气息跨越千年不渝的白族老村,滋养着汉族白族回族三个民族的1000多居民。各民族和谐共处。“阿夫甲”(白语)便是兄弟的称呼,“阿达子”(白语)便是闺蜜的昵称。照壁上画着墙画,“书画空”(白族建筑的一种装饰风格,常见于在白墙上部留下专门的空格,用于书写诗词或画作)里写满了诗词,书香的底蕴伴随着乡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北京来的诗人这样写道:风微知美意,潭静照流苏……

而清平乐的感慨涌上心头:
泥墙青瓦,
泉清甘龙耍。
汉字白音街画雅,
古木通衢谁稼?

千年村落池旁,
剑阳八景呈祥。
最喜老邻仁寿,
树荫闲话农桑。

这便是桑岭村。
一个文人墨客寄情缠绵的乡愁地。
诗人在这里找到灵感,画家在这里画出了乡愁。

而你和我,在这里找到了宁静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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