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者言

1

有两位女神

各举一块巨石站在门前

暖风吹着，她们的衣服

她们自己也是巨石

她们就象是我不穿的旧衬衣

2

角龙是个瞎子

各种妖怪，也都很盲目

当时，还没发明玻璃

所以高度近视，就等于瞎子

它们看守着自己，被我搬来搬去

3

这时，地狱里

冒出了蓝色的烟，有人在抽烟

我开始咳嗽，我学着狐狸的笑声

我怀疑自己，就是狐狸

被她蛊惑，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的感觉很奇妙

4

我们的枕头下面

通向更深更寂寞的地狱，地狱就是地狱

跟天堂的区别是海拔低，

地心到底是火热的火，还是冰冷的冰

我扔下去一只玉杯，它上浮之后，涌出一种原始葡萄酒

5

我也可能就是魔鬼本人

几天前，收到一封

用口红写的恐吓信，我恍惚看见

自己变成一头黄褐色的狮子，驮着一位菩萨

走下去，用黑暗吸收着声音，当海螺里漂出光环

6

我痛惜这明月并非宇宙的灵魂

我的耳朵苍白，她养的虫子正在织锦

宫殿里发出的电，就象幽静的森林

在远古，曾经有一架水上灵魂侦察机

它坠毁在我们升天的前一秒

7

也许有一天

在炉中，火和泥土，按照旋转的比例

混合成了我们的新形象，你看，我走在女神们身边

五官已经凝固成图画，多么美——青花骑兽吹螺人

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