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并称中国盛世。贞观、永(yǒnɡ)徽(huī)之治,论者以比汉之文、景,武功尤远过之;然非其时之君臣,实有过人之才智也。唐太宗不过中材。论其恭俭之德,及忧深思远之资,实尚不如宋文帝,更无论梁武帝;其武略亦不如/梁武帝,更无论宋武帝、陈武帝矣。若高祖与高宗,则尤不足道。其能致三十余年之治平强盛;承季/汉、魏、晋、南北朝/久乱之后,宇内乍归统一,生民幸获休息;塞外亦无强部;皆时会为之,非尽由于人力也。
唐高祖以勋戚起,论其权略,实出李密之下,所以幸获成功者,据关中,得蓄力以待东方之敝,亦事势使然也。观其刑赏之倒错,即知其实无君人之德。萧铣志复先业,虽不免志大才疏,实不可谓之有罪,徒以见高祖时言稍戆直,遂斩于都市。王世充之罪。殊不可恕而舍之。窦建德实较磊落,反杀之。建德之死也,高祖/征其故将/范愿等,愿等相与谋曰:“王世充/以洛阳降,其下骁将、公卿单雄信之徒,皆被夷灭,我辈若至长安,必无保全之理,且夏王往日,擒获淮安王,全其性命,遣送还之,唐家今得夏王,即加杀害。我辈残命,若不起兵报仇。实亦耻见天下人物。”遂推刘黑闼为主/而叛。此非愿、黑闼等之好乱,唐之措置,固有以/自取之也。其用人尤为偏私。
裴寂不徒无功,且有拒宋金刚之负,乃用为仆射,册为司空。异时太宗数之曰:“武德之时,政刑纰缪,官方弛紊,职公之由。”高祖之政事可见矣。刘文静举义首谋,且有致突厥兵破屈突通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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