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第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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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继续给大家讲述《围城》这本书。
昨天我们讲到,孙小姐在“丁班”上英文课,被捣蛋的学生,气得奋然离开了课室。结果,方鸿渐要去给孙小姐代课。
一来二往的,两人就接触就多了。开始吧,方鸿渐对孙小姐没什么感觉,不过有一次,他听跟孙小姐同宿舍的范小姐说,历史系的陆子潇,在追求孙小姐。有什么证据呢?范小姐说,他们天天通信,要好得很。
孙小姐跟别人通信,鸿渐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点,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孙小姐是有她的可爱之处,不过她妩媚得不稳固,有点勉强,不是真实的美丽,他自己,并不爱孙小姐啊。
可是对她和别人通信这事,鸿渐感觉烦心,在他心里,仿佛隔壁有老鼠在咬东西,扰乱了睡眠,赶也赶不走。一晚,他差点爬起来,写封信给孙小姐,想以朋友的立场,忠告她交友要慎重。但最后,心想还是算了吧,自己并没有爱上人家,吃什么隔壁的醋,多管人家闲事呢?
不料第二天下午,打门进来的就是孙小姐,鸿渐见了她面,似乎感觉有点不一样。以前她也来过几次,但从未能像这次,使他这么的欢喜。
聊天中,鸿渐说起范小姐,传她和陆某人通信的闲话,孙小姐的脸,顿时爆炸似的发红,说:“混帐!我正恨得要死呢,那范小姐还替人家在外面宣传!我非跟她算账不可。”
鸿渐看孙小姐这么上火,心里的结,忽然解松了,连忙说那只是造谣,没有人相信孙小姐会给陆某人回信的,他说他自己就不相信。
孙小姐怫然瞪眼地说:“这事真讨厌,那个陆子潇,谁稀罕他的信啊。我只是想不出一个对付的办法。”
鸿渐老谋深算似的说:“孙小姐,我替你出个主意。他前前后后给你的信,你没有扔掉吧?没有扔掉最好。你一股脑儿包起来,叫人送还给他。一个字儿不要写。”
孙小姐好感激哟,说:“我照方先生的话去做,不会错的。我真要谢谢你。我什么事都不懂,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只怕做错了事。我太不知道怎样做人了,做人麻烦死了!方先生,你肯教教我么?”
这太像个无知可怜的弱小女人了,任哪个男人,都好不受用吧。虽然辛楣曾经说过,孙小姐很会“装傻”,而这时已经被“保护欲”充满的方鸿渐,心里哪容得下,那个事多的辛楣的那些话呢。
又聊了一会,孙小姐说要回宿舍了,鸿渐说要送她一半的路。孙小姐眼睛注视着地板,说:“方先生不必客气罢,外面……呃……闲话很多,真讨厌!”鸿渐吓了一跳,问:“什么闲话!”问完就后悔,似乎多此一问。
孙小姐一脸神秘,说:“你……你没听见,就不用管了。再见,我照方先生教我的话去做。”她拉了一下鸿渐的手,一笑走了。
鸿渐一下倒在椅子上,心想糟糕!糟糕!弄不好,孙小姐的终身大事,全该自己负责了,这怎么了得。他急得坐立不安,满屋子的转,不停的想:你不爱孙小姐,就管人家的闲事啦?你是不是爱上她呢?有一点点爱,是不是?一时半会,鸿渐没想通。
赵辛楣因为跟汪先生的太太,有说不清的暧昧,学校都没赶他,他自己就留了一封辞职信给校长,自己走了人。
方鸿渐正要找孙小姐,去跟她说辛楣的事,走到半路,就碰见她了。孙小姐说她也听说了,还好像挺可怜地说了一句:“赵叔叔走了!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鸿渐变得口吃起来,说:“辛楣临走对我说,假如…我回家,而你…也要回家,咱们可以一起走。不过我…是个饭桶,你知道的,照顾不了你。”
孙小姐低头低声说:“要拖累方先生,谢谢你了。我只怕人家更要说闲话了。”鸿渐感到很不安,但还是假装很坦然,说:“随他们说去吧,只要你不在乎,我是不怕的。”
这时,背后好像有人叫了几声:“方先生,方先生!”转身一看,是李梅亭和陆子潇赶来。孙小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怕怕,就伸手拉住鸿渐的右臂,做出求他保护的状。李陆两人的眼光,全射在鸿渐的右臂上,鸿渐想:“完了,完了。”
李梅亭阴险地笑了,说:“你们谈话真密切,我叫了几声,你都没听见。我要问你,辛楣什么时候走的?”他眼睛又盯上了孙小姐,说:“孙小姐,对不住,打断你们的情话了。”
鸿渐不顾一切地说:“你知道是情话,就不应该打断。”
李梅亭脸色白了一白,说:“讲正经话,你们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啦?”鸿渐说:“到时候不会漏掉你。”这时的鸿渐真没想到,孙小姐拉紧了一下他的手臂,说:“那么咱们就告诉李先生吧。” 李梅亭和陆子潇,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声叫道:“告诉什么?订婚了?是不是?”
孙小姐把鸿渐勾得更紧了,不回答。那两人跟直呼万岁差不多,大叫:“恭喜,恭喜!要请客啊!”然后就强逼握手、拥抱。
方鸿渐如在云里雾里,失掉了自主,任由他们拉手拍肩,随口答应了请客,那两人才肯走开。
孙小姐等他们走远了,道歉说:“我看见他们两个人,心里就慌了,不知怎样才好。请方先生原谅,刚才说的话,不当真的。”好有心计的孙小姐,一下就坐实了她和鸿渐“糊里糊涂”的爱。
鸿渐忽然觉得身心疲倦,没精神对付,搀着孙小姐的手,说:“我可句句当真。也许正是我所要求的。”孙小姐不作声,好一会,说:“希望你不至于懊悔。”她仰起脸,像是等鸿渐吻她,可鸿渐没吻,只是说:“希望你不懊悔。”
学校暑假最后一天,同事全知道方鸿渐订婚,下星期要请客了。
孙柔嘉在订婚以前,常常来鸿渐的宿舍看他;订了婚,只有鸿渐去她的宿舍看她,她轻易不肯来。鸿渐最初以为,孙柔嘉只是个女孩子,事事要请教自己;订婚以后,他渐渐发现,孙柔嘉不但很有主见,而且主见很牢固。他想起赵辛楣说这女孩子利害,看来一点不假。
新的学年,鸿渐没收到学校继续任教的聘书,孙小姐也把聘书退还,俩人一起要回上海。
赵辛楣,得到鸿渐订婚的消息,就来信道贺。鸿渐把信给孙小姐看,她看到最后半行,写着:“弟在船上之言,验矣,呵呵。”就是说当时在一起来学校的船上,他说过什么话,现在灵验了的意思。
孙小姐当然急着问清楚,在船上,赵辛楣说了啥?方鸿渐也是没脑,他居然把辛楣当时说,孙柔嘉看中鸿渐的话,给孙小姐说了。
孙柔嘉听得怒形于色,说:“你们这些男人全不要脸,动不动就说女人看中你们,自己不照照镜子,真无耻!辛楣一定还有讲我的坏话,你全给我说出来。”鸿渐连忙岔开话题、扯淡完事。
他们先到桂林,然后坐飞机去香港,再从香港坐船回上海。赵辛楣说他正好也要去一趟香港,他们约好,在香港小聚。
为了省钱省事,方鸿渐和孙柔嘉,在香港登记结婚。两人为办理婚事,忙碌起来,就都坏了脾气,难免常常争执。
这时,赵辛楣在香港,苏文纨也在香港。苏文纨大家还记得谁吧,辛楣一直追求她,是辛楣的旧爱,而文纨追求过鸿渐,那鸿渐算是她的旧爱吧,旧爱、新爱云集香港,那就有戏看咯。
鸿渐带柔嘉,到了辛楣所住的亲戚家里,辛楣跑出来迎接,不过说到:“鸿渐,你来得不巧。苏文纨在里面。她这两天在香港,知道我母亲来了,今天刚来看她。你也许不愿意看见苏文纨,所以我赶出来向你打招呼。不过,她知道你在外面。”
鸿渐涨红着脸,望着柔嘉说:“那么咱们不进去了吧,就托辛楣替咱们向伯母问候一声。”辛楣正点头,而孙柔嘉说话了:“既然来了,总要见见伯母的。”柔嘉今天穿了为结婚买的新衣服,胆气大壮,并且,她有点好奇。
方鸿渐,这个旧情人,带着新媳妇上门了,这会的苏文纨,还不牙尖嘴利?她问辛楣:“这位方太太,是不是还是那家什么银行?还是钱庄?唉!我记性真坏……经理的小姐?”
辛楣一时间不明白她在胡扯什么,只是说:“这是我一位同事的小姐,上礼拜在香港结婚的。”
文纨如梦方觉,自惊自叹道:“原来又是一位方太太。”然后盯着柔嘉,问:“你一向在香港的,还是这一次从外国回来经过香港?”
鸿渐紧握椅子的靠手,防止自己跳起来。辛楣也暗暗摇头。柔嘉只能承认,并非从外国进口,而是从内地出口。文纨对她的兴趣顿时消灭,就跟赵老太太继续谈她们的话。
柔嘉如被人扇了耳光一样地受辱,当着赵府的面,不好发作。回到酒店,她和鸿渐,爆发了结婚以来的第一次战争,柔嘉说:“看见你从前的情人,糟蹋你现在的老婆,而且还当着你那位好朋友的面,你不称心么!”
鸿渐冤啊,说:“你这人真蛮不讲理。不是你自己要进去么?事后倒推在我身上?并且人家并没有糟蹋你啊,临走还跟你拉手了不是?”
柔嘉冷笑,说:“我看破了,全是吹牛,你呀,你说她从前如何爱你,要嫁给你,今天她明明和赵辛楣好,正眼都没瞧你一下。是你追求她没追到吧!男人全他妈吹。”
鸿渐眼睛都红了,粗暴地截断了她的话,说:“是的!是的!人家的确不要我。不过,也居然有你这样的女人,千方百计要嫁我。”
柔嘉两眼睛,睁得圆圆的,下唇咬起一条血痕,嘴里蹦出颤音,说:“我真瞎了眼!瞎了眼!”
方鸿渐啊,他才意识到,真正的婚姻生活开始以后,真正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从香港回到上海,各种矛盾、接踵而来。两亲家见过面,彼此请过客,心里就交换起对对方的“鄙视”,谁也不满意谁。鸿渐和柔嘉,两人左右为难,受足了气,只好在彼此身上出气。
鸿渐的父母疼儿子,对柔嘉在外面做事,而不是在家伺候丈夫,自然是有微词的,说什么夫妇俩同在外面做事,家无主,扫帚倒竖,家庭就有名无实了,女人的责任,主要还是管家,等等。
柔嘉来气了,说:“你父亲说的话也离奇,我孙柔嘉一个大学毕业生,到你们方家来当没工钱的老妈子!哼!你们家,也没有那么阔气吧。”
鸿渐自然也要维护一下老爸的尊严,说:“我爸也没有叫你当老妈子,他不过劝你不必出去做事。”柔嘉说:“在家里享福,谁不愿意啊?我问你,你赚多少钱一个月啊?可以把我供在家里吗?还是你方家有祖传的家当啊?你自己下半年的职业,八字还未见一撇呢!”鸿渐自认,人家的话有道理,所以没声了。
后来,方鸿渐经辛楣介绍,在报馆谋了份差。鸿渐他妈,对鸿渐又说起柔嘉来,说:“家里没有个女主人总不行的。你要劝柔嘉别去做事了。她一个月会赚多少钱呢?管管家事,这几个钱,从柴米油盐上就省下来了。”
鸿渐忍不住说了老实话,说:“她厂里报酬好,赚的钱比我多一倍呢!”
鸿渐爸妈听后,含有敌意地沉默了,老太太觉得儿子偏袒媳妇,老先生觉得,天下丈夫的台,都被儿子给弄坍塌了。
回家之后,老爸说:“鸿渐这儿子一定怕老婆,怎么可以让女人赚的钱比自己多呢!这种丈夫,还怎么能振作乾纲呢?”
老妈说:“我就不信柔嘉有什么本领,咱们鸿渐留过洋,难道还不如她?她就应当把她厂里的那份工,让给老大去做,自己逞什么能嘛?”
鸿渐他爸叹了口气,说:“儿子没出息,让他去罢!”
方鸿渐所欠的“出息”,确实不止一点,所以,在孙柔嘉父母那边,也不受多少待见。他特别被柔嘉的姑母看扁,姑母跟柔嘉的关系可亲密了。
姑母早年留学美国,她没有孩子,养一条小哈巴狗,取名Вobby。那条狗见了鸿渐就咬。姑母常说的话是:“狗最灵,能够辨别好坏。”鸿渐听了,就暗自咬牙。姑母有时还半开玩笑地警告这位侄女婿,说:“鸿渐,我要讨你厌,劝你一句话哈,你以后不许欺负柔嘉。不然,我可不饶喔。”
柔嘉每次到姑母家,或者姑母每次到鸿渐家,话题多半是鸿渐,而每次说鸿渐,多半都没什么好话。
鸿渐家还有一个保姆李妈,李妈不是别人,是柔嘉小时候的奶妈。这个奶妈向着柔嘉是不用说的,还事多。这天姑母来到柔嘉这里,李妈就跟姑母学是非,说姑爷鸿渐如何脾气大,对柔嘉如何不好。
鸿渐这天,报馆的那份工,好端端就辞了,原因是有几位主编,因为立场问题先辞了职,鸿渐就不是一个有立场的人,也学人讲义气,跟着辞职。
辞了工,这天他早早回家,走到楼梯一半,就从没关严的房门,听到姑母正在说:“鸿渐这个人,本领没有,脾气倒很大,不用李妈讲,我也是知道的。柔嘉,男人像小孩子一样,不能惯着。”
鸿渐当即血升上脸,恨不能大喝一声,直扑进去,忽然听到李妈的脚步声,他就悄悄地转身下了楼,溜出门。外面凉风飕飕,不知道这讨厌女人什么时候滚蛋,他索性不回去吃晚饭了,反正失了业,准备讨饭,这几个小钱不用省它。
说来也真倒霉,在外面游逛,钱包被小偷偷了去,鸿渐只好哭丧的脸回到家。饭菜,柔嘉用来招呼姑母了,没有给鸿渐留。
柔嘉本来说叫李妈去弄点饼干什么的给他吃,鸿渐却话里有话地说:“不用了,反正我饿死了,你的好姑母会替你找个好丈夫。”
柔嘉冷笑,说:“啐!饿是饿不死你的,饿了可以头脑清楚点。”鸿渐的愤怒,像潮水冒了上来,说:“这是不是你那位好姑母传授你的秘诀啊?‘柔嘉,男人不能太惯着,要饿他,冻他,虐待他。’是吗?”
柔嘉悟出了什么,说:“怪不得房东老妈子说下午见到过你,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上楼来呀?偷偷摸摸像个贼,躲在半楼梯偷听别人说话。亏你是个大男人!羞不羞?”鸿渐大声反驳,说:“我是要听听,否则我真蒙在鼓里,不知道人家在背后怎样糟蹋我呢?”
这两个“活宝”啊,先是口水战,然后是“肢体交流”,你推我一把,我扔你一下。然后,鸿渐忍着眼角,被柔嘉扔过来的那把硬梳子击得红肿的疼痛,离家出去了。但发现身上没钱,再回到家里,看到破杯子和那把硬梳子还在原处,成堆的箱子少了一只。柔嘉不见人了。
书的结尾是说,方鸿渐往床上一倒,开始,饥饿使他难受,但慢慢的,他昏昏迷迷,饥饿感也退却了、麻木了。在那灭尽灯火的夜,他睡着了,没有梦,没有感觉,那是人生最原始的睡,同时也是死的样品。
好了,《围城》这本书的精华内容,用5天讲完了,最后说点什么呢?
有人说,《围城》这本书,隐藏着婚姻最大的真相,这个真相就是:跟谁过,都是“错”!说方鸿渐最后就是娶了唐晓芙,或者娶了苏文纨,只要走入婚姻,都“对”不了、都是“错”。
正如剧作家萧伯纳说的:“想结婚的就去结婚,想单身就维持单身,反正到最后都会后悔。”只要掀开婚姻华丽的门帘,谁的屋内,不是一地鸡毛呢?
这么说,理想的婚姻,就不存在了吗?是的,没有理想的婚姻,只有良好的心态。
人人都一地的鸡毛,就看你会不会拿鸡毛,扎成了“鸡毛掸dǎn子”。
鸡毛中有细碎的美好,只有用良好的心态,去品味、去经营,去编织成“鸡毛掸子”,去掸除我们内心的尘埃,掸除我们不切实际的期待,就能活出“将错就错”的精彩。
轻松一下吧,听听刘欢唱的“糊涂的爱”。糊涂的爱,有糊涂的温存、有糊涂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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