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出法院,手里还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心中一片空荡。判决结果是女儿归前妻抚养。
离婚后,我彻底成了一个人。生活变得冷冷清清,回到家,空荡的屋子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
前些年,我曾以为自己的努力可以让家人幸福,然而一次次不加节制的帮助,却最终毁掉了我自己。
记得以前,总是努力去满足母亲的要求,为的是家人都能过得好一些,生活宽裕一点。
可到头来,自己反倒在这场亲情中成了牺牲者。
这天,我刚走进家,母亲的电话便追了过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又有新的问题要找我解决。
她说,建国,你侄子这次找到一个好机会,做点小生意,只差5万启动资金了。你出手帮帮他,侄子将来有前途了,也会记得你的好。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5万块,不是小数目。离婚后我的积蓄已经见底,每月还得支付女儿的生活费,这笔支出让我一下子沉默了。
看着空空的房间,面对母亲的请求,我说不出口。我低声说,妈,我刚离婚,自己生活也不宽裕。
可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一下子严厉了许多。她说,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侄子初入社会,这点钱对他很重要,他有了事业,将来也会念着你,对你的晚年也有帮助。
我握着手机,怔怔地听着母亲的声音,内心突然有些沉重。
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我应当把家庭的未来与经济负担一并承担起来。
而且,这句话让我隐隐作痛。挂掉电话,我静静坐在沙发上,脑子里闪过过往的回忆。
成家以来,母亲时常把帮弟弟、帮侄子挂在嘴边,而每当家里有人需要帮衬,我总是第一时间掏钱。
不管是侄子的学费,还是弟弟的各种开销,我都没拒绝过。可这次呢?我摸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自己所剩无几。
我不由地想着,那些年到底是怎么过去的。结婚时,我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工作顺利,娶了小雨,婚后不久有了可爱的女儿。我们在小城市里过得虽不奢侈,却很幸福,生活的每一天都带着希望和未
来的规划。
小雨经常会提醒我存钱,说,建国,我们得存些钱给孩子,得好好计划,攒够买房的钱。
我总是笑着答应她,暗暗下定决心要给她和女儿最好的生活。可日子没过几年,母亲却一次次打电话过来,说弟弟又遇到麻烦。
弟弟没有稳定工作,缺钱的时候不计其数。开始我会拿出点积蓄,想着不帮他谁帮他,自己能赚就行。
可是次数多了,小雨也看不下去。她说,建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买房子的钱?你这样帮你弟弟,我们自己的生活怎么办?
我知道她说得对,但面对母亲的期望、弟弟的哀求,我怎么狠得下心不管?
我只能无奈地安慰她,再等等吧,弟弟现在遇到困难,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小雨的抱怨日渐增多,争吵也越来越多。她质问我,建国,你到底是想过我们自己的日子,还是一直帮你弟弟?
我被她的问题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心里却依然放不下弟弟。母亲多次提醒我,弟弟是家里的小儿子,要多让着他,才会有个好前途。
我安慰自己,再帮一次,也许就好了。再帮一次的结果,是一场一场的失望。
弟弟欠债越来越多,每次都找我要钱。我不知该如何拒绝,直
到那次——他欠下了15万的赌债。
父母把我叫到一边,眼神焦急地看着我,希望我能帮他还清这次的巨额债务。
面对这个数字,我第一次有了犹豫。小雨忍无可忍,冷冷地对我说,建国,这次你是要选我还是选你弟弟?
如果你再帮他,我们就离婚。我慌乱地安慰她,小雨,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但小雨眼中的信任早已消失,她平静地说,建国,我受够了。你的付出永远不会有尽头,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最后一次。我们离婚吧。
那一天,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次次让步,最终换来了家庭的破裂。那天,我失去了小雨,失去了我挚爱的女儿。
家里一片混乱,我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现实。此后的日子,我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陪伴我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心里的悔恨。
离婚后的我没有人可以倾诉,夜晚的寂静让我内心百般煎熬。每当想到小雨带着女儿生活在别处,我便后悔不已,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今天母亲的电话再次把我拉回到过去。我闭上眼,思索良久,才意识到自己为家人牺牲了多少。
5万块钱,对母亲来说,也许不过是为了侄子的未来投资,可对我而言,这已经成了不能再继续的负担。
我长叹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号码。我说,妈,侄子的事我实在帮不了,以后我得为自己和女儿好好计划。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会儿,母亲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她说,建国,侄子是你家里人,你以后真不帮他了吗?
我坚定地说,是的,妈,我决定了。挂掉电话,我的心中松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头的重担。
如今失去了一切,但我知道,今后我要把心力投入到自己和女儿的生活中,弥补那些年错失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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