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屠夫失踪六年，儿子新婚前，家中老山羊：悬崖下可团聚

屠夫张猛，明朝正德年间人氏，自幼失去双亲，靠村民接济长大成人，憨厚老实，身材魁梧，妻子王氏为人贤惠，儿子小虎懂事孝顺，一家人不富裕但很幸福。


张猛经常奔走乡里，杀猪宰羊，刀法精湛，干净利落，由于他小时候没少受到乡亲们的恩惠，所以他收费十分优惠。


不仅如此，他还捎带帮人杀鸡宰鸭，甚至是鱼鳝蛇之类，谁家有些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总是不请自去帮忙，他常和儿子说：“做人要懂得感恩，知恩图报。”


那日，村里的刘老汉儿子定亲，需要彩礼，于是要杀猪来卖，一半留着送给女方家里，另一半去镇上卖掉换钱凑彩礼钱，请张猛杀完猪后，将另一半送到镇上去。




刘老汉夫妻心地善良，在张猛小时候没少给他吃的，穿的，所以张猛坚决分文不收，就当帮忙而已，完事后，扛着半扇猪肉就去了镇上。


可是，张猛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杳无音讯，王氏和十岁的儿子小虎哭得死去过来，家里少了支柱，度日艰难。


一晃三年过去了，小虎已经长成大小伙子，家里本来攒了些钱，可是张猛失踪，半扇猪肉的钱没收回来，王氏只好拿出大部分的积蓄填补了刘老汉的损失。


王氏靠着缝缝补补和家里剩余的积蓄度日，积蓄用完后，小虎和母亲说想和父亲一样做屠夫养家糊口，将来好侍奉和赡养母亲。


可王氏说：“你父亲可能就是因为杀戮太多，才失踪，为娘不会同意你也做屠夫，你舅舅说会帮助我们，我们明日去舅舅家走一趟。”


小虎的舅舅和舅娘，虽然是贫苦人家，但是小虎舅舅说：“姐姐，你们孤儿寡母，如何度日啊？小虎他爹失踪都三年了，你不如改嫁吧，我让你弟媳去张罗此事。”


王氏说：“小虎他爹在的时候，我们曾经许诺相守一生，贫贱富贵永不相离，他只是失踪，我和小虎相信他总有回来的一天，改嫁的事不必说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走了。”


小虎舅娘叹了口气说：“姐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说了，我们平日里靠养山羊为生，我和你弟弟商量好了，送了一对山羊给你们，只是老了些，莫要见怪啊。”


王氏和小虎千恩万谢，精心喂养山羊，小虎从此成了放羊人，母羊一年产子两次，一次一到四只，母山羊奶水充足，可以挤奶换钱度日。


一晃又过去了三年，那年腊月，过了腊八就是年，王氏已经托媒婆给小虎寻亲事，可是基本都没有回应，有回应的都是些客气的托词。


小虎说：“娘，即便我不娶妻，也会照顾娘亲你一辈子，春节将至，娘亲舅大，他们对我们有恩，父亲常教导我做人要懂得感恩，今年拜年，我想送舅舅舅娘厚重些的礼物。”


王氏说：“虎儿真懂事，可是我们省吃俭用攒了点钱，我想留着给你娶媳妇呢，如今母羊已经死了，被我们埋在山上，少了羊奶挣钱，小羊还没长大，以后日子恐怕更不好过啊。”


小虎说：“娘亲，我去给羊喂草，那只老公羊没有精神，有气无力，也不吃草，恐怕时日不多，如果死了就没人要了，趁着他还活着，我牵到集市上换些钱。”


王氏似乎触景生情，叹了口气说：“这老公羊，母羊在的时候，挺精神的，现在怎么突然这样了呢？虎儿你说的是，你早去早回。”


小虎去后院羊圈牵羊，其他的羊或站着，或躺着的小羊忽然都站了起来，围着老山羊，老山羊还没出院门，忽然一双前腿跪倒在地。




小虎以为老山羊是老的走不动路了，赶紧抱起山羊，关上羊圈门穿过堂屋，往外走，王氏正在认真打扫屋子，看小虎抱着山羊，就问为什么不牵着？


小虎说山羊老的总不动了，赶紧抱到集市上去，老山羊在家待了三年，平日里王氏没少去喂草，挤奶，忍不住看了一眼，忙说道：“虎儿，且慢。”


小虎问娘亲何事？王氏说：“你看老山羊的一双眼睛，在流泪。”小虎把老山羊放在地上，果然老山羊双目含泪，已经流到了胡须上。


王氏再次触景生情，还含泪说道：“虎儿，生离死别啊，他是舍不得那些小羊啊，算了，别卖了，放回去吧，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死了把他埋在母山羊旁边，他们也要夫妻团聚。”


小虎将山羊抱了回去，回到屋里说：“娘亲，既然不用去集市，您歇着，我来收拾屋子收拾屋子。”王氏说：“虎儿真孝顺，给你舅舅舅娘拜年的礼物，还是和往年一样简单些吧。”


春节过后，到了春天，春暖花开，绿草茵茵，小虎又去放羊，除去卖给别人喂养的小羊羔，还有十一只羊，那只老山羊自从被放回去之后，不但没死，还越来越精神了。


那日上午，小虎把羊赶到山坡上，羊儿悠闲地吃着嫩草，他遇到刘老汉夫妻在地里忙着，想着当年父亲失踪，害他半扇猪肉也丢了，虽然赔了钱。


但是刘老汉怎么都不收，可是王氏和小虎说，不能因为这个把他儿子的定亲的事情给弄黄了，后来争来争去收了一半，如果全收，家里的攒的钱就都没了。想到这里，小虎就过去给刘老汉老两口帮忙。


刘阿婆说：“小虎啊，你和你爹一样乐于助人，别人的羊一胎生一两只，你家都是三四只，看你这群羊长大了，卖了钱就可以给你去媳妇咯，好让你娘亲早点抱上孙子，省得他天天想你爹想的流泪，和操心你的婚事。”


小虎帮老两口干这活，聊着天，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去找羊群，结果羊群不见了，急得满头大汗，四处寻找，都找不到。


山西坡没找到，他便往山坡边去找，还是没找到，可是他听到女子哭泣的声音，他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貌美女子坐在路边上哭，身后平板车上躺着个老爷爷。




小虎忙过去问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忙？小虎不问还好，问了以后，姑娘哭得更伤心了，话都说不出来。


老爷爷说：


“哎，这是我孙女阿彩，我们俩相依为命，有个小窑炉烧制瓷器，今天上午我去山上挖土，不知道为何山上掉落一个石快砸伤了我的腿。


阿彩拉着我去看郎中，郎中说要2两银子，可是我们那个小窑炉，赚的钱只够平日用度，没那么多钱，阿彩只好拉着我回来，眼看要到家了，她把脚给崴了，哎。”


老爷爷说完话，小虎仔细看了看他，额头冒着冷汗，痛得直哼哼，腿上的伤被粗布简单包扎着，外面浸出血来。


小虎动了恻隐之心，也顾不上找羊了，他说：“你的腿伤挺重的，如果不治，化了脓，可能会伤人性命啊，我家里有些余钱，不如我送你们去看郎中吧。”


老爷爷说：“小伙子，使不得，谢谢你的关心，你我非亲非故，你忙你的去吧。”


小虎刚要说话，姑娘说道：“爷爷，那日我陪你去镇上冯员外家送陶器，回来后有媒婆来说他有意纳妾，聘礼丰厚，我还是答应他了吧，好有钱给你治腿，呜呜呜。”


老爷爷含泪说：“你这傻丫头，这事我们不是回绝了吗？冯员外快六十了，六七个小妾，爷爷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你推进火坑，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


小虎听到这里，觉得祖孙二人太可怜，说道：“姑娘，你还是听你爷爷的，你上车，我拉着你们去看郎中，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男女有别，我就不扶你上车了。”


祖孙俩面面相觑，老爷爷说：“阿彩，你上来吧，难得这位小哥愿意帮我们，等我腿好了，欠他的钱，慢慢还给他就是了。”阿彩对小虎表示感谢，自己上了板车。


他们刚走了没几步，小虎听见母亲王氏在喊自己，小虎心想：“坏了，估计是我找羊群耽误了回家 ，娘亲担心来找我，现在羊丢了，这可怎么办？但老爷爷还是要救的。”


想到这里，小虎就答应了，王氏赶了过来，小虎停下车，迎了过去，问母亲怎么来了？


王氏说：“你这孩子，我见羊群自己跑回来了，你还没回来，我去找你，遇到刘老汉，说你找羊去了，去了山坡，我怕你着急，就赶紧过来寻你了，板车上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小虎忙把经过说了一遍，还让娘亲回去拿钱，王氏很不高兴地说：“虎儿啊，做善事娘支持你，可是也要量力而行，我攒的钱是要给你娶媳妇的，这事你不好拒绝，我来跟他们说。”


小虎连忙说：“娘，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再说他们也说了，钱以后会还给我们的。”


王氏说：“我也相信他们会还给我们，但什么时候能还呢？咦，等等，我去看看。”


王氏走到板车前冲着祖孙二人笑了笑，仔细地打量了下阿彩，回到儿子跟前说：“这姑娘真好看，一看就是能吃苦，又孝顺，会过日子的好姑娘，我回去拿钱给你送他们去治，但是我要找媒婆打听，给你说亲事。”


小虎连忙说：“娘，使不得啊，不能趁人之危，那样我和那个冯员外有什么区别？”


王氏笑了笑说：“行行行，我儿仗义，听你的，我回去拿钱，你拉车慢点，别给人颠坏了，我抄小路走，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再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去。”


说完，王氏就像是捡到宝贝一样的走了。小虎转身拉着板车继续走，老爷爷问小虎是怎么回事，小虎说：“你们不要担心，这是我娘亲，回家拿钱去了。”




老爷爷得到了医治，在家养伤，小虎继续放羊，羊群仿佛知道小虎的心事，总是往山坡边跑，小虎就借着往老爷爷为名，去帮助阿彩干活，老爷爷手把手教小虎做陶器。


一来二去，小虎和阿彩熟悉了起来，二人互生情愫，老爷爷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挺高兴的，小虎每天都更是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像是换了个人。


王氏说：“虎儿，你看上阿彩了吧？我去媒婆那边打听过了，去阿彩家提亲的还不少呢，需不需要我趁人之危，去提亲啊？呵呵。”


小虎红着脸埋怨王氏笑话自己。一切顺利，小虎和阿彩订了亲，选了良辰吉日。


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小虎的舅舅和舅娘都来帮忙，四个人晚上聊天时，王氏叹了口气说：“哎，要是小虎他爹能回来，一家人团聚，看到小虎结婚就好了。”


小虎忙说：“娘，莫要悲伤，爹爹吉人天相，总会回来的，时辰不早，我扶你去休息。”


当晚，王氏做了个梦，梦中一个老翁，留着山羊胡，手捻胡须说道：“张猛没死，你们去后山悬崖下，可以和他相聚，不过你们可能有生命危险哦。”


天刚亮，王氏就来找小虎说梦中的事情，小虎说自己也做了个一样的梦，二人都觉得老翁的脸型和胡须和老山羊很像，去到羊圈，发现老山羊不见了，圈门关的好好的。


王氏说：“虎儿啊，莫非老山羊成了仙？托梦给我们，你在家准备婚姻大事，我不在，你听舅舅和舅娘的安排，我去后山找你爹去。”


小虎不同意，二人争执起来，小虎舅舅和舅娘过来问大喜的日子吵什么？王氏忙说：“今日虎儿大婚，我们商量去祭拜他爹。”


小虎舅舅说：“这还争什么，你们一起去吧，早去早回，家里好多事情，咱们不能怠慢了客人和新娘。”


母子二人没说梦中之事，一起去了山上，山北面有个悬崖，悬崖下面是条大河，二人来到悬崖边，雾气环绕，深不见底，王氏让小虎拴好绳子自己下去。


小虎说：“娘，悬崖危险，我身强力壮，怎么能让你下去呢？”王氏说：“虎儿，今天是你大婚之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张家无后了，你怎么对得起阿彩呢？娘若能见你爹爹一面，死不足惜。”


二人又争辩了起来，推拉之间，忽然一阵狂风刮来，二人双双掉落悬崖，正当二人觉得性命难保时，仿佛被东西给托住了，平安落下，只见身处平坦之处。


二人也顾不了那么多，四处寻找和呼喊张猛，却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忽然看悬崖壁上有个洞，二人就钻了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他们日夜思念的张猛。


可是任由他们怎么呼喊，呼喊声响彻山谷，不过张猛虽然有呼吸，但就是没有醒来，王氏哭着说：“虎儿，既然你爹已经找到，虽然没有醒来，我们还是新办法把他送上去吧？”


小虎背着父亲从洞口出来，正在想如何攀上这悬崖峭壁，忽然梦中的老翁出现，母子二人忙跪下谢恩，王氏说：“仙人，您既然让我们家人团聚，为何我相公如此呢？”


老翁说：“我只说让你们团聚，没说张猛的生死啊？”小虎忙问：“仙人，我爹爹为何如此，昏睡不醒呢？”


老翁说：“你爹杀戮太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都被他宰杀了个遍。”


小虎忙跪求道：“仙人，我爹爹也是为了我们母子二人的生计才会如此，既然仙人法力高深，定有办法救我父亲，还请仙人指教！”


王氏也在一旁磕头如捣蒜，老翁拿出一把利刃说道：“要想让张猛醒来，也不是不可，我这里有刀，你拿去断掉他一只臂膀即可。”


小虎忙求情道：“仙人，他是我爹爹，生我养我，我怎么忍心手刃他的臂膀？听说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我愿意替爹爹受苦。”


王氏说不可，她愿意替代，只见小虎拦住母亲，冲了过去，拿起利刃，自断臂膀，钻心之痛，差点晕了过去，老翁替他包扎好伤口。


张猛慢慢苏醒，只见他衣衫褴褛，毛发披肩，看着六年未见已经长大的儿子，为了自己的自断臂膀，和王氏相拥恸哭不止，求仙人，用自己臂膀换小虎的臂膀。




小虎有气无力地说：“爹爹，你走之后，我们日夜思念，娘亲常为你以泪洗面，你常教导我知恩图报，爹娘生养之恩乃最大的恩情，我这么做是应该的啊。”


夫妻二人都恳求老翁能让小虎的臂膀复原，王氏说：“今日是我儿子大婚的日子，他这样回去，怎能对得起他的娘子？求仙人成全。”


老翁说：“我也无能为力，但我可以助你们离开这里回家。”


正当一家三口绝望之时，忽然空中一朵祥云飞来，上面一个白发仙翁说：“徒儿，我来助你。”


话音刚落，老翁喊了一声师父，便化成了老山羊，飞上天空成了仙翁的坐骑，只见仙翁飘然落下，袖筒一挥，小虎的断臂恢复如初。


一家三口感恩戴德，张猛说：“仙翁，我们本是平民百姓，为何有此际遇？”


仙翁说：


“我徒儿见你杀他子孙太多，便在人间使用了法术，让你扛肉赶集途中，跌落枯井，我得知后惩罚他，让他去人间体验真情和疾苦，并将你爹安置在此处。


徒儿变成老山羊，被卖给一个农户，后和母羊一起送给王氏和小虎圈养，母羊死后，他心情难过，不吃不喝，小虎要拿他去卖时，被王氏拦下。


我徒儿平时颇受他们母子的照顾，又留下不卖，感动不已，决定报恩，引小虎和阿彩相遇，成就他们的天作之合，见你们苦等六年，希望家人团聚。


他来求我，万物有灵，张猛杀戮太多，但小虎孝心可嘉，实属罕见，我便成全小虎断臂恢复，你们家人平安团聚，你们回去吧，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说吧，仙翁骑着山羊，飘然离去，而一家三口忽然间来到了山脚下。


张猛失而复得，小虎和阿彩结婚，双喜临门，婚后，张猛对小虎说：“儿子，阿彩爷爷年迈，我也不会再做屠夫，你如今已经学会了做瓷器的手艺，我们替阿彩爷爷接管窑炉吧！”


王氏说：“如此甚好，那些羊怎么办？”


小虎说：“舅舅，舅娘送羊之恩，无以回报，剩下的十只羊全给他们吧。”


小虎舅娘说：“这怎么使得？我送你们的不过是一对老山羊，这几年，小虎没少孝敬我们，帮我们做事，早就偿还清了，岂不是让他们给我们白养了几年的羊？”


王氏说：“你们放心收下，相公常说知恩图报，即便是亲人也要如此，只是以后善待这些羊群便是。”




后来，一家人搬到阿彩的住处，翻建了草屋，扩大了窑炉，小虎和阿彩生儿育女，孝敬父母，赡养阿彩爷爷，虽不富贵，但衣食无忧，一大家人其乐融融，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