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之上 04 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

信息，会创造现实。
作者说，在故事这个信息技术出现之前，宇宙中只有两个层次的现实：客观现实和主观现实。
第一个层次，客观现实，就是像石头啊，山脉啊，小行星啊这种，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存在的东西。
第二个层次，主观现实。就是比如你的痛苦、欢乐、爱等等，看不见摸不着的感受，只存在于一个人的心里。
但是故事创造出了第三个现实：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这个主体，说的就是人，只存在于人和人之间的信息交流中的这么个现实。
典型的就是“三人成虎”这个成语，一个人说大街上有老虎，没人信，两个人都说，就得犹豫一下，三个人一起说，那就真有老虎了。实际的大街上并没有老虎。但只要足够多的人相信，那这个老虎就成了现实，存在于人与人的想象中的，这么个主体间的现实。
如果想消灭这个老虎，那得所有人都不相信了，这个老虎才不存在了。
所以说想消灭一个客观现实，那可能并不难。比如一块石头，砸烂它就行了。但是想消灭一个主体间的现实，太难了。你要改造所有人的思想。
咱们再找一个外国的磕。就伽利略和布鲁诺那个。当时所有人都相信太阳围着地球转，对吧。咱们现在知道，这不是客观现实，这就是存在于主体之间的现实，因为人人都相信嘛。那么老伽和老布，想改变这个主体间的现实，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当然对于狠人来说，消灭一个主体间的现实也不是太难。比如斯大林，你们不是都相信托洛茨基那一派的故事吗？那就统统处决，主体都没了，看你还怎么个现实。


现在，咱们再找一找身边的例子，典型的像货币，钱，就是主体间的现实。它本身就是一张纸，只要人人都相信它是贵重的东西，它就是贵重的东西。但是，你如果到了荒岛上跟个猴子说，给你钱帮我摘个桃子吃，猴子才不理你呢，因为它不信你这一套。
其他的，像各种神佛妖魔，甚至说，法律，国家，企业。这些其实也都是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
因为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都是只存在于人和人的脑海中，并不存在一个真身。女娲娘娘就是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没人真正见过她。关羽，关云长，就不是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它是客观现实。但是你供奉的那个关老爷，就是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了。已经去世的人，如果还有一些人谈论他，他就是一个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如果没人记得他了，他也就不存在了。大清朝，就算还在的时候，它也是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因为它并不存在一个真身，只能用皇帝啊，各种制度典礼仪式啊什么的来象征它。再说到钱，不就是用一张纸来象征它嘛，而且现在也能用微信和支付宝里的数字来象征它了。法律，也是用一堆条文来象征自己的。你见过法律本人吗？企业，也是用厂房啊，人员，标志啊，各种宣传啊来象征它。不过企业可以作为一个法人，行使各种人的权利。这也是法律创造的一个主体间的现实。


总结一下，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也就是存在于人和人传说中的，实际上并没有，但是相当于有的这么个现实。只要江湖上再也没有这个传说了，这个现实也就消失了。


前一节和这一节，我们讲了，故事，能够像一个无限长的插座一样把人类无限数量地联结起来，形成一个网络。有的故事，是帮人们扩展了现实中就存在的网络模式，比如血缘网络。首先树立一个人类共同的父亲——上帝，然后团结起天下的兄弟姐妹，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而有的故事是创造了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网络模式，也就是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由于人人都相信，通过树立一个信仰，就能建立起一个团结起来的网络。
在所有类型的故事中，对大规模人类网络发展最重要的，就是这些能够创造出主体间现实的故事。比那些创造兄弟姐妹的故事，似乎更有优势。
存在于主体间的现实。跟客观现实的威力是一样的。宝剑能够伤人，剑气，一样也能伤人。而且还更方便。你用一只手枪，指着对方，和用衣服裹在手上，比出手枪的样子，只要对方相信，威力是一样的，还更方便。不用真的放一只老虎在街上，只要人人都相信有，就够了。信仰的威力，就是这么巨大。
最后：故事，这种信息技术。建立了紧密的网络，就能使人们灵活地合作，然后就凝聚成了统治世界的巨大力量。下一节咱们就讨论，这种巨大的力量。我是阿东，欢迎大家收听。感谢大家订阅转发评论点赞，发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