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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次真的出事了,就在隧道的尽头,我每天上学打车都会经过的隧道。车上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当场被烧得体无完肤,最后连完整的人形都拼不出来。一个小时前,我和老夏在Party里见过她,漂亮姑娘凑在那谁耳边说话,之后两个人笑得挺暧昧。老夏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当时他们刚闹了不愉快。她和我碰杯,努努嘴,朝着那个漂亮的姑娘,翻了一个白眼,骂了句脏话。
后来女孩的告别仪式,老夏出来后在角落里哭得几乎虚脱,消瘦的肩胛骨一起一伏。大家都以为她们曾是交情甚笃的朋友,谁也不会知道不过是一面之缘。开车的男生家底丰厚,谁也不知道他其实到了第二天下午酒还没醒。之后大家就再也不酒后驾驶了,心照不宣,遵纪守法,而且都开始刻意回避那个隧道。老夏曾经说起这些,说这不公平,为什么只牺牲了他们,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应该割一块肉去陪葬。
他们没有绕出青春的城门,我们算是骑着自行车狼狈不堪地逃出来了。可是之后呢,不过是一座更大更大的城,大到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逃跑的方向,像是《楚门的世界》,我们把牢笼当世界,为它生,为它死。我们在说要自由的时候,神估计已经笑出了眼泪,所以才有了一场又一场大雨,在每一个闷热的夏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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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跑题了,只是想说说老夏和那谁的。这是一个漫长故事的最终篇,故事里还有很多个老夏,很多个那谁,以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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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过两次老夏的故事。那谁在这个过程中不止一次找我出来吃饭。他想给我引见他的新欢。我说我不去,从此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朋友。他说,你一直写我们的故事是什么意思,你当大家是傻子看不出来吗。我哼了一声,你当你是谁啊,全国人民都认识你?你是吴彦祖还是金城武啊?除了你周围那些没脑子的小女孩,你算个屁啊。
几秒钟吧,那谁没有说话,我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
我从没说过,其实我认识那谁,比认识老夏还要早。一开始,老夏在我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小妞,我们都以为,半个月一个礼拜的事,过眼云烟。可是这个云烟在他身边一过就是三年,最后成了一层绕在他身上的雾。离开老夏之后,他整个人换了颜色,也不是我心里曾经的那谁。
我说我写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意思很明白,就是想搞破坏啊,就是想让你结不成婚啊。之后我把电话挂了,那谁也没有再打来。
新人就算再好再完美,作为老朋友的我也很难接受她。我妈用科学解释过这回事,为什么很多做过移植手术的病人会有器官排斥,因为人的器官是跟着人一起长大的,所以身体才接受它们,对于别人的器官,就算再好也不过是别人身上的一部分。
我和老夏平躺在酒店的床上,百无聊赖,聊起往事。她感慨一句,现在想想我的青春真是被狗吃了,除了爱那谁什么事儿也没干成。我说被狗吃了的青春也是青春啊。再狼藉,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和我一起成长起来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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