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吃掉宇宙
著名物理学家霍金曾经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位科学家在做一场关于天文学的演讲时,一个老妇人站起来反驳说:“你说的不对,这个世界是由一只大乌龟驮着的。”科学家问她:“那么,这只乌龟又在哪里呢?”妇人微笑着说:“是由一只更大些的乌龟驮着,当然,它的下面又会有一只更大的乌龟,如此一只又一只的一直驮下去。”故事里无限乌龟的说法虽然让很多人觉得很可笑,但它却是人类最初最朴素的一种宇宙观。
实际上,人们对宇宙的探究由来以久。在西方,从亚里士多德到托勒密再到哥白尼,从地心说到日心说。在东方,人们也在不断完善着自己的宇宙观:从盖天说到浑天说再到宣夜说等等。无论东西方,人们认识宇宙的热情始终不减。
什么是宇宙,这是一个千百年来历久而弥新的课题。宇宙是时间与空间的总称(“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而且它是无穷大的(“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人类相对于这个无极无穷的宇宙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然而人类却发了狠非要将这个大得几乎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弄个清楚。宇宙学的研究对象微以夸克,巨以星系;瞬以阿托秒(10-18秒),久以亿万年;空间无比广阔,时间无比悠长。是什么让人类竟如此大胆,说来只因这个看似渺小的生物拥有“思想”这个无比神奇而伟大的力量。前文所述的东西方所有宇宙观的每一点改进其实都源自于人类思想的进步。说起来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原本自己无知无识的宇宙却演化出了这么一个有意识地反过来去理解探究宇宙的物种。
爱因斯坦说过:“宇宙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宇宙竟然是可以理解的。”想来爱因斯坦在说这句话时一定对人类的思想充满了自信!
人类似乎有太多的事情要思考,而对宇宙的研究却最能挖掘人类思想的潜力。宇宙学与其他科学门类相比较是一门很特殊的学科,可以说,它半是物理学半是哲学。宇宙学有许多理论甚至不像其他学科那样可以得到现实的求证,例如,关于宇宙大爆炸的理论就并不能给人们来一次真实地重放以证明其理论的正确性。其实,许多诸如奇点、大爆炸、宇宙的塌缩以及黑洞、膜等理论在设想之初甚至是一种形而上的思考。然而这些近似天方夜谭的学说一再被哈勃太空望远镜等先进探测仪器的观测和精准的数学计算所证实。每一点新证据的发现都验证着人类思想的伟大。宇宙学这个由空灵玄妙的想象和逻辑严密的计算所杂糅而成的学科让人类思想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
人类站在地球上,却可以让思想飞腾,超越千百万光年,追溯宇宙的起源,探究宇宙的边界;穷睇眄于太空,觉宇宙之无穷。思想的魅力也许正在于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究竟是宇宙大些,还是人的思想大些?
想起一则禅宗公案故事。一位高僧要弟子将自己想象成一样所能想到的最大的东西,然后与师父比较看谁想的大。徒弟从河马、大象到山川、大地最后想到了宇宙,便得意的说:师父,我是宇宙!岂料师父眼皮也不抬地说:我一口把你吃了!这是何等的野心却又是何等的气魄。唯因思想所及,宇宙只在襟抱间。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曾经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人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伟大的科学家霍金困于病痛身体无法行动,甚至不能说话,但他超凡的思想却超越浩瀚的星河!
这正如帕斯卡尔的名言:“就空间而言,宇宙囊括并吞没我;就思想而言,我掌握宇宙。”
也许缔造演化出勤于思维的人类,并让他们对宇宙探索无休,正是宇宙之灵的自我觉醒。
就空间而言,宇宙囊括我,就思想而言,我掌握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