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她是笨死的

都说她是笨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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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意欲勾引,没能耐当太子妃,三十六宫倒是可以给你留个位置!”
东朝灵都皇族一君一后制,偌大后宫还设有三十六宫,里面皆是十五到二十五不等的妙龄女子,三十六宫各有主责,各司其职,也分官阶可行晋升。有不成文的规定,三十六宫中的女子可侍寝却不能孕育子女。
说白了也就是一种无名无分的侍寝工具,若非情非得鲜少有世家大族会干这种事。
好歹我祖父乃三朝元老,他竟如此羞辱我,我怒视着他:“想要我去三十六宫,除非我死。”
见我生气了,他突然笑了:“姑娘家家,什么死不死的,刚刚还能讲笑话,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放开我!”我重重地挣开了他的怀抱。
“方才明明是你先贴上来的。”这话倒显得是他委屈了。
“我还不是怕你一松手,我就跟王毓秀一样滚下去了。我可不是东西,再说这里可是三千阶。”
“那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接住你?”

“对啊,你还要我当替罪羊呢!”想到这儿,我提着扫帚便往前冲。
摸着我滚烫的脸,好丢脸啊,简直比及笄礼上还丢人。
羞见天颜,他每每朝我多走近一步,我就调整步伐拉开同他的距离,他有些不悦地先下了山。
至午时,我扫到山底,并未再见他的身影。

不过一旁的树林里鸦雀惊起,我寻声望去,他竟架起火堆在烤肉。
炙热的肉香味扑面而来,虽说才一天不沾荤腥,我还是没出息地凑了上去。“殿下,那位大师说雨若可以代替您扫阶,可是好像没说需要代替你斋戒吧?”“给。”他出奇地大方。“谢谢!”

“殿下的烤肉可不是白吃的。”
“我这么勤快,可不得犒劳我一下!”
“我发现你倒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样。”他抬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左转转,右看看,随即伸出一根手指替我抹去了嘴角的油渍。

我一介草包,要他去想象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早些年弄虚作假出来的好名声惊动了他?
终于熬到了第三天,鸡鸣声一响我就起床。
早早地开始爬山,扫阶,想着早早完成任务就可以早早回家了,第一次感觉三天的时间是这般漫长。
但是打死我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暗害太子。
三千阶下,我正欲和他告别,一支利箭明晃晃从他身后袭来。
我当然要护住他,他可是太子殿下,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了伤,我也不用活了。我忙着推开他,自己则迟钝得来不及闪躲。
利箭正中我的左胸口,血一下子浸红了我的衣衫。
暗处的骚动声愈发激烈,我有点儿晕,身体中的血液在翻腾。
再睁眼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只有一点儿火光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火星把他的眼睛映得亮亮的。
“醒了?下山的路被包围了,那群亡命之徒正在往山里搜寻,不敢有大动静,今天先在此将就一夜。”他眉头紧锁,忧郁的神情中透露出了一丝温情。
“你受伤了?”注意到他胳膊上被划开的口子,我惊道,然稍一动弹就觉得左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别动,刚替你包扎好。”他坐到我的身侧,小心翼翼地将我挪至他的怀中,轻声道,“笨死了,知道推开我,就不知道自己躲开吗?幸好没有射中要害。”

我侧目,指腹轻轻落在他臂上那道一指长的裂痕上,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他刚才奋力救我的场景,其实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丢下我自己跑的,三千阶离出口并不远。
想到他因我而身陷囹囵,不禁心中一紧,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哭什么?害怕了?”我点点头。

他用下巴抵着我额头,轻声安慰道:“不怕,有我在,你不会死的。”我哽咽着说:“我不是怕我死,我怕你死。”
“傻丫头。”他低头轻吻着我的眼角,“一定要活着,活着,我就遂了你的愿。”
我确实是怕他死,他死了怕是整个秦家都将因我而受牵连,不过要是我死了,至多是个救驾不力。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次日一早我就决定了,由我出去吸引那些贼人的注意,假意投降将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引,而他则趁机溜出山口请援兵。
“你这样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雨若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这天下不会因为少了一个我而不同,但殿下是国之根本,你必须要好好活着,你还有你的宏图伟业。”
“我若连你都护不住,又怎谈君临天下。”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值此生死危难之际,殿下都没有主动说过要牺牲雨若,足矣证明殿下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我相信,日后您定会是个明君。”我掰开了他的手,将为母亲求的平安符塞到了他手里,“一愿父母康健,二愿秦氏绵延,殿下记住这些就好。”
当天空中闪现蓝色烟花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带着这群刺客也反应了过来。
父亲第一时间带着蓝灵使赶了过来,大部队逼近,他们挟持我退上了三千阶。
都是死士,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领头的一声令下,他们不带任何犹豫地跳下了万丈高崖,随即就掐着我的脖子径直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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