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一年级

侯老师，您就像一道光照进孩子心里。”这是去年十一月份安安的妈妈发给我的信息，看到信息的瞬间顿感有一股向上的力量流经我的生命，点亮了无尽的喜悦。先生讲过多次“要把自己活成一束光。”我觉得目前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愿景，是不可企及的，因为自己的能量远远不够，把力所能及的事做好就不错了。没想到的是我能得到家长如此的夸赞，但这足以给我活成一道光的信心。回望一年级刚开学的那段日子，安安已经多次在课堂上因和同桌发生矛盾而把课本文具扔到地上，甚至把课桌推到，两眼愤怒地能冒出火来。每次我问清发生摩擦的原因，知道这个孩子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就安抚他的情绪。有一次放学好久没有家长来接他，我就和他妈妈联系。晚上家长给我发来一段话：“老师，接到您电话，以为是孩子在课堂上发飙了呢。”看到“发飙”两个字，我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安安因为刚上一年级环境改变缺乏安全感。我回复：“孩子是发了几次火，刚进入新的学校和新的班级，这很正常。”接着家长又给我发来一段话：“老师，谢谢你您关心他。他成长比较特殊。从一岁到六岁这五年多都没有爸爸，上幼儿园时才一岁四个月。好像他发脾气才能被注意到，随着时光推移他的反应模式变成了发脾气就能获得关注。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孩子本质上是个很善良温暖的人。进入新环境，孩子压力也大的，正在适应阶段。周末我给他称了一下体重，竟然掉了五斤。当他生气的时候不要质问他，让他在一边呆会儿，没事儿的，一会儿就自己气消了。不是大的冲突一般情况下都不需要帮助。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爱生气，他说生完气后就舒服了，忍着不行。”读完这段话，我心里很疼，眼里有泪，才六岁的孩子短短几周就掉了五斤肉。在课堂上学习写数字，他把8横着写，把3向下循环像弹簧……这都是内心焦躁不安的表现。我抱抱他，用心告诉他不用怕，老师爱你，有情绪就尽情释放。又一个延时课后，安安和同学在校园内，比赛谁能把对方抱起来。我告诉他们，我先来抱抱看谁重。抱着这个瘦弱的孩子，我心里想一定要帮这个孩子早点适应环境，允许他让情绪飞一会。好在他妈妈是幼儿教师，经常和我联系，有时交流孩子的情况，有时发来他在家读书的视频。在教学过程中，我发现安安的知识储存的确超出同班小朋友，学习数字“4” 时，我请大家说出中国的四大发明，全班只有他一人举手；认识“24”时，我结合二十四节气，给他们分享在书院二十四节气上的照片，春分节气时让他们尝试竖蛋，安安做得最好；讲到造字，也只有他一人知道“仓颉”的名字。延时课上，我带他们读《弟子规》，有时讲解圣贤智慧故事，我想引导孩子们如何做个小君子，要和情绪这匹狼作战，要驯服它。渐渐地，安安几乎没有再发过火，他还会把自己喜欢画的机器人、奥特曼、数字创意画等漫画给我分享。前几天，安安妈妈又发来信息：“安安说侯老师心胸宽广，不怎么熊人，不像幼儿园里的某某老师动不动就熊人。”我看完后会心一笑，我理解他说的“不怎么”和“动不动”，孩子纯真的心灵有着自己的判断，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接受老师的批评，但不接受“动不动”就训斥。又到了六月，不可复制的一年级就要过完。我经常在课间看着安安和同学在操场上游戏。他有时会抹着眼泪给我告状；有时争着帮我擦黑板，开电脑；有时做作业时会说“太简单，我不想写”……这些都是一个一年级孩子正常的校园生活啊，随喜安安平稳度过。有了好的开始，后面一切都好端端地来了。有时我会想，幸好安安有懂儿童教育的妈妈，又幸好遇见一个在彭城书院熏陶多年的老师。如果不是进入书院，没有接受先生的教诲，我一定会像很多人一样给安安贴个标签：问题儿童。先生多次在书院的课堂上讲过：“教育的本质就是爱。教育不是强迫而是引导，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过程；是用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的过程；是与孩子一起顺道而行，完成生命回归的过程。”这是自我任教以来听到的关于教育最温暖而有力的话。类似的话先生讲了很多，这些高屋建瓴而又启人智慧的语言，点亮了我的心灯，照亮了我的教育与教学之路。在我们书院的志愿者队伍中，像我这样的体制内老师还有很多。我们是幸运的，而跟着我们上课的孩子也一定是幸运的。6月15日，先生在书院家长学堂上为启蒙班的家长们做了《在暑假与孩子一起完成生命的回归》主题分享。先生讲到，有些孩子像月季花，可能每月都会开花，让人欣喜不已；而有些孩子则可能是一棵檀树，一辈子都不会开花，但只要给他充分的时间和空间，有朝一日，他不但能散发沁人心脾的幽香，更能撑起一片蔚蓝的天空！所以，孩子没有好与不好之分，只是特性和天赋不同而已。老师要做的是打开自己的慧眼，找到打开每个孩子心灵宝藏的钥匙。先生说，家长和老师要善于发现孩子的天赋，成就他们的天赋。孩子应该成长为他们本该成为的样子，而不是家长和老师强行要求的样子。是花儿终会绽放，是树木自然成林，一切自有天意。在我看来，安安是一朵特殊的花，有非同寻常的花期，需要我们做园丁的多用一点心思呵护和关照。我这样做了，安安就越来越安静地成长了。他在我们班级里顺利度过了一年的时光。我在工作中实证了先生的话，我感到很欣慰和快乐。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我相信，已经融入班集体的安安，在余下的小学时光里一定会越来越好。我对安安和我们班级孩子用爱心所做的一切，都来自于彭城书院的滋养和先生的教诲。自从进入书院，我就被先生的道德之光照亮着，被同修们无私的爱温暖着，内心的坚冰一点点融化，慢慢清楚自性本已具足。安安就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贵人”，让我清楚自己也可以带给他人温暖，体验到“帮助他人其实就是帮助自己”。我从此知道“当我们给予他人时，自己的身心是被滋养的，生命是绽放的！自己就是活在内在喜悦、平和的恩泽中！”这让我向光而行的脚步更加坚定！感恩天地神明，感恩圣贤祖宗，感恩父母恩师，感恩一切万有！祈愿天佑中华、国泰民安、世界安平泰、道德普天下！【本文作者为彭城书院中华经典研修第1组成员、志愿者协会骨干义工、国学班辅导员、国学启蒙班主班教师 侯瑞华。邮箱收稿日期：2024年7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