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的诗：2019年关于消散的友谊的联想

凌晨赶飞机前的联想

  “一生中的大多数人，最后也只能是算了。” 母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长颈鹿。

  这是件挺稀奇的事。其一，非要说“算了”这声叹息背后的不甘与苦涩，我过去的人生中，应该有不少人能排在长颈鹿前面。其二，我几乎从没有想起过长颈鹿。

我想到长颈鹿跟我讲过的“人生最自豪的一件事。”在他上小学的时候，他的父亲出轨，和外面的女人一起生了个女儿。双亲把他叫到面前，告诉他他们要离婚了。长颈鹿又哭又闹：“你们别离。”

他的父母真的就没离。

长颈鹿说：“这是我人生最自豪的事。我觉得，还是因为爱吧。”

我跟长颈鹿保持了一段很短的友谊。与其说“保持，”不如说“僵持”更合适。我的生活太空旷，头脑太拥挤。而他除了个头，也没啥特别的。

长颈鹿彻底消失之前，给我打过一通电话。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讲过话了。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的手机里多的是三个月，三年，三辈子没讲过话的人。长颈鹿半夜打电话来，问了我的身体，问了我的学业。最后他说：“反正，你的事，我也操心不上。”

现在回想起来，我感觉他好像在说：“反正，就算我说，我不跟你做朋友了，你也只会说一句‘哦是吗，那算了。’”

这是个看似毫无逻辑的弦外之音。

长颈鹿不擅长说“算了，”并且为自己感到自豪。

由此，我有点抱歉。

即使是蜻蜓点水一般的歉意。

2019年8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