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自去年10月以来的这轮巴以冲突,是除了俄乌冲突外,最大的一只地缘黑天鹅。这轮冲突,有一个关键国家加入进来,这就是伊朗。而且,以色列和伊朗已经出现了互炸的现象,这会不会演变成大规模地区乃至全球战争?以及何时是个头?
除了伊朗加入这个比较特殊的现象外,这轮冲突,确实也出现了一些具有节点性意义的事件,比如伊朗、哈马斯都表现出具备大规模袭击的实力,而以色列则似乎多了些“毕功于一役”的急躁迹象。这可能,才是最危险的信号。
上世纪80年代,气势如虹的霍梅尼,指着阿拉法特的鼻子骂他“笨蛋”。伊朗革命卫队负责人都特斯,则公开嘲讽巴解的和平路子:
“手拿橄榄枝是你们衰落的开始。”
自1979年以来,中东一众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组织、政党,均获得了不错的发展:
这年,霍梅尼领导的伊朗伊斯兰革命成功。消息传至加沙,亚辛兴奋莫名。尽管,伊朗并非阿拉伯国家,推翻巴列维王朝的霍梅尼也不属于逊尼派,而是什叶派领袖,但毕竟,这是第一个在中东建立的以伊斯兰教法为基础的神权政府。
上台后,霍梅尼从来不惧露出尖牙。他说,“以色列就是美国插在伊斯兰世界的一把尖刀,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把它拔掉!”
1982年,黎巴嫩爆发内战,奉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真主党,以恐怖对恐怖的方式,对付以色列和以色列支持的基督教长枪党,虎踞黎巴嫩。
1990年代开始,真主党收起暴力、暗杀形象,辅之社会福利事业,以合法政党面貌参与黎巴嫩政坛选举,逐渐赢得民众支持,而且更因其内部有不少什叶派,因此长期得到伊朗神权政府大力资助,日益壮大。
2007年,巴勒斯坦爆发内战,法塔赫领导人阿巴斯,单方面宣布解散联合政府,解除哈尼亚的总理职务。
哈尼亚领导的哈马斯,奋起反抗,仅用6天击败法塔赫,并将其势力驱逐出加沙。自此,中东,算是自伊朗之后,建立了第二个基于伊斯兰教法的准神权政府。
2011年,“阿拉伯之春”波及埃及,统治埃及近30年的穆巴拉克政府下台,软化后的穆兄会组建政党,通过竞选,得以入主埃及政坛,即穆尔西政府。
这又是一个主张原教旨主义变异后的组织建立的政权。
至此,以伊朗1979年伊斯兰革命为起点,中东地区,逐步形成了一股以伊朗为核心、奉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反以色列的“泛伊斯兰主义”潮流。
这股潮流,不同于过去以埃及为首的“泛阿拉伯主义”。
他们超越民族国家疆界,以宗教为纽带,且手段恐怖、灵活,主张更是激进。
如果将伊拉克什叶派组织、叙利亚伊斯兰反政府组织、也门胡塞武装算上,那今天的以色列并不比它之前面对泛阿拉伯国家时更安宁。
为什么美、以频繁地针对伊朗?原因就在于,伊朗才是今天以色列“新敌手”的起点与核心,堪比当年的埃及。
这次巴以冲突,哈马斯率先用5000枚火箭弹砸向以色列,并大量启用军用无人机,摧毁了无数的坦克、战车,多轮火力后,再命武装人员通过滑翔伞,快速抵达作战区域。一套操作下来,打了以色列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先进的武器加上训练有素的作战方式,仅靠加沙本土的几个兵工厂和哈马斯自身武装力量,显然是无法实现的。
2012年,伊朗德黑兰举行纪念1979年伊斯兰革命胜利33周年活动,哈尼亚就曾公开赞美,“伊朗人民将会成为‘胜利的伙伴’”。
2020年,伊朗革命卫队圣城旅前旅长苏莱曼尼被美国“定点清除”,葬礼上也出现哈尼亚的身影。
2006年之前,哈马斯一直否认从伊朗获得财政援助,但早在1980年代,哈马斯10%的资金就来自伊朗。西方情报机构估计,伊朗一年转交给哈马斯的资金,大概在300万-1800万美元不等,而且还为其提供大量的装备、军事训练和后勤支持。
伊朗与哈马斯,有太多共同诉求:反以色列、主张武装斗争、都不喜欢法塔赫,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哈马斯可以承载伊朗什叶派输出伊斯兰革命的理想。
但是,就如当年以埃及为核心的“泛阿拉伯主义”一样,如今以伊朗为核心的“泛伊斯兰主义”,同样存在着诸多难以调和的分歧。
首先,伊朗亦如当年的埃及,有过分高估自身实力的倾向。
对哈马斯的长期支持,已经引发伊朗国内民众的不满,反政府组织要求伊朗领导,“别管巴勒斯坦了,想想我们吧”。
这些年,伊朗自己也过得不好,大量的西方制裁,令其经济凋敝、国力衰微,而内部亲西方的反政府势力,一刻也没有停止抗争。
另外还有更为激烈的分离势力,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伊朗,比如,总部位于欧洲的人民圣战者组织(MEK)、东南部的锡斯坦-俾路支省的逊尼派组织,以及驻扎在伊拉克库尔德斯坦的库尔德武装团体……
而如今,军队的高层,乃至前往其首都的哈尼亚也能被“定点清除”,就连大使馆被炸也只能忍气吞声,则更令其威信扫地。
自顾不暇,何谈输出革命?
其次,伊朗毕竟不是阿拉伯国家,核心的关切点,主要在于超越民族疆界的宗教诉求,而非巴勒斯坦或叙利亚的领土完整。
所以2012年3月初,当以色列与伊朗爆发战事,哈马斯内部出现了分裂,不知该不该支持,一部分领导人宣称:“哈马斯只为巴勒斯坦人民而战。”
再比如,如何面对巴勒斯坦相对温和的法塔赫组织,双方也存在分歧。
近年来,哈尼亚领导的哈马斯,想软化自身形象,因此需要摆出与法塔赫合作的姿态,而伊朗有时迫于本国或国际舆论压力,更愿意选择与法塔赫合作,而刻意疏离哈马斯。
双方在叙利亚问题上也存有分歧。2011年叙利亚爆发内战,伊朗支持同为什叶派的巴沙尔政权,但哈马斯却支持叙利亚境内的反政府组织。
近年来,哈马斯也有改善与周边阿拉伯国家关系的诉求,而一众逊尼派阿拉伯国家,对哈马斯过分亲近伊朗,是有诸多不满的。
实际上,自从美国、以色列实施“定点清除”以来,哈马斯的一众领导人和家人,均选择躲在阿拉伯兄弟国家卡塔尔避难,而不是去伊朗。哈尼亚去伊朗开会被暗杀,也证明,伊朗的安保真的一言难尽。
2011年,穆兄会执掌埃及政权,本有机会成为哈马斯新的更大的依靠,但不到两年,该政权就被塞西为首的军队赶下台,穆兄会被再次宣布为非法和恐怖主义组织。这算是中东“泛伊斯兰主义”最惨重的一次失败。
另外,伊朗在中东扶持的重点,不是哈马斯,而是黎巴嫩真主党和叙利亚巴沙尔政府。
2023年10月,哈马斯下属的卡萨姆,发动针对以色列代号为“阿克萨洪水”的军事行动,这是近20年来巴以爆发的最大规模冲突。
伊朗频频被以色列打击,一点招也没有,只是不停地放狠话。只能说,所谓泛伊斯兰主义联盟,力量确实不行,也是相当松散的联盟。但是,如果你认为,以色列自此可以高枕无忧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本集内容就到这里,欢迎在喜马拉雅站内搜索【左页看世界】 了解更多关于巴以冲突的历史渊源、本次黎以冲突背后深度原因分析。了解世界各国家民族的真实历史往事,更能读懂当今国际世界何以今朝。
伊朗邪恶的轴心国
声音很好听
打卡
热点播客,每日一听
打卡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