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编下 魏牟版外篇二十二——胠箧（4）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1)。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盗跖也(2)。为之斗斛以量之，则并与斗斛而窃之(3)；为之权衡以称之，则并与权衡而窃之(4)；为之符玺以信之，则并与符玺而窃之(5)；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并与仁义而窃之。何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6)。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故逐于大盗、揭诸候、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斧钺之威弗能禁(7)。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是乃圣人之过也。(8)

今译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然推重圣人意在治理天下，却会大利盗跖。圣人制作斗斛意在公平计量，大盗就连斗斛一并窃取；圣人制作权衡意在公平称重，大盗就连权衡一并窃取；圣人制作符玺意在维持信用，大盗就连符玺一并窃取；圣人倡导仁义意在矫正天下，大盗就连仁义一并窃取。何以知道如此呢？那些窃钩小盗遭到诛杀，窃国大盗却成诸候；诸候之门，即被视为仁义所在。这不是诸侯窃取了仁义圣知吗？所以那些追随大盗、效法诸侯、窃取仁义以及斗斛、权衡、符玺之利的人，即使有轩冕的奖赏也不能劝阻，即使有爷钺的威吓也不能禁绝。如此大利盗跖而使窃国大盗不能禁绝，这些乃是圣人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