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茂柏的随笔/项羽虞姬的乱世悲歌（二）

项羽大为震惊，沉吟片刻，随即问道：“兵行诡道，险中求生，难道你就不怕？”虞姬抬起头，目光坚定：“不怕，只要能内报家仇，外济苍生，死复何惧。”项羽被她的坚定打动，微微点头：“好，那你就留在我的左右吧。”从此，项羽的大帐中，便多了一名女子。在南征北战中，虞姬始终陪伴在项羽身边。她用自己的歌声和舞姿鼓舞士气！她歌声甜美，舞姿动人。士兵们看得、听得如痴如醉，并转化出排山倒海的战斗力量。她翩跹如蝶，飞遍营帐，悉心照顾受伤士卒，用温暖的语言，抚慰着他们的伤痛。大战间隙，虞姬来到项羽的面前，目光中透闪着希望的决心：“小女子也想习武，恳请大王成全赐教！”项羽先是一愣，接着爽朗大笑：“好，那你就要认真刻苦了。” 从那以后，项羽手把手地教授虞姬的武术招式。虞姬学得也果然勤奋努力。有时虞姬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项羽伸手为她轻拭。有时虞姬动作变形，项羽起身亲自扶正，肌肤相触，灵犀相通，两人不禁都红晕泛脸……有一次，虞姬不慎摔倒，项羽飞步将她扶起，并紧拥入怀。虞姬满脸羞赧但却没有挣脱。项羽看着她娇艳的脸庞，心旌摇动，情意浓炽。在血雨腥风的洗礼中，他们的战斗友情，却如同春日暖阳下的花朵，逐渐绽放成生死不变的爱情。项羽也曾为虞姬采摘战地的野花，编成五彩缤纷的花环，并像个青涩的大男孩，深情地套在虞姬的脖上。虞姬则为项羽缝制精美的战袍，用针针线线去表达对项羽的忠贞。她微微蹙着眉头，眼神专注，嘴角挂着幸福的浅笑，浅浅的笑靥里蓄满了深深的幸福！在短暂的温馨中，他们缠绵缱倦，憧憬着未来的美好。在月光如水的宵深，项羽和虞姬也偶尔并坐营外，仰望星空，互诉衷曲。虞姬紧靠在项羽的肩头，柔声道：“大王，无论风云如何变幻，虞姬与你共生死的决心不变。”项羽还偶尔为为虞姬亲烹食物，纵然厨艺不精，却满含心意。虞姬不但一扫而光，还连连夸赞道：“大王做的，便是这世间最美的佳肴。” 世事多变，随着战局的急转直下，形势也如乌云压顶般的令人窒息。此时，起义军的战场仅剩下赵国一处，而秦国的兵锋仍然锐利。救赵的诸军虽陆续抵达了巨鹿城北，可率先抵达的五千人马却全军覆没。自此，诸侯联军一个个心惊胆战，再也没有人挺身而出，挥师驰战。虞姬静立在营帐的角落，目光紧拴在商议军事的项羽身上。只见项羽挥舞着拳头，对着将领们慷慨激昂地说道：“我们必须救赵国，这是我们的唯一选择，也是我们的唯一机会！”然而，转瞬逾月，楚军统帅宋义却按兵不动，见死不救！项羽心急如焚，尤似身遭油煎火烤，他焦躁地走进虞姬的营帐，愤怒地说道：“虞姬，如今秦军围困巨鹿，百姓受苦，宋义那老儿却按兵不动。如此拖延，战机尽失，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虞姬看出了项羽的心思，她轻声柔气地直言：“大王，宋义的表现，似有二心。不如以通敌名除之，这样一来，大王便可大权在握，统帅三军，以建破秦的不世之功。”听了虞姬的话，项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亮光，旋即便有了一个果断的计划。他雷厉风行，坚决除掉了宋义，牢牢地掌控了指挥的大权。出征巨鹿那日，狂风呼呼，军旗猎猎。项羽屹立高岗大声下令：“烧掉帐篷，丢掉辎重，只带三天的口粮，不胜则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虞姬眼噙热泪，听着项羽的战争动员，看着楚军士气的大振，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虞姬急忙跑到项羽的面前，将一个连夜缝制的平安符挂到了他的胸前：“祝大王，旗开得胜，凯旋而归。”虞姬声音颤抖，饱含着无尽的牵挂。尽管她深知这是一场惨烈的搏杀,但心中却充满了必胜的信念！项羽目光坚毅，他拍着虞姬的肩头：“虞姬，你就等着我的捷报吧。”虞姬泣不成声：“大王，虞姬等你，你一定会胜利地平安地归来。”项羽没有辱没他的霸王英名，没有辜负虞姬对他的厚望，他以区区五万的楚军，打败了投鞭可以断流的四十万秦军。从而，为世界战争史书写出了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当项羽巨鹿之战得胜的消息传来，虞姬激动得不能自制，她立刻扬鞭跃马，不顾一切地飞向项羽建功立业的战场。马蹄踏踏，尘土滚滚，她急不可耐地要见到她最崇敬的英雄。 终于，在北边的营地上，虞姬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那举世无双的雄姿。项羽骑着高大的乌骓马，手握锋利的宝剑，铠甲上染满鲜血……显得那样威武和伟岸。虞姬使劲地挥动着马鞭，不断地缩短与项羽的距离。这时项羽也在人群中发现了虞姬，惊喜和激动顿时写满了一脸。虞姬双手紧紧环住项羽的腰，一个劲的呜咽着：“大王！大王！！我的大王啊！！！”项羽撩拢虞姬脸上的乱发。他轻抚着虞姬的后背，声音沉雄而又充满柔情地说道：“虞姬，我胜利了，我们胜利了。”虞姬缓缓抬起头，充满激情地对项羽说道：“让妾即兴献舞，犒劳勇猛的三军以及他们的英明统帅。”项羽哈哈大笑，一把搂住虞姬：“待我成就霸业，一定封你为妃！”有了这一战，项羽一跃成为所有起义军的领袖，他分封各路诸侯，火焚阿房宫，遣散数千美女和宫人。然而，战场瞬息万变，刘邦日渐崛起，在争夺天下的逐鹿中，项羽终于被困垓下。营帐内，灯火昏暗。项羽静坐案前，面色沉重，忧心忡忡。虞姬随侍身边，眼含忧虑，心绪不宁。 营帐外，传来阵阵楚歌，如泣如诉，让人听之心寒。项羽大惊失色：“怎么汉军中有如此多的楚人？难道楚地尽失了？”他站起身来，走到营帐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胸中满是无奈和失望。虞姬紧随其后，几次欲言又止，也将目光投向了无奈和失望的漆黑。良久，项羽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虞姬，万分痛苦地说道：“虞姬啊，我今兵困马乏，草断粮绝。刘邦小儿势大，恐我项羽再难突围重振。”虞姬闻言，坚定无比地鼓励道：“大王乃盖世英雄，定能逢凶化吉，东山再起！”项羽惨然一笑，紧紧握着虞姬的手：“虞姬，项羽此生能得到你的患难与共，生死不弃，足矣！我百死何憾？最令我放不下的是我的战败，株连到你的不幸……”虞姬一把捂断项羽的话语：“大王莫要胡言，虞姬生侍大王左右，死亦紧跟大王阴曹”说罢，她轻移莲步，拔剑起舞。寒光闪闪，衣袂飘飘，如雷电划空，似仙子下凡。她脉脉深情地凝视着项羽，项羽也深情脉脉地凝视着她，伴着虞姬那出神入化的剑术，项羽低沉浑厚地唱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项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声悲叹：“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一边舞剑一边和唱：“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言毕，虞姬猛然举剑自刎。随着鲜血的飞溅，虞姬缓缓倒下。项羽抱住虞姬，声嘶力竭地呼喊：“虞姬！虞姬！！我的虞姬啊！！！”虞姬躺在项羽怀中，挤出笑容，轻轻地说道：“大王莫悲，虞姬能与大王共此程，何悔何怨耳……虞姬……不能……不能……拖……累……你……”“愿大王再图大业……妾愿来世以身再许……” 项羽抱着虞姬渐渐冷却的身体，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项羽整理好战甲，手持长剑，走出营帐。他望着四周士气低落的部属，大声喊道：“儿郎们，随我一起杀出去！”汉军如潮水般涌来，项羽左冲右突，锋芒指向，血飞尸横。但敌众我寡，项羽的残部逐渐被包围。项羽雄风不减，纵然身上多处负伤，却依然豪气冲天，勇猛无比！即使到了这种无力翻盘的绝境，项羽仍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他以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和决绝，誓不接受束手就擒的耻辱。他的果断、善战、勇猛，在司马迁的史记《项羽本纪》中得到了最淋漓的描述。项羽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大统天折，“位虽不终”。但司马迁却以帝王的高规格《项羽本纪》记之，并对这位失败的英雄，由衷出“近古以来未尝有”的浩叹！我曾不止一次地通读这篇太史公的“离骚”，也曾不止一次地为项羽的血性点赞！点赞！！再点赞！！！终于，在汉军铁桶一样的重围中，项羽杀开了一条血路，他带着他的残部且战且走，一直败逃到了乌江边…… 落日夕照，英雄末路，那滔滔的江水，却不肯趋炎附势，它用裂岸的涛声，频催项羽过江暂避。那郁郁的芦丛，也不屑世态炎凉，它随风舞臂，鼓励霸王东山再起……但是，“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