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蓓力在小树下跑,雨在天空跑,铺着石头的路,雨的线在上面翻飞,雨就像要把石头压碎似的,石头又非反抗到底不可。
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穿过一片雨又一片雨,他衣袋里仍然是空着,被雨淋得他就和水鹅同样。
走进大门了,他的心飞上楼去,在抚慰着芹,这是谁也看不见的事。芹野兽疯狂般的尖叫声,从窗口射下来,经过成排的雨线,压倒雨的响声,却实实在在,牢牢固固,箭般的插在蓓力的心上了。
蓓力带着这只箭追上楼去,他以为芹是完了,是在发着最后的嘶叫。
芹肚子疼得半昏了,她无知觉的拉住蓓力的手,她在土炕抓的泥土和蓓力带的雨水相合。
蓓力的脸色惨白,他又把方才向非借的一元车钱送芹入医院的影子想了一遍:“慢慢有办法。过几天,不忙。”他又想,“这是朋友应该说的话吗?我明白了,我和非经济不平等,不能算是朋友。”
任是芹怎样嚎叫,他最终离开她下楼去了,雨是淘天的落下来。
还没有评论,快来发表第一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