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天空晴朗,我离开爱尔兰人的屋子,又来到湖边。在经过荒凉的田野上满是积水的泥坑和沼泽区的凹地时,我忽然有一种想去捕捉梭鱼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对于我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未免有点不合身份。于是,我转身下了山,向着满天红霞的西方跑去,我的身后挂着一道彩虹。
透过清新的空气,耳中隐隐约约传来阵阵钟声,我似乎又听到了我的守护神跟我说话的声音在荒野的云雾中四处飘荡——要天天都去遥远的地方钓鱼——越远越好,水面越宽越好——你可以在许许多多的溪边,许许多多人家的炉边休息。要牢记你年轻时候的创造力。你要毫不犹豫地在黎明之前起来,然后出发去探险。你要在正午时分到达第一个湖畔。夜幕降临,可以地为席,天为盖。这里的土地比任何地方都更为广阔,这里的游戏比任何游戏都更有意义。你要率性地生活,好比那芦苇和羊齿草,它们怎么也不会变成英吉利干草。让雷霆怒吼,即使对种植和收割不利,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并不是向你传达信息。当然,他们要躲在车下、木屋下,你却完全可以躲在乌云下。你完全可以不要再以手艺为生,而应游戏人生。只管用心尽情地欣赏大地,却不要想着去占有它。由于缺少进取心和信心,人们像奴隶一样在买进卖出中生活着。
啊,贝克田庄!
一道道绚烂的阳光
是最富丽的大地风光。
农场的四周围起了栏杆,
谁也不会跑去热情狂欢。
你不曾跟人争辩,
也从未为你的疑问所困,
初见时你是那般温顺,
还穿着一件普通的褐色斜纹衣裳。
爱者来,
恨者亦来,
圣鸽之子,
和州里的戈艾·福克斯,
把阴谋吊挂在牢固的树枝上!
每当夜幕降临,人们总是驯服般地从附近的田地或街上回到家里,他们的家里回荡着平凡的声音,他们的忧郁是用生命化解的,因为他们自身不断地进行了周而复始的呼吸;从黎明到夜晚,他们的影子比他们的脚步前进得更远。我们每天应该去远方探险,猎奇和发现新鲜事物,并从中带回来新经验、新性格。
在我来到湖边之前,约翰·斐尔德已在新的冲动下,率先来到了湖边,他的思想有了新的变化,他决定今天夜晚来临之前不再去沼泽工作了。可是可怜的他,今天只收获了一两条鱼,而我却钓了很多。他说他今天运气不好,后来我们换了位置,那玄妙的运气也跟着变换了。可怜的约翰·斐尔德!我想他是读不好这段文字的,他要是读懂了,我保证他会有所启发和进步——他仍然想把传统的老方法用在这充满野性的新土地上——用银鱼当鱼饵来钓鲈鱼。尽管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好的钓饵。
即使他的地平线完全属于他自己,可他仍旧是一个穷人,与生俱来的穷困。他继承了他那爱尔兰贫困的血统和贫困的生活,还继承了亚当的老祖母那优柔寡断的生活方式。他和他的后裔在这世界上都不能发财致富,除非他们那长了蹼的并且深陷在沼泽中的双脚,穿上了有翼的商业之神的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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