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讨厌拉帮结派:打击朋党朋党,就是集团、派别、圈子
朕讨厌拉帮结派:打击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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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党,就是集团、派别、圈子。
在官场上,你入了哪个集团,就是进入了这个圈子。每个圈子各有特色,但总体有一条,这个圈子不仅维护内部人,还负责对抗外部人,包括皇帝。
整个官场,由无数个集团组成。集团是封闭的,又是开放的。集团组成的圈儿,有时还套进别的圈儿里。环环相扣,乱而不乱。各自的圈里,都有各自的规矩。但所有的圈子,却又都遵循一个原则:利我!
官场上,如果你不进入圈子,就很难混下去,就会成为孤臣。孤臣,在平常看似与其他人并无不同,而一旦有事,其抵御风险的能力是很弱的。所以,为官之道,最忌讳成为孤臣。
官与官是有区别的。总体上看,约分为几类:
第一,寒窗苦读型。这类是最苦的,也是最不容易成功的。考取功名已经耗尽了家产,耗尽了岁月,一般为官时年岁已经不小,且多是很小的官职。一旦有机会成为官员,谨小慎微,处处小心却还难以晋升,很多人的心态就蜕变为“趁着还当官,捞个够”,孝敬上级,盘剥百姓。这样的人往往极容易就被钱财拖下水,也最不容易出大格局的高级官员。
第二,掏钱买官型。这类人多是富庶家庭,既想当官又不想苦熬,或者因为祖上有某种资格,或者身为八旗子弟,天生就有捐官的资格。这样上任的官员,常常被科举士子看不起,反倒常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他们属于没有经过读书流程走捷径的人,因而被看作官场里的少数派。他们往往只能自己形成小圈子,难以走进科举圈内。
第三,子承父业型。这类是官场里最显赫且地位最牢固的一群人。他们往往因为有显赫的家族支撑或者由有名望的家族协调,是在官场中最有可能获得提拔,仕途最可靠、稳妥的一拨人。他们上下相罩,左右帮衬,如鱼得水,是官场的中流砥柱,也最容易成为高级官员。因为,平日里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早早成为后备力量。遇到时机,就会按部就班地得到擢升。
第四,互相提携型。这种类型的官员,多是同榜考生,或者拜在同一老师门下,他们也是官场主流。整个链条上,一个人提升了,就会趁机把腾出来的位置留给自己人,你帮助我、我帮助你,相处融洽,有资源也愿意共享。
第五,突击提拔型。这一类,往往就是那些最意想不到的人。要么靠着拍马屁功夫了得,要么是战争需要,再或者就是某类特殊技术人才,比如治水能手、防灾妙手等。或者遇到突发事件,被皇帝或者高官看上,从零基础当官,忽然就被越级提拔为官员。他们因缺少基层锻炼的过程,往往行事突兀,要么某件事出色得令人咂舌,要么做事出格,令人笑掉大牙。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高升。
第六,祖坟冒青烟型。还有最蹊跷的一个途径,谁也说不清什么原因,事情三拐两拐,就将他变成了官员。这类人,只能解释为靠的是走了狗屎运的福气。他们做事往往也遵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路子,洒脱而随意。
这种种为官类型,看似互不相干,但又千丝万缕地相互牵连着。
封建社会做官,是门学问。为官绝不是单单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成为清官、好官,其中门道太多。如果不通晓为官之道,就极有可能此路不通,或者仕途坎坷。要通晓人情世故,还不能完全不顾国法律令,既要面子上过得去,还要关键时刻会“铁面无私”;既要会做事,还要会做人。
此中的技巧,有的靠个人领悟,有的靠上任传授,有的靠朋友间交流心得,还有的直接就是上级强摊派而不得不自己摸索……这种种奥妙,说来说去,还是靠各个圈子慢慢形成的惯例在运行。倘若不懂其中的玄机,莽撞行事,是要吃亏的。因此,要做官,先要学会为官之道。
官员与官员之间的这些勾当,和皇帝是挂不上钩的。皇帝是一切的主宰,臣下对待皇帝,必须仰视且永远尊敬,不招致皇帝的厌弃。皇帝内心里,是希望百官都对自己忠诚的,但他也心中有数,总有官员在和他耍心眼儿、斗法。于是皇帝就千方百计地想破坏官员之间的各种圈子。
皇帝不需要圈子,但他也不希望官员们有一个没有皇帝存在的圈子。尤其是像雍正这样强势的皇帝,更不乐意在他之外,官员们另有“主子”(圈子的核心)。
雍正最务实,他希望臣下都能高效、快速地执行颁布的谕旨。这多少有些理想化,不符合几千年来形成的官场文化。
可是,他是皇帝,他当朝的时代,就是他的时代。一切官员,当始终以他为上,以他为准,向他看齐。这就导致,雍正朝一定会掀起一场君臣斗法。这是独裁者为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做出的选择,也是臣下要经历的一场严峻考验。
谁胜谁负,都不能影响国家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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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为何要反对朋党?这是因为,早年间,他曾多次处理过民间的实际问题,洞晓官场的好多游戏规则,并非都如向皇帝汇报的那样光明磊落。
官员达成联盟的目的,是要保证联盟成员利益共享、有难互帮。只有这样的圈子才会吸引人不断加入,如果加入了圈子没有任何好处,谁还会进入呢?
皇位为何吸引人?就是因为登上这个宝座后,就成了天子。天子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最高统治者拥有超越一切的权力和福利。
最初,大家都是穷人。渐渐地,富人从穷人中凸显出来,贵人又从富人中凸显出来,最终,最高统治者从贵人里凸显出来。所谓凸显出来,就是要享受施行权力时的酣畅和被别人敬仰时的愉悦。
主宰一切的皇帝,其代表的当然不仅仅是个人,他是国家的化身。国即是家,家即是国。而他是家、国主人。要管理好国家,就必须制定一些游戏规则。这样,法就诞生了。秦国重用商鞅,以法治国,最终使得秦国富强了,顺带让那些重臣富强了。所以,韩非子强调,君主要用“术”防奸,避免大权旁落。可申不害治理韩国的经验,又让韩非子认识到,如果仅仅重用“术”,却没有统一的“法”,就等于缺少准绳,“术”的使用就缺少了方向。
对君主而言,在“法”和“术”之外,还有一个“势”。“势”像云雾一样,龙、蛇“不托于云雾”,不能腾飞,就如同蚯蚓、蚂蚁一样。尧、舜有势,天下大治;桀、纣无势,天下大乱。
雍正对“法”“术”“势”是综合运用的。
改良法律的宗旨是寻找适合国家的法律,而不是墨守成规,不敢逾越。法是基础,有了健康的法律,国家就会稳固。法是可见的,“有形”的。
“术”是手段,是具体的做法。“术”既有形,比如奏折制度;又无形,比如通过奏折制度,大臣之间互相并不知道谁说了你的什么事,而皇帝已经掌握了你的什么秘密。
要领导人,“术”和“势”都要运用好。
雍正反对朋党的真实心态,就是要在全国建立“一管百”这样一条线,让他这个君主能随时洞悉所有官员的所作所为。而官员们形成的朋党,则是希望君主也能够遵守规则,要严格维系“皇帝—六部—督抚—州县官”这样的体系。如此一来,皇帝就不得任意作为,而要依赖部分高官才能推行所颁布的谕旨,皇帝的权力无形中得到限制。这是大臣们希望看到的,也是朋党的最大效用。但,这却是皇帝最不愿看到的、深恶痛绝的。尤其是雍正,独裁意识非常强烈,岂能容忍!
雍正的喜怒无常和多疑是十分明显的。对他而言,顺从是最好的选择。韩非子认为,龙也是一种虫,可以驯而骑之,“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倘若有人触碰它的逆鳞,必定要被咬死。他提醒道:“人主也有逆鳞。”
作为真龙天子,雍正最见不得有人瞒着他暗中行事,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为抵制这种行为,他要求臣子对他绝对忠诚,又在君臣之间有意互相牵制。他的这种想法,朋党中的领头者也有。雍正当然不能允许“天子”之外,再有“准天子”或者“二天子”存在。他要敲掉这些头头,不使任何大臣能够以他的方式管理下属、对抗朝廷。
雍正反对朋党,重用了两位干才:一是田文镜,一是李卫。田文镜文凭不高,监生出身,最初官阶低,县丞角色,却很有能力,深受雍正器重。雍正最看重的就是田文镜“每事秉公洁己,谢绝私交,实为巡抚之第一人”。
田文镜的个性决定了其行事方法,必定会成为孤臣。而孤臣,正符合雍正的胃口。田文镜就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受到宠爱。不仅仅是因为其才干出众,更重要的是他的为官理念正好契合了雍正的驭臣之道。
田文镜孤立到不与其他官员热络,甚至声气不通,常遭他人背后说坏话。大将军年羹尧曾奏田文镜居官平常,隆科多亦曾奏过,雍正则为田文镜辩解:“你们说的都是轻信浮言,未得其实。”
李卫几乎是个文盲,但他通晓为官之道。雍正使用他的意义就在于,他是“文盲”。只要是文盲,就不会陷入科甲朋党圈子里。雍正是读书人,深谙读书人鄙视文盲的心理以及骨子里的傲气,大热天都会飕飕冒着凉气。雍正喜欢李卫,就是在宣示“以低压高”,用低文化的官员压倒读书人的自以为是,使读书人骄傲不再。
雍正是要让李卫、田文镜成为打击朋党的两面旗帜。这是皇帝亲自树立的,谁也扳不倒。这是两个人受宠爱的深层原因。掌权者需要下属中各种角色都齐全。有幸成为某方面“典型的角色”,升迁必定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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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们一旦结成集团,就如身怀利器一样。这样那样的利器,不仅对准老百姓,也对准圈子外的其他官员。最严重的问题是,他们还有意对抗皇帝。皇帝无形中成为冤大头。
这种对抗,最主要的手段就是糊弄。如果皇帝没有清晰而准确的判断力,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举个小小的例子。明朝万历时,军队将校升官、论功行赏,取决于杀敌获得的首级。杀死了多少敌人,几颗几级,有着严格的规定。兵部有个小吏,故意把报告上的“一”字抹去,重新填上“一”字,然后拿着报告让上级看,声称有涂改,按规定应该严查。等到将校们的贿赂送上来,这个小吏又称,经过仔细核对,原本就是“一”字,并无作弊。这种明显的作弊和索贿行为,其实也存在于圈内圈外。如果是圈内人,按照潜规则送礼后,则可以晋升;如果是圈外人,不懂该圈的潜规则,则无缘升级。还有,明朝皇帝派太监到各地监督,太监们就利用手中的职权,拉拢、培养自己的圈子,用假情报糊弄皇帝。圈外的人如果不服,则会受到更为严厉的报复,对皇帝来说,还以为除掉了一个罪恶滔天的赃官。
雍正是十分熟悉这个套路的。官员们在位日久,阶层便易固化,升到哪一阶,看似都是皇帝授予和赏赐的,但其中却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其中有三条是十分明显的:
第一,论资排辈。这种规则甚至被看作是合理而公平的。你在副职的位置上坐久了,一旦正职高升,这个空出来的位置理所当然地就首选副职。殊不知,副职本来就是正职提拔上来的,所以,正职升迁后,无形中还掌控着原来的部门。这种选拔人才的规则,看起来蛮有道理却并不公平。皇帝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默默听任这种规则延续。因为一旦打破这种规则,会引起众多集团争抢这个位置,反而更不利于官场稳定。
第二,互相推荐。需要增补一些官员时,皇帝有时并不清楚谁更合适,这就需要上级或者吏部负责推荐。一有这种机会,就成为推荐者或者吏部大肆笼络人才或者受贿的最佳机会。他们推荐的,多是同榜相识,再或者就是之前已经加入圈子的人,所推荐的人,其实已经和朝廷选拔人才的初衷相距甚远。但对他们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推荐熟人、自己人。
第三,揭发、打击。如果皇上想提拔谁,都不听从推荐者的推荐,不论资排辈,那么,为了得到这个位置,圈子里的高层人士就会发出指令,让合适的人站出来,揭发皇帝想提拔的人,打乱皇帝的节奏,让皇帝失去清晰的评判,最终屈服于官员集团。
最叫人无奈的是,这三种情况谁心里都明白,却无法打破。
官员们理直气壮:要么论资排辈,要么让我推荐。两项都不听,就发动人员揭发、打击,搞乱皇帝的思维。
叫皇帝有苦难言的是:表面上看,所有的事情官员们都是一副出于国家政务需要,我等并无私心的派头。
这种朋党顽症,清朝自顺治至康熙,几十年间,越来越固化。康熙无比头疼地说:“朕听政四十余年,观尔诸臣保奏,皆各为其党。”只有同学才推荐,只有老乡才提拔,只有亲属才列入后备干部名单,其他人统统免谈!
就是如此严重的问题,还有人为朋党歌功颂德。欧阳修曾作《朋党论》为之正名,弄出“小人朋”与“君子党”概念。称,只要排除了“小人朋”,大可行“君子党”。
可是,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君子固然自称“君子”,小人却从不自认“小人”,演变到后来,便是:在位的我们,都是君子;不在位的你们,都是小人。
这样一来,现实中掌权者就是“君子”,失势者就是“小人”。朋党,反而成为政治斗争的保护伞,让顽症越来越难以治愈。
朋党还有一个最大的弊病,那就是:越是重要的位置,越要争斗出个一二三来。本来团结协作、为国效力是所有成员的使命,但分出这个圈、那个圈后,甲圈提出问题,乙圈就奋力给予否定,以显示本圈的权力和判断力。于是,部门内,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互为仇雠。遇事便相互掣肘,什么事都推不动、做不成。你拖我拖,拖得王朝败落,还各自数说对方的罪责。
因朋党的斗争,轰然倒塌的封建王朝,反复更替,换了主家!
康熙朝后期,朋党现象已是坚冰一块。不但在官员推荐与提拔中非朋党不行,即便在监察与弹劾这件事上,也是同党相庇、异党相斥。
监督者卷起舌头说话,是非曲直怎还有尺度!
顺治对朋党也很警惕,甚至提高到亡国之高度:“历代人臣植党,因之遂致乱亡。”“朕观宋、明亡国,悉由朋党。”
雍正登基,誓要建立一个“政治一新,振数百年颓风”的崭新王朝,所以,他绝不允许这样的圈子在他眼皮底下行事。
谁挡道就处理谁!誓要还官场本来面貌。
第一,敲重点。雍正元年,召集大臣,在朝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朋党最为恶习。明季各立门户,互相陷害,此风至今未息……尔诸大臣内不无立党营私者,即宗室中亦或有之。”这就告诉大家,谁也不要心存侥幸,这场改革是前所未有的,即便是满族宗室也不例外。这种拿自家人开刀的勇气,雍正说到做到。
第二,心理战。雍正二年,他亲自主笔,写了一篇《朋党论》,亮明观点,就是要驳斥欧阳修的歪理邪说,让群臣再难以为自己辩解,从心理上抛弃朋党。
第三,举例子。雍正五年二月初四,他就河南参官案谈及科甲朋党,谕内阁、九卿等:按从前田文镜参劾之案,黄振国之罪本不至于死。“及被参之后,蔡珽为之党援,李绂为之陈奏,谢济世又为之翻案,勾结党援,造作蜚语,扰乱国政,诬陷大臣,为世道人心之害,所关甚大。是黄振国之罪虽服极刑而有余,尚得谓之罪不至死乎?但其所以致此不可赦之死罪者,实由蔡珽、李绂、谢济世三人成之也。着并谕黄振国知之。”按照雍正的本意,黄振国本不该是死罪,蔡珽、李绂、谢济世却为他翻案,如果你们三人不翻案,或许他还不至于罪不可赦,言外之意,朕可以宽恕。可是,就是你们三个人为他翻案,互相包庇,才促使黄振国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黄振国速死,就是你们促成的!并且,雍正还让人把这个消息告诉黄振国,让他临死也怀着对三个人的仇恨。这三个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官,蔡珽是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代理直隶总督,李绂曾是广西巡抚、现任直隶总督,谢济世被任职为浙江道监察御史,如此要员,雍正丝毫不顾及情面,可见打击朋党的决心之大。
第四,多头推荐。雍正五年闰三月初九,雍正命九卿等将会试举人中“有猷、有为、有守”者举出。众举人亦可公举素日推服之人,或数人,或十数人举一人。本日,吏部会同九卿等将拣选举人引见。命分发各省以州县官委署试用。谕以“刚柔相济,教养兼施,化浇薄而为醇良,惩佥邪以安善类”。通过这种多人推荐的方式,试图打破举人加入某圈的可能性,以多人推荐方式避免举人因感激某一人而钻入该圈的可能性。皇帝通过亲自接见的方式,让准备到各地赴任的这些人心中存有一个观念:这是皇帝亲自挑选的,不是任何一个官员推荐的结果,应该心存感激,努力做出成绩报效朝廷。
第五,破格选拔。雍正五年四月初三,下令将会试下第举人落卷取出再阅,择文理明顺者交吏部带领引见,候简用。本日,任以各省教职,谕以勉力供职,六年内如卓有成效,督抚提荐,将格外加恩。
雍正也知道,全凭一张试卷不能证明一个人的全部才能。给落第文人制造机会,就撕开了科甲互援的网,让这些本来升迁无望的读书人归入“皇家”圈子,成为皇帝提拔的人,他们会格外卖力。
第六,综合使用。雍正五年六月十四,雍正又发出上谕,让捐纳人员与科目人员并用。他说:“近见科目出身之员,不但多有苟且因循之人,而贪赃坏法者亦复不少。至于师友同年夤缘请托之风,比比皆是,牢不可破。假若仕途尽系科目,则彼此固结,背公营私,于国计民生为患甚巨。古圣人立贤无方,各途皆有可用之才。”“使富厚有力之家叩受官职,便不希冀科名、萌营求奔竞之妄念,亦是肃清科场之道。”除道、府、同知大员不准捐纳外,通判、知州、知县及州同、县丞等官应准其捐纳。
这种混合所有制选拔人才的办法,也是为了杜绝科甲人员,尤其是同榜同学互相勾结并且拥立本届考官为师的弊端。雍正认为,让那些富家子弟捐官,他们便放弃了功名,不再追求科甲虚名,这也是肃清官场朋党的一条道。这种多元化的官场,能让各种人才为国效力。
仅仅雍正五年二月到六月,一百多天时间,雍正就做出了这么多遏制朋党发展的举措,可见他对朋党是深恶痛绝的。
而且,他还专门改了定例,让已经退休的官员恢复职务。原来的定例,外任官员一经告病就要命其退休。雍正感觉到这可能导致人才损失,于是就修改为,以后如果外任官员告病,督抚需要查明情况,批准其回原籍修养。等到病情好转,恢复健康,就可以从原籍提出申请,赴吏部引见,仍以原来职务补用。这样做,既可以杜绝有人趁机打击、压制,也不至于使人才流失。
雍正不许官员结成朋党,是出于国家考虑,更是出于皇帝作为独裁者考虑的。他希望在他的治理下,所有官员都能尽心竭力,为官一任,除了为民造福,就是忠于朝廷,除此之外,不得再有他心。
一番痛下狠手的治理后,官场朋党确实有所收敛。但这毕竟是几千年形成的恶习,绝难一次性根除。大刀阔斧如雍正,也做不到。
而雍正自己,在惩罚年羹尧等人时,却又极力撺掇大臣形成合力,参劾年羹尧,这不能不说是独特的皇家权力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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