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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底,对于四人帮成员的审判,成为了全中国上下一致关注的大新闻。
对于这次事件,当时的《人民日报》总结道:“这是‘无法无天’时代的结束,是以法治国的新时代的开端。”
邓公也在百忙之中,观看了审判四人帮的实况。
严格调查
四人帮横行霸道的时代,邓公正是受害者之一,四人帮公开受审,也是邓公一直坚持的。
1981年1月26日,这是四人帮案件结果宣判的第二天。
当时,邓公会见了澳大利亚外交部长,并和他说了这样一番意味深长的话:“通过这次审判四人帮和这个文件的公布,把过去的问题都了结了,不再纠缠。我们十亿人民一心一意向前看,向实现四个现代化的目标努力。”
审判四人帮的过程是十分漫长的,因为,在过去几年里,法制机构几乎被破坏殆尽。
因此,四人帮虽然在1976年已经被捕,但直到1978年,最高检察院才得以恢复。
在此之后,审判四人帮这件事情,终于被提上日程。
因为四人帮牵涉的诸多案件关系重大,所以,调查取证的过程格外艰难。
更糟糕的是,由于长期的法度废弛,即便是最高检察院,在办案的时候,也往往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多调查环节都出现了严重的不规范,导致案件的调查,一眼望不到头。
这种现象,让邓公非常忧心。
作为国家领导人,邓公深知,如果一个国家在办案的时候,连合规合法都做不到,那就等于从根子上乱了。
四人帮这件案子是必须要做好的。
因为,只有这件案子真正结束了,才意味着新的时代开始。
所以,在邓公的督促之下,1980年,中央又专门成立了政法委员会,特别强调,要注重四人帮案件的办案程序,此案中的一切环节,要符合司法要求。
十一届五中全会召开后,中央再次强调,要加快对四人帮案件的审理,无论什么困难,都不能动摇中央调查此案的决心。
这份强调,在当时是十分必要的,
因为,四人帮的各个涉案成员在面对调查的时候,都表现出了或多或少的不配合。
特别是作为主犯的江青,每当调查人员对她进行审问的时候,江青永远顾左右而言他。
有时,她甚至大发脾气,更搬出毛主席、周总理等人来为自己辩护。
凡遇到敏感的问题,江青便两眼一瞪,只说自己过去的种种罪行涉及国家机密,拒不承认。
江青这种做法,让调查人员极为头疼。
由于不断的被江青言语威胁,所以,许多调查人员束手束脚。
而十一届五中全会对他们传达的精神,就是告诉他们,无论如何,可以放开手脚去干。
果然,有了国家的这份表态之后,调查人员再进行询问的时候,态度便果断坚决的多。
即便江青等人胡搅蛮缠,也无法阻止调查的进度了。
力排众议
1980年九月,彭真作为代表,向邓公等人汇报了案件的调查情况。
政法委员会对四人帮做出了四大罪行,及六十条罪状的控诉。
每一件案子背后,都可能是成千上百人的冤情。
对于这一桩桩、一件件牵连甚广的案件,究竟如何审理,人们出现了不同的看法。
彭真
很大一部分人认为,案子的审理细节不宜公开。
这么做也有充分的理由,一部分同志认为,江青等人的案子,的确牵扯到了太多的国家机密,一旦泄露的话,会造成极为不良的影响。
而且,四人帮这些骨干成员在狱中并不消停,恐怕到了法庭上,还要大闹一番。
如果他们在法庭上又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只怕又要酿成丑闻。
这样的顾虑,合情合理,四人帮过去对于国家和人民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以至于人们长期存有心理阴影。
此刻,面临四人帮的案子,绝大部分人想的都是机密审判,速战速决。
更有一些人想要干脆跳过审判这个环节,既然罪证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不如直接对四人帮做出处罚来的干脆。
但对于以上这些意见,邓公都表示反对。
因为,秘密审判虽然更加简单便捷,可以防止国家机密的泄露,但却严重地违背了法治精神。
当时,中国的法治处在一个艰难重建的阶段,人民群众,对于国家将来的法治运转,还没有充足的信心。
所以,此时此刻,对四人帮案件审理的态度,就代表了国家对今后法治重建的态度。
正因为四人帮所犯下的罪行牵涉全国,所以对于他们的审理,就更要公平、公正、公开。
自抓捕四人帮之后,全国上下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进行调查取证,也正是为了保证对于四人帮的审判是合理合法的。
对于四人帮的罪行,就是要放在阳光下,让他们接受来自全国人民的审判,让判决结果受到整个社会的监督。
如果真如部分同志所说,整个庭审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
那么,将来向人民群众解释的时候,又如何做到堂堂正正呢?
公平公正
四人帮的案件,发展到现在,早就不是一个单纯的犯罪事件。
这件案子,解决得好,便可以一举肃清国内的风气,而解决不好,可能又要让国家混乱很久。
邓公的意见是,对于四人帮的审判要完全公开。
证据也好,起诉书也好,都明明白白地亮出来。
法庭上安排媒体记者,做全面的记录,影像资料和文字材料都妥善的保存。
随后,向全社会进行公开。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审判四人帮,是拨乱反正的重大举措。
这样一件大事,是不用害怕被人民群众审视的。
邓公知道很多同志心里有顾虑,所以,他干脆在会议上把自己的观点清楚明白的讲出来。
他希望大家,无论如何,要考虑到国家未来的发展。
在邓公恳切的劝说之下,最终,大家同意了公开审理的方案。
随后,中央宣布成立特别法庭,对四人帮进行公开审判,审判的结果即作为终审结果。
各省、各自治区、各个机关、军队,都需派出代表,来法庭听取审判结果。
11月20日,特别法庭正式开庭。
据亲历者回忆:“特别法庭即设在公安部之会堂。入座候一小时有馀,至三点乃开庭。台上坐审判长、审判员、检察长、检察员、律师、书记员等人。台下全场为旁听人之座位,前已闻其总数为880人;据称古今中外所有审判庭,旁听人数之多以此次为最……八点半,电视播放今日开庭之实况,可谓迅速。此实况又通过卫星传递,向全世界播放。”
没错,这一次的审判,国家是极为用心的。
尽管80年代,技术还算不上发达,但为了让全国人民都能够及时得到案件的第一手资料,国家还是专门安排了电视台转播及广播报道。
现场的记者更是一刻都不敢分心,一字一句地忠实记录下了庭审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当天,直接参与了庭审现场的代表有六万多人。
通过各种媒体渠道,关注到法庭状况的群众更是突破了九位数。
国外媒体也对这件事,进行了跟踪报道。
而邓公也是观看庭审的观众之一,当天,邓公一直密切的关注着庭审状况,特别是关注审判中的每一个环节,是否符合法度。
庭审现场,可以说是状况百出的,这主要是因为犯人不受控制。
江青被押上法庭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就极为癫狂。
她先是当着众多记者的面,甩开了法警的手。
因为,她知道有影像记录,所以,不愿让人看到自己是被两个法警押送上来。
坐到被告席上之后,江青更是极为傲慢,对于法庭的讯问充耳不闻,还自顾自的摆弄着耳机,装出一副听不到的样子。
即便开了口,江青还是老一套,遇到关键问题,便两手一摊,说自己已经忘了。
江青这样胡闹,一个原因是,还沉浸在过去的美梦之中,以为现在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年代,可以靠着胡搅蛮缠蒙混过关。
但她错了,经过两年的重建,此刻的法庭已经有了完备的审讯制度。
按照司法要求,法官允许江青做了长时间的辩护。
不过,江青的辩护词可以说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罪有应得
在江青辩护之后,法官也拿出了数年来收集到的各种犯罪证据。
谈及江青的辩护时,检察长十分严肃地说:“江青在她长达两个小时的辩护发言中,对本庭指控她犯下的各种严重反革命罪行,没有提出任何无罪或罪轻的证据,从前到后都在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转移目标,掩盖罪责的谎言和诡辩……”
大概是没料到自己的诡辩会被这样无情戳穿,江青当场就变了脸色,又撒起了泼,在法庭上大吼大叫:“我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同时,在做最后的陈词总结时,江青又把矛头指向了邓公等人,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无辜受害者形象。
但任何胡闹的手段都没有用了,法庭方面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并且还请来了多位证人,包括江青曾经的同党王洪文,也出庭作证。
在审判的最后,法官拿出了长达一万字的审判书,总结江青犯有组织、领导反革命集团罪等等多条罪名。
由于罪行严重,江青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江青刚刚听到死刑两个字,立刻就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两个法警冲上来,都按不住她。
最后,还是其中一位法警冲了过来,对着江青无奈地喊道:“江青,你听清楚没有,判你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原来,江青刚刚过于焦躁,根本没听清缓刑两个字。
如今,听说自己不会立刻被枪毙,江青的情绪才稍稍缓了过来。
但是,一通大闹之后,江青的精力几乎耗尽了,最后,她几乎是被两名法警硬生生拖出法庭的。
江青走上被告席,和离开被告席的姿态,判若两人。
先前,她趾高气扬,可宣判结果下来之后,她再也没有从前那股嚣张气焰了。
而此刻,场外无数关注案情的人民群众,听到江青的案子尘埃落定,都不由得拍手庆贺,很多群众甚至还冲上街头,放起了鞭炮。
这一天,大家实在等的太久太久了,在漫长的岁月里,江青一直玩弄权术,试图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大家已经受够了那种压抑的生活。
现在,在全国人民的关注之下,江青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世上没有比这更令人愉快的事情了。
对江青的整个审判有证据、有证人、有完善的记录,这是一次极其优秀的庭审案例。
这一场漫长而完整的审判,也意味着我国的司法制度,终于重新走上了正轨。
或许,这也是对江青最大的讽刺。
她当年兴风作浪,排除异己,把司法制度彻底踩在脚下,害了无数人,造成了国家长时间的混乱。
而现在,对她的庭审,则宣告了混乱的结束。
对于江青的判决结束后,其他人的审判也有条不紊的进行。
虽然用时很长,但总算把所有的案件都判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也给全国人民上了一堂生动的法治教育课,曾经丢掉的法治精神,如今,终于回到了它应得的位置上。
了却了这桩心事之后,邓公也终于可以带领全国人民,放下过去的种种伤痛,迈开大步,去实现更为高远的目标,带领中国走进新的阶段。
参考资料:
澎湃新闻《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为何坚持公开审判“四人帮”》
年代回忆《1980年审判“四人帮”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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