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十日,“鹦鹉螺”号朝着阿拉伯半岛和印度半岛之间的阿曼湾开去。阿曼湾是波斯湾海的出口处。由于波斯湾内并没有出口,所以我们原本以为尼摩船长只是在这一带逛逛,然后就会返回印度洋。谁知,“鹦鹉螺”居然一直沿着阿拉伯海航行。面前已经无路可走,尼摩船长到底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呢?二月七日,船通过巴布厄尔曼特海峡,中午时分,我们进入了红海。我很纳闷为什么“鹦鹉螺”号一直朝着没有出口的波斯湾挺进。这时,我已不想再挖空心思去猜测尼摩船长的意图了,我甚至赞同他这样做。因为,“鹦鹉螺”号每到一个海域,都会有一番奇特的景象深深地吸引我。这样的旅行让我不知疲惫,快乐无比!二月九日,“鹦鹉螺”号漂浮在红海海面最宽的地方,这里的西岸是苏阿金港,东岸是贡佛达港,东西宽度长达一百九十海里。中午,我站在甲板上欣赏景色,正好尼摩船长也走了上来,他友好地问我喜不喜欢红海。“还不错。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这里称为红海呢?”我虚心地向船长请教。“关于这个问题,存在着许多种解释。十四世纪的一位编年史家认为‘红海‘是以色列人通过海湾后才得名的,当时,法老的军队在以色列人后面穷追不舍,以色列的领袖摩西对大海说:‘以示奇迹,让海水化为红色,称它为红海,别无它名。’大海听到了摩西的声音,于是掀起巨浪把法老军队淹没了。尼摩船长接着说:“其实,我个人认为红海的得名是因为海水的特殊颜色。”“可是,我看到的只是清澈的水波,并没有任何特殊的颜色呀。”我追问。“如果深入海湾内部,您就会看到奇异的现象。我曾经在多尔湾一带看到像血一般鲜红的海水。那儿有一种名叫三棱藻的微小植物,能够分泌出红色的黏液,它们的数量多得惊人,每一立方厘米的海水内约有四万株这种植物。”“如此说来,您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是的。”尼摩船长对我神秘一笑说,“后天我们将抵达地中海。”“地中海?”我吃惊地喊到,“怎么可能!从这里到达地中海必须要绕过好望角,除非‘鹦鹉螺’号能从大陆上横穿过去……”“如果是从地峡下面通过呢,阿龙纳斯先生?”“怎么?地底下有通道?”我惊讶万分。“是的。地峡下面有一条天然的通道。我能够发现它,一半是偶然,一半是推理,不过,推理占绝大部分。”尼摩船长得意地说,“因为,我很早以前就注意到红海和地中海中有许多相同种类的鱼,这说明在这两个海域之间很可能有一条相连的通道,而且应该是由红海通向地中海,因为红海水位高于地中海的水位。于是我预先在苏伊士近海捕捉到相当多的鱼,有铜圈在鱼尾巴上做好记号,然后全部放生。几个月后,我果然在叙利亚近海发现了一些有记号的鱼。于是我就利用‘鹦鹉螺’号去找,果然不出我所料。”接下来的两天,“鹦鹉螺”号时浮时沉,从多尔湾经过时,正如船长所说,我们看到海水呈现出血一样的红色。“鹦鹉螺”号在海平面下数米继续航行。从玻璃舷窗望出去,已经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海峡正在逐渐变窄。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地下通道的入口了!然而,进入隧道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尼摩船长很重视这次航行,决定亲自去舵舱指挥。在他的邀请下,我与他一起来到了舵舱。舱房的中间是垂直安装的舵轮,复壁上嵌着四面凸镜片做的窗户,舵手可通过它看到四面八方。舵手是一名精干的水手,此时他正全神贯注地扶着车钟。舱外平台上的探照灯把海水照得雪亮。“鹦鹉螺”号的船向和行动下达指令。就这样,船身擦着陡立的岩壁足足航行了一个小时。我正望着窗外的珊瑚礁、海草和爬在岩壁间的海洋生物发呆时,前方忽然出现一条幽暗而深远的海底通道。尼摩船长亲自操舵冲进了这条黑漆漆的长廊。尽管“鹦鹉螺”号的螺旋桨逆流转动,企图尽量放慢船前进的速度,但还是随着涌流箭一般地向前冲去。在通道狭窄的石壁上,我看到了由于高速运动而摩擦出来的点点火星、笔直的痕迹和火痕。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安全地抵达了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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