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邱县有个屠夫名叫萧猛,祖传手艺,以杀猪宰羊为生,娶妻何氏,为人贤惠,勤俭持家,夫妻二人感情甚好。
奈何二人成婚十余年没有一儿半女,有人劝萧猛说何氏犯了七出之条,可以休妻另娶,但是萧猛坚决不从,何氏颇为感动。
还有人说是因为萧家几代人做屠夫, 杀戮太重,于是何氏劝萧猛:“当家的,要不咱们去镇上买个店面,开个肉铺,咱不杀猪,专门负责卖肉,你看如何?”
萧猛听了何氏的话,拿出全部的积蓄,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些钱,在镇上买个铺面,开了个肉铺,从此以后,他金盆洗手,不再杀猪宰羊。
说来也巧,第二年何氏有了身孕,尽管是个女儿,夫妻两个也高兴的不得了,他们给女儿取名淑玉,当做宝贝疼爱,小淑玉皮肤白净,粉雕玉琢,着实让人喜欢。
为了让淑玉将来嫁个好人家,两口子省吃俭用,在淑玉启蒙的年龄,便送到镇上一个亲戚开的私塾念书,等淑玉到了十岁,才带回家学习女红。
淑玉长成之后,不仅如花似玉,更是知书达理,温婉舒雅,若是不认识淑玉的人,根本就想不到淑玉是卖肉的屠夫的女儿,都把她当做千金小姐。
淑玉十三岁那年,就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上门提亲,兴许是萧猛他们挑花了眼,又或者是淑玉眼光太高,几年过去,淑玉的亲事一直没有定来来,萧猛夫妇不免有些着急。
那天,镇上首富胡员外托刘媒婆为幼子胡志远提亲,萧猛夫妇当时很高兴,可是刘媒婆说胡志远虽然没有成亲,到胡家不是为儿子求娶正房,而是填房。
常言道“宁做贫人妻,不做富家妾”,所以萧猛夫妇十分生气,断然拒绝。
刘媒婆走后 ,萧猛还是觉得解气,他问淑玉:“玉儿,你知道爹娘疼你,每次有人来提亲都先问问你的意见,可是你都挑了三年了,还没一个如意的,究竟为何?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何氏补充道:“玉儿,我听外面有传言你和隔壁的李秀才走得很近,是否真有此事?”
原来萧猛的邻居李勇和妻子冯氏以卖菜为生,家中有个儿子名叫李明成,从小就很聪明,两口子节衣缩食将儿子送去念书,和淑玉在一个私塾。
不想在李明成十岁那年,李勇病逝,冯氏独自支撑,日子过的甚是艰苦,但是冯氏咬牙坚持,没有让儿子李明成停学。
李明成也很争气,十五岁考取了秀才,可是从那以后,冯氏像是换了一个人,逢人便夸儿子聪明,定会金榜题名,要给儿子找一个千金小姐做媳妇,将来才能配得上官太太的身份。
因此萧猛夫妇从未考虑过李明成,但是外面总是有传言淑玉和李明成郎才女貌,所以何氏才有此一问。
淑玉犹豫了片刻,说道:“爹,娘,事到如今,女儿也不敢隐瞒此事,我和明成自幼相识,一起在私塾念过书,他才华横溢,相貌出众,我仰慕他已久,他也钟情于我。”
何氏没好气地说道:“玉儿,可那冯氏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她打心底瞧不起我们家屠户的身份。
早些年,我见他们孤儿寡母可怜,经常接济他们,冯氏也心存感激,可是自打明成考取了秀才后,她根本就不拿正眼瞧我,生怕我们家和她家沾上关系一样,有这样的婆婆,将来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淑玉赶忙说道:“何伯母供明成念书,甚是辛苦,如今明成考中秀才,母凭子贵,她有些得意,实属平常,但明成不是那种人。”
萧猛说道:“既然明成钟情于你,为何不见他托媒婆来提亲?”
淑玉赶紧解释道:“明成并非不愿意来提亲,是他觉得家里穷,无力迎娶,他想考中举人之后再来提亲。”
何氏气的笑了,“我的傻闺女,这种话你也信?你当举人是那么好考的吗?有些人一辈子都考不上举人,等他考取举人再来提亲,要等到猴年马月?”
“娘,我相信明成今年一定能够考中,即便今年考不中,三年后也一定能考中。”淑玉赶紧解释道。
何氏生气道:“傻闺女,三年后,你都快二十岁了,那可成了老姑娘了!即便他考取了举人,说话不算话,另娶她人,你哭都没地方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淑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着急,眼泪掉下来了,何氏心一软说道:“玉儿,你先别哭。要不我豁出去我这张老脸,托媒婆去问问冯氏什么意思,若李家同意,就把婚事定下来,要是不同意,你还是对他死心吧?”
淑玉本想阻止,可是她也想知道明成和冯氏的态度,所以点了点头。
可是媒婆传话说冯氏就是要给儿子找一个大户人家,最好是官家的千金小姐,还说即便找不到,等儿子考上举人 ,肯定会被榜下捉婿!
萧猛夫妇气的不轻,可淑玉很难过,还说找个机会当面问明成,何氏心疼女儿,她怒道:“我和你爹的脸真是丢尽了!从今天开始,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哪都别去,即便你出门,我也要跟着!”
再说秀才李明成得知上门的媒婆,是为淑玉而来,媒婆走后,他赶紧问冯氏什么想法?可冯氏直接说她瞧不上屠夫家的女儿,小门小户,配不上儿子。
李明成说道:“娘,实不相瞒,我和淑玉姑娘早就定下了终身,我是想等考取举人之后,才请你去萧家提亲,可你竟然一口拒绝了,淑玉姑娘该有多伤心啊?”
冯氏说道:“我说何氏以前怎么总是接济我们,最近总是和我套近乎,原来他们萧家是打你的注意啊?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会让淑玉进我们李家门,若淑玉肯做填房,我倒是可以考虑。”
李明成赶紧说道:“娘啊,你怎么能如此做贱淑玉姑娘?她不仅出得厅堂,还入得厨房,识文断字,知书达理,哪一点配不上孩儿?更何况,我已经对她许诺,非她不娶,还请娘成全孩儿。”
冯氏一听,立刻哭了起来,“成儿,你爹走得早,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起早贪黑摆摊卖菜,供你读书,只希望你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孝敬为娘!
可你竟然为了一个屠户家的女儿,说娘的不是,娘可怎么活啊?呜呜呜,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孝道?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啊,呜呜呜。”
李明成刚想劝说冯氏,冯氏直接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生怕屋外的人听不见,李明成只好说道:“娘,你别这样,孩儿知错,这事我听你的。”
冯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成儿,你这样说娘就放心了!为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将来是要考中举人,考中进士,为官一方,何愁没有更好的姑娘愿意嫁给你?
眼下你好好念书,尤其是不能偷偷的去见淑玉,否则为娘只会更加伤心难过,若是你因为淑玉这个姑娘分了心,影响了前程,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啊!”
李明扶着冯氏坐下之后,说道:“娘,我知道你这些年为了我吃可不少的苦,我怎么忍心你为了孩儿伤心难过呢?我定会好好念书,考取功名,让你跟着我享福!”
李明成虽然嘴上对母亲冯氏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所以他找到同窗好友诉说心中的苦闷,而他就是胡员外的儿子胡志远。
胡志远家里有钱,找了个酒楼,点了一个雅座,一边喝酒,一边听李明成诉苦。
胡志远劝说道:“李兄,你若真的钟情于淑玉姑娘,就应该好好劝劝你娘,不要轻易放弃,否则我可瞧不起你哦!”
李明成说道:“可是我娘的脾气我太清楚不过,我还担心我娘去萧家去闹,说淑玉姑娘贪图我的才貌,勾引我,若是那样,淑玉姑娘以后可怎么做人?”
胡志远挠了挠头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淑玉的感受,她该有多伤心?尤其是你说她为了等你,拒绝了很多提亲,你怎能辜负了淑玉姑娘的一片真情啊!”
李明成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胡志远说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假如我是你的话!我会告诉淑玉让她给我一点时间,但是不会太长,我会好好劝说父母,若实在不行,就私下找媒婆提亲,若父母还是不同意,我就和她私奔了。”
李明成叹了一口气说道:“胡兄,我知道你是个性情中人,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娘伤心啊!再说了,我听说淑玉被她爹娘关在家里,我想见她也见不到啊!”
胡志远又说道:“李兄,若你真想和淑玉见一面的话,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希望你莫要辜负了淑玉姑娘!”
李明成见好友一再给他打气,再加上多喝了几杯,他站起身拱手道:“那就有劳李兄了!只是你如何帮我?”
李明成说道:“明天是休沐日,不用去学堂,你写个纸条约淑玉姑娘明天见面。
我让家里的丫鬟去找淑玉,就说我娘喜欢她做的绣品,请淑玉去我家详谈绣品的图案。如此一来,淑玉既能收到你的信,也有理由离开家,如何?”
李明成犹豫了片刻,当即请胡志远去找店小二拿来了纸笔,写了纸条:“淑玉,还请明日下午,老地方一叙。明成!”
翌日,胡家丫鬟来到萧家,何氏正在和女儿淑玉在屋里做绣品,何氏听闻是胡府的丫鬟,想起几天前,胡家托刘媒婆来提亲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丫鬟回去。
丫鬟连忙行礼道:“何夫人,我家夫人说淑玉姑娘的绣工极好,想请淑玉姑娘绣些荷包和手帕,不过图案方面,我家夫人有自己的想法,特命我请淑玉姑娘去趟府上,还请夫人莫要为难我。”
何氏本想再次拒绝,可是有钱赚这种事情没必要拒绝,而且胡家家大业大,胡老爷和夫人人品不错,应该不会为难女儿,便犹豫了起来。
而此时丫鬟走到淑玉的身旁,摆弄着淑玉的绣品,夸赞了几句,然后趁何氏不注意的时候,将纸条塞进了淑玉的手中。
淑玉顿时一惊,她赶紧找借口离开,打开了纸条后,激动的小鹿乱跳。
淑玉和胡志远也认识,毕竟在同一个私塾念过几年书,因此淑玉猜想定时李明成找胡志远帮忙,让丫鬟传信。
淑玉回到母亲跟前说道:“娘,爹爹每天起早贪黑,不辞辛苦,挣钱也不容易,胡家财大气粗,出手阔绰,若胡夫人满意我的绣品,家里也多了一份收入不是?”
何氏到底是疼她这个宝贝女儿,再加上丈夫萧猛确实不容易,难得女儿如此体贴她的父亲,便同意了。
淑玉跟着丫鬟离开家,往胡府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丫鬟将少爷胡志远叮嘱的话说了一遍,直接回府,而淑玉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城中有一条河,河边是淑玉和李明成约会的老地方。
还没等淑玉来到小河边,见一个老翁坐在地上喊痛,旁边一条扁担,两个倒了的箩筐,箩筐中的山货散落一地。
尽管淑玉着急去见李明成,但是见老翁如此痛苦,于心不忍,便停下了脚步,问老翁情况如何?需不需要帮忙?
老翁连忙说道:“姑娘,我辛辛苦苦在山上采了些山货,挑到县城来卖,可是走到这里的时候,被石头绊倒,把脚扭了,实在是起不来,还请姑娘帮帮我。”
淑玉见老翁确实可怜,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确实不容易,便扶着老翁找了快石头坐了下来,然后帮老翁收拾好山货,这才准备离开。
老翁说道:“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啊,耽误了你这么久,老朽实在过意不去!我坐着歇会就好,你帮了我这么多,老朽无以为报,只能诚心的祝福你一生平安顺遂,能够嫁一个如意郎君。”
淑玉脸一红,谢过老翁之后,往河边走去,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秀才李明成!
可是李明成见到他之后,立刻生气的说道:“淑玉,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等了你许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离开家,若是回去晚了,我娘又要生气了。”
淑玉有些不悦,她赶紧解释道:“并非我有意耽搁,只是途中遇到一位摔倒的老翁,我因帮他才来晚了,你就别生气了。”
然而李明成听了淑玉的解释,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生气的说道:“我好心约你出来,谈我们之间的事,你怎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让我等这么久?”
淑玉突然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饱读诗书的李明成,她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此事,你还如此生气?时候不早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李明成刚想说话,只见不远处有个老妇人朝这边走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母亲冯氏,吓得明成赶紧说道:“我娘来了,若是见到我们在一起,定会生气!反正你没有诚意,我就不和你说了。”
李明成说完,朝着母亲冯氏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失望透顶的淑玉傻傻的站在那里,而且十分懊悔冒着被父母责罚的危险,跑出来赴约。
不过淑玉知道冯氏的脾气,她也不想被冯氏发现,便往一旁的树丛走去,可还是被冯氏发现,“好你个淑玉,不要脸的丫头,我说我儿子怎么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家?原来是被你勾引到这里了啊?”
淑玉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顿时泪流满面,往一边跑去,结果没有注意脚下,摔了一跤,幸好抓住了树枝,只是脚沾了水,没有掉进河中。
李明成见状,想过来拉一把淑玉,毕竟他也不想闹出人命,可是冯氏怒道:“成儿,你要是敢过去帮淑玉,从今往后,我就没我这个娘。”
李明成有些犹豫,冯氏又说道:“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跳到河里去。”
冯氏说完,假装要跳河,李明成一把拉住冯氏说道:“娘,你别生气,我听你的,现在回去,省的被人发现,让人笑话。”
淑玉想死的心都有,若不是想到父母养她一场不容易,她就松开了手中的树枝。
就在此时,胡志远从草丛中冒了出来,将淑玉拉上岸,淑玉十分震惊,心情极为复杂,不知道是该感谢胡志远,还是应该恨胡志远,因为胡志远为什么会躲在草丛中?
同样震惊的还有李明成,还没等李明成问胡志远为什么会在这里?
冯氏怒道:“成儿,你这下看清楚淑玉的本来面目了吧?她竟然一次勾引两个人来这里,而且还是个富家少爷,纨绔子弟,走,咱们回家,别人他们侮辱了我们的眼睛。”
话音刚落,胡志远怒道:“老太婆,你说的什么话呢?我敬你是明成兄的娘,才称呼你一声伯母,你这样羞辱我和淑玉姑娘,是何道理?”
自打李明成考取了秀才,还没人不敢对她冯氏这么说话,她顿时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李明成说道:“胡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娘?看你把她气成什么样了,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这是你的阴谋?”
胡志远说道:“阴谋?要不是你举棋不定,瞻前顾后,我会来这里?我替你出主意,让你们在河边相约,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你,想听一听你究竟怎么对淑玉姑娘。
万万没料到你会这样对淑玉,幸好我今天来了,不然淑玉姑娘生死难料,你就这么听你娘的话?还算是一个男人,一个读书人吗?我正是看错你这个朋友了!”
李明成感觉到被羞辱,她怒道:“好你个姓胡的,你是不是早就和淑玉之间有什么了?还假仁假义给我出主意,让我白跑一趟?我看你就是故意陷害我,从今往后,我和你恩断义绝。”
如果说淑玉前面只是绝望,现在的她彻底死心了,而胡志远被气笑了,他说道:“没错,我是喜欢淑玉姑娘,我还当着我爹娘的面夸过她!
可是我知道你们两情相悦,从未想过破坏你们两个,我是真心实意的帮你出主意,想撮合你们两个。你侮辱我也就罢了,竟然侮辱淑玉姑娘,你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缓过神来的冯氏拽着儿子李明成骂骂咧咧的离开,河边只留下胡志远和淑玉两个。
胡志远看淑玉哭的像个泪人,赶紧说道:“淑玉姑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们母子会这样羞辱你!你要是哭肿了眼睛,等你回家,你娘还以为我娘欺负你了呢。”
淑玉擦了擦眼泪,狠狠的瞪了胡志远一眼,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一样来我家羞辱过我!”
胡志远一愣,赶紧解释道:“淑玉,此话怎讲?没错,我是因为家里有钱,对念书上心,让人觉得我是个纨绔子弟!
但是我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我何时何地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别说我去你家羞辱你了!”
“我懒得和你说,你回家问你娘去!”淑玉说完,含泪离去,胡志远想跟着,但淑玉不允许,他只好远远的跟在淑玉的后面,直到她见淑玉快到家了,才赶紧赶回家去。
胡志远到家之后,立刻问胡夫人淑玉所说的羞辱一事,胡夫人赶紧说道:“远儿,我不是听说你夸淑玉是个好姑娘嘛,就想着成全你们两个。
可是淑玉家是个屠户,怎么配做我们你的正房呢?于是我就请刘媒婆上门提亲,想让淑玉做你的填房,这也算羞辱?
不过这是娘做的不对,不该瞒着你,我不是想等事成之后,在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嘛!”
胡志远明白了实情的真相之后,立刻说道:“娘,你这还不算是羞辱?我要你去跟萧家道歉,重新上门提亲!”
一旁的胡员外怒道:“岂有此理,上次提亲就被萧家拒绝了,让我被朋友们笑话了一通,还要提亲?你休想!”
胡志远说道:“爹,娘!你们若不答应,我,我就终身不娶!”
胡员外气的嘴歪眼斜,他怒道:“终身不娶?吓唬谁呢?你有大哥和二哥,侄儿都好几个了,我还怕因为你终身不娶让胡家回绝后?笑话!”
胡志远见这招不行,立刻又说道:“爹,娘,你们若是肯答应去提亲,从今往后我好好念书,以我的聪明才智,定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胡家虽然家财万贯,但是士农工商,商人让人瞧不起,尤其是被那些读书的,当官老爷瞧不起。
胡员外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打小就不喜欢念书,反正胡家的生意需要他们打理,不读书也罢。
但是胡志远这个儿子确实聪明,胡员外夫妇对他给予了厚望,可是胡志远偏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把读书当做一回事。
胡员外夫妇早就想为胡志远寻一门亲事,想着儿子成亲之后可以收收心,可是胡志远偏偏谁都瞧不上,为此他们操碎了心。
所以当他们听见儿子在他们面前夸淑玉,所以赶紧去提亲,结果还被拒绝。
不过现在他们听见儿子愿意专心读书,立刻来了精神,胡夫人说道:“此话当真?远儿,你若你真的愿意专心读书,我就豁出这张老脸,亲自去萧家提亲,可是要是再次被拒绝怎么办?”
胡志远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保不齐这一次能成,即便这一次不能成,多去几次定然能成。”
胡夫人听罢,立刻说道:“哎呦喂,还多去几次?你当为娘的脸皮真的有那么厚吗?也罢,谁让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呢,我明天就去。”
胡夫人说完,胡志远又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个兔崽子,说你胖你还喘了是吧?还敢提什么条件?算了,为了你所说的专心念书, 为了我胡家能出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你说吧!”胡员外生气道。
胡志远说道:“这次去提亲,除了拿出诚意,还要跟萧家的人说,不是让淑玉做我的填房,我要明媒正娶淑玉姑娘。”
胡员外夫妇听罢都很震惊,可是当他们看到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心软了,胡员外说道:“也罢,就依你的!夫人,这件事情就劳烦你跑一趟了!我还有生意上的事要忙,先去书房了。”
翌日,胡夫人带着刘媒婆,让府上的小厮抬着丰厚的聘礼,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萧家门口。
隔壁正在卖菜的冯氏进到胡夫人,笑盈盈的上去打招呼,不过胡夫人正眼都没瞧一眼冯氏,因为前一晚,胡志远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和他的老娘胡夫人说了一遍,胡夫人忍不住骂了冯氏几句。
而萧猛以为胡夫人是去别人家提亲,路过而已,可是胡夫人走了过来,陪着笑脸说道:“萧大哥,前几日是我的不是,今天特地来道歉的,另外我预备了厚礼前来提亲!”
尽管萧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他也知道女儿淑玉回来之后,哭哭啼啼,询问之后,才知道她对隔壁的李秀才死心了。
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萧猛还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带着胡夫人他们来到了后院,喊妻子何氏出来迎接胡夫人。
何氏和萧猛得知是明媒正娶,都觉得意外,但他们答应了这门婚事,起初淑玉不答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想通了。
而且淑玉和胡志远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在一个私塾念书,只是她一心仰慕李明成,没有留意胡志远罢了,仔细想想胡志远虽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但从未做过什么出阁的事情,对她也颇为照顾。
一年后,胡志远考取了秀才,迎娶了淑玉,大婚当日,胡志远和淑玉发现屋里有个老翁,淑玉一眼就看出来是那日在路上帮过的老翁。
只是现在的老翁换了衣服打扮,像是画像中的月老,冲着他们两个微笑,胡志远问父母老翁是家里的什么亲戚?
可是胡员外夫妇却说他们没有见到过什么老翁,还说胡志远眼睛看花了。
月老很快消失不见,但是他留下的声音在胡志远和淑玉耳畔回荡:“因我的一点小小失误,让你们的姻缘出了点状况,好在我补救及时,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胡志远和淑玉婚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胡志远发奋苦读,三年后考取了举人,接着又金榜题名,考取进士,为官一方。
胡志远和淑玉生儿育女,孝敬父母,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至于李明成,屡考不中,骄傲的冯氏终究还是没有看到李成明金榜题名的那一天,李成明还是靠着胡志远和淑玉的暗中帮助,才以教书为生,但还是潦倒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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