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再喝一杯,后天这个时候,你就和我们这群单身狗不一样了!”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举起酒杯和大喜轻轻碰了一下。
是啊。
明天,我就要穿上礼服,迎娶漂亮的新娘了。
可是,我却在心里想着另一个姑娘。
我叫梁宇乐,在我9岁的那年,爸爸意外过世了。
妈妈没有再嫁,而是一个人支撑起家业,把我和姐姐养大。
为了能给我们的晚餐加餐,妈妈下班后,还会帮人洗衣服。
那时,我虽然不太懂事,却也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对妈妈,听妈妈的话。
幸好,我们姐弟的学习成绩都非常好,没有让妈妈操心。
读大学时,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叫丁橙橙。
橙橙是一个爱笑的女孩,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为了和我在一起,大学毕业后,橙橙拒绝了父母安排好的工作,和我来到我的家乡。
我觉得妈妈一定会喜欢橙橙的。
然而,我第一次带橙橙回家,妈妈就黑了脸,把橙橙弄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饭都没吃就走了。
我刚将橙橙送下楼,妈妈就给我打电话。
善解人意的橙橙对我说:“梁子,你妈妈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家没事的。”
橙橙的懂事,让我的歉意加重。
回到家,我刚走进客厅,妈妈就黑着脸对我说:“你们的事情我不同意。”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但我还是压下疑问,向妈妈讲了橙橙的优点。
可是,妈妈却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把自己的苦恼向姐姐讲了,她建议我先稳住妈妈,待我和橙橙工作稳定后,再将婚事提上日程。
于是,我和橙橙开始了地下恋。
橙橙的爸妈心疼女儿在这里人不生地不熟的,还要租房子住,大手一挥,还给橙橙买了套公寓。
还没等到我和橙橙工作稳定,我妈就把一个女孩领回了家,跟我相亲。
当着女孩的面,我就拒绝了。
妈妈好像转了性子,居然没有抹眼泪,还说:“哎,儿大不中留,你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吧。”
我以为这个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吃饭时,妈妈破天荒地开了一瓶酒,提出和我说说心里话。
我欣然答应。
几杯酒下肚后,我就断篇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和相亲的女孩竟然睡在了一个被窝。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对女孩说:“咱们去客厅谈谈。”
然后,我火速穿好了衣服。可是,我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我的妈妈和姐姐都端坐在客厅里。
看到我,姐姐叹了一口气,倒是妈妈的眼里,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这时,女孩抹着眼泪走出了卧室。
妈妈风风火火的走到卧室,又风风火火的走出来:“唐敏可是黄花大闺女,你可不能辜负她。”
姐姐虽然支持我和橙橙,知道我和女孩的事情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而我,刚刚在妈妈口中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
见姐姐没有说话,妈妈就拉着唐敏的手坐在沙发上:“梁子,你是我的儿子,你可不能做那提裤子不认账的事情,唐敏把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可不能使乱中弃。”
“提裤子不认账”、“乱中弃”的字眼,让姐姐瞬间红了眼睛。
爸爸过世后,家里的日子非常艰难。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非常适用于我和姐姐的身上。
姐姐学习非常好,以她的中考成绩,可以读本市最好的高中。
中考成绩出来后,各大高中也来家里抢人了。然而,姐姐在众多向她抛来橄榄枝的学校里,选择了私立。
因为,私立学校的老师保证,会免除姐姐的学费、伙食费、住宿费。
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私立学校就是有钱人家孩子的后花园,姐姐这种学霸进去就是异类。
妈妈极力阻止姐姐去私立,也没能改变她的初衷。
姐姐读了私立后,就被一个富二代追求了。
富二代不止在学校里对姐姐软磨硬泡围追堵截。放假时,富二代还往我家送米送面的。
姐姐是抗拒的,可是,妈妈却笑得眉开眼笑,还对姐姐说:“我供你读书,就是想让你找个好工作。现在有个现成的富二代能让你少奋斗半辈子,你这个傻丫头,还想啥呢?”
姐姐很苦恼,就问我:“梁子,你怎么看。”
当时,我只有12岁,根本不懂这些。
然而,受偶像剧影响,我第一反应是富二代追女孩不应该送钱吗?又看了看家里堆的跟小山似的米面粮油,说出了两个字“实在”。
后来,我才知道,富二代家里是搞米面批发店,家里对他的生活费管控得严格。
所以,他只能送米面粮油。
富二代追求姐姐的第二年,姐姐就和他在一起了。
偶像剧里,灰姑娘和富二代的爱情,都会遭到富二代家里的反对。
富二代的妈妈知道自己儿子找了个学霸女朋友后,乐得直喊:“有这么一个学霸儿媳妇,我家的基因肯定能得到提高。”
没有家庭的阻力,姐姐和富二代的感情很稳定。大学毕业后,富二代的妈妈着急抱孙子,就把结婚提上了日程。
姐姐欢欢喜喜做新娘的时候,怀孕了。她的准婆婆开心的不得来,给她安排了产检一套龙。
然而,姐姐怀孕第三个月的时候,产检回来,她的富二代婆婆变了脸。当时,姐姐没有多想,就回了自己家拿东西。
待姐姐回到和富二代的家时,门锁被换了,富二代还拉黑了姐姐的联系方式。
被搞的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姐姐,去了准婆婆家里。进门后,才知道,产检时的时候,大夫查看了胎儿的性别,是女孩,姐姐的身体也不太好。
医生说生完这胎后,恐怕很难有孕。
这些话,在姐姐的准婆婆耳里,就是姐姐生了女儿后,就不能生了。
于是,姐姐那骨子里重男轻女的准婆婆,要求富二代和姐姐分手。当时,富二代和另一个女孩打得火热,就痛快地提了分手。
这件事对姐姐伤害很大,不过她够坚强,去了很多医院检查,都得出相同的结论,这个孩子生不生,身体都很难怀孕。
最后,在妈妈的坚持下,姐姐拿掉了那个孩子。
我当时只有17岁,什么都懂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吃亏。
再看看眼前的唐敏,我咬着嘴唇说道:“你放心,我会娶你的。”
唐敏和我妈都松了一口气,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橙橙,怎么说出分手的原因。
总不能告诉橙橙,我被妈妈算计了,才和唐敏发生关系的吧。
然后,得了便宜又卖乖地说“我不能做渣男,只能娶了唐敏”吧。
姐姐瞧出了我的为难,起身对我说:“橙橙那边,我替你去说。”
我不知道姐姐怎么和橙橙说的,只是,橙橙给我发信息:梁子,我不怪你,你是个好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唐敏的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办着。
因为,婚礼的事情太仓促,没有定到好的酒店,唐敏爸妈提出在彩礼上找齐,要38.8万。
我们这里的彩礼都是给6.6万或8.8万,图个吉利的。而且,妈妈一个人把我和姐姐养大,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存款。
然而,妈妈却神秘地拿出一笔钱说:“这是你爸爸的抚恤金,够你娶媳妇了。”
我真的很气,若是妈妈早把这笔钱拿出来,姐姐也不会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去读私立,还认识了那个富二代。
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想着昨天晚上肯定是喝多了。
然后,晕晕乎乎地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准丈母娘要求我去家里一趟,我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胡乱地洗了一把脸,就下楼了。
进了丈母娘家,老丈人、丈母娘和唐敏都黑着脸,倒是唐敏的大姨比较敞亮,说明白了唐家的意思:
“梁子啊,你给的彩礼少了,唐敏还是黄花大闺女,现在这么清白的女孩子哪里找去啊,至少再加二十万。”
我有些犹豫,爸爸的赔偿金大部分都给唐敏做彩礼了,剩下的还要安排酒席。
见我没有说话,唐敏的大姨又补充道:“你看看现在谁家结婚不要婚房,你上哪里找我们唐敏这么好的女孩,同意婚后和婆婆住一起。”
我觉得大姨说得有道理,就回家和妈妈商量。
妈妈听说唐家要加彩礼,当时就炸了,还说出一个让我惊掉下巴的八卦。
原来,我和唐敏什么都没发生,那所谓的“血渍”,也是妈妈抹到床单上的。
我很生气,第一次对妈妈怒吼:“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和橙橙分手。”
妈妈却抹着眼泪,委屈地说:“看着你对橙橙好,我就生气。自己养大的儿子,凭啥听另一个女人的,结婚还要搬出去住。
这个唐敏就不一样,一开始,她就同意婚后不搬出去……”
我气笑了对妈妈说:“这婚我不接了,彩礼你自己要吧!”
说完,我摔门而去,直奔橙橙家。
我敲了很久的门,橙橙都没有开门。当我失落地要离开时,橙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我一把抱住橙橙。
……
半个月后,我和橙橙踏上去她家乡的火车。
姐姐对我说:“你放心,家里都交给我吧。至于彩礼,就让妈妈和唐家人扯皮吧!”
我哽咽着对姐姐说:“谢谢”。
当列车发动时,我突然觉得解脱了。
都说天下没有不适的父母,可我妈的做法,我真的很难理解。
倒是橙橙拉着我的手温柔地说:“你妈妈这应该叫恋子情节,以后啊,我和你妈妈这婆媳关系可难处了。”
我揉揉橙橙的头发,心里暗暗发誓,我的女孩,这次不会让你再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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