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九年十一月,卫河上发生了一起让人匪夷所思的跳河事件。
刚刚成婚十天的女子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竟然投河。
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女子为何会投河?身边之人在里面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真相究竟是什么?
壹:溺亡
西流村和东流村中间隔着卫河,过去河上没有桥,来往极不方便,所以两个中间仅隔着一条河的村子,基本没人成亲戚。
郭家在西流村有名,打前清咸丰年间,郭家老太爷从家中出走,再回来就发了财,在村中建房置地,盖起了四面有房的宅子,二层小楼一砖到顶,村中人唯有羡慕。
到了郭庆民这一代,托祖上的福,还有不少田地,自小算是在蜜罐中长大。这样的家境在村里罕见,自然有不少媒婆上门提亲。
郭庆民对此事不太上心,整天跟一帮朋友呼啸往来,套兔子抓鱼玩,别人可能是为了吃,他纯粹是玩。但他技术不好,不管是套兔子还是抓鱼,都玩而不精。
但是他两个朋友却是此间好手,这两个朋友一个跟郭庆民同村,名叫郭庆坤,两人同是庆字辈,同一个村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郭字,向上追也是本家。郭庆坤小郭庆民两岁,算是个本家弟弟。
另一个叫李自峰,家住在离西流村不远的一个村子里。说是朋友,其实平日里来往也不多,因为郭庆民朋友太多了,三里五村,同龄的还有差不多大小的,几乎都认识他。
因为李自峰和郭庆坤经常在一起厮混,而郭庆坤又算得上是郭庆民的同族堂弟,由此认识后,会结伴去套兔子抓鱼,玩耍过后,便会各自回家,也不是多么亲近。
民国九年秋末,郭庆坤带着李自峰来找郭庆民,提议去卫河里抓鳖,在家闲得无聊的郭庆民欣然同意。
三个人到了河边,忙活两个小时一无所获,正败兴的时候,李自峰母亲来找他,让他跟自己去走亲戚。
李自峰的姥姥家是东流村的,走亲戚需要渡河,要向下走老远,最窄的地方有个渡船。
也没有抓到鳖的郭庆民和郭庆坤见李自峰要走,两人更觉无聊,灵机一动,反正平时去东流村的机会太少,不如跟着李自峰去玩。
三人一拍即合,但一起出发去了东流村。
原来东流村唱大戏,李自峰母亲过来给娘家送点吃食。戏台下聚集了不少人,李自峰跟着母亲去了姥姥家,郭庆民和郭庆坤在戏台下看戏。
说是看戏,他们也没有耐心,其实就是看人家大闺女小媳妇。这么一看,郭庆民看上了一个姑娘,打听名字后心中暗暗记下,回家后就缠着家里人,让托媒婆去说亲。
家里人虽然不太愿意让他娶东流村的姑娘,可是架不住他愿意,只好托媒婆去打听。
姑娘姓孙,叫兰英,家里条件一般。媒婆把郭家夸得一朵花似的,孙家一打听也确实如此,虽然没有媒婆说得那么夸张,但家里条件确实挺好。
加上孙兰英性子好,见父母同意,自己也便同意了。
如此,这件事算是成了,并且很快定下了成婚的日子,十一月初八。郭庆民其间去过两次孙家,他先看上孙兰英的,马上就要成婚,他心急火燎,就想去了好跟人家见见面。
可虽然去了两次,一次是孙兰英去了姨家,一次是孙兰英怕羞没敢出门见他。郭庆民虽然心急,但却没有恼火,反正成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自己那么猴急,怕会被岳父家看不起。
他盼星星熬月亮,十一月初八这天终于到来,高兴迎娶。郭家在西流村算是拔尖,而且这是儿子成婚的大喜,大摆宴席,随礼不随礼无所谓,来了就是客,只管吃喝。
那些平日里跟郭庆民仅仅见过一面的人也来凑热闹,说成是郭庆民的朋友就行了。说是随礼不随礼都行,但也没人空手来,多少都带点东西。
郭庆坤和李自峰当然也在其中,郭庆坤就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庆字辈的,郭庆民大喜,他忙前忙后帮忙。李自峰跟在郭庆坤屁股后面,也算是个帮忙的人。
大喜之日热闹过去,三天回门时,村里人才得见孙兰英,人家长得是漂亮,配得上郭庆民,但人们看着孙兰英好像闷闷不乐,但人们没有多想,认为人家新媳妇脸皮薄。
成婚第十天,九日也算是过去了,吃过早饭后,郭庆民跟父亲在屋里算账,都快进腊月了,要算一下这一年的账,进项多少,支出多少,节余多少什么的。
快晌午时,郭父觉得儿媳妇吃完饭就独自一个人回了屋中,儿子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怕冷落了人家新媳妇,就让他回屋去,这点账自己算就行。
郭庆民同意后回屋,但孙兰英却并不在屋里,他以为媳妇去厕所了,等了一阵还不见回来,自己跑厕所一看,并没有人。
正不安时,就听有人连喊带叫进了自己家,看到他连连跺脚:“庆民,快去河边,你媳妇掉进冰窟窿里了。”
郭庆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媳妇好好的怎么会跑去河边?又怎么可能掉进冰窟窿里?可这种事,人家岂能开玩笑?
他撒腿就向河边跑,后面跟着父亲。
一路跌跌撞撞到了河边,见卫河上围了不少人,见他跑来,人们自动让开,他看到冰面上躺着一个人,此时双手紧握,嘴唇青紫,全身僵硬,正是自己媳妇孙兰英。
“兰……兰英!”
如此晴天霹雳,使郭庆民喊出媳妇的名字后就瘫在了冰面上,人们也都连连搓手,这好好的人,怎么会跳河呢?天气这么冷,一个新媳妇来河边干什么?怎么就正好掉进了冰窟窿中?
就在大家乱成一团时,从河对面过来两个人,到了这些人跟前,伸着脖子向里面看。
两人看着里面已经死透的孙兰英,耳朵里听着人们的议论,对视一眼看,一个年轻点的人开始分开众人,另一个看着比较稳重的人走过去,蹲在了孙兰英身边
年轻人则看着愤怒的众人说道:“我们两个查案子经过这里,他叫刘五斤,我叫张四妮,大家后退一下,容我们看看是怎么回事。”
贰:自杀?他杀?
刘五斤和张四妮是当地查案人员,两人到东流村是查一桩盗窃案,最后证实是一场疑邻盗斧的误会,经过两人调解后,双手谅解,两人便沿着河回城,看到这边围了这么多人,就过来看一下。
本来就是查案人员,见到有人横死,几乎是职业本能,使他们无法直接离开。
刘五斤蹲在地上看了一阵孙兰英的尸体,耳朵里听到人们说这女人刚结婚十天,他在心里叹气,刚刚结婚,真正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太可惜了。
郭庆民伤心欲绝,郭父在众人劝说下站到了刘五斤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大致是如果没有别的事,他们得把儿媳妇运回家中,不能让人家一直这样躺在冰面上。
刘五斤表示理解,他主要看了孙兰英的颈部,以及她紧握成拳的双手,征得郭父同意后,还掰开孙兰英的嘴巴看了看。
郭家让人赶来了车,将孙兰英装上车后,刘五斤低头想了一阵后,还是拉着郭父的手,让他等等再下葬。
郭父表示不解,继而大睁双眼,刘五斤苦笑说道:“这件事我感觉有些蹊跷,但我还没有看到线索,只求放一放。”
郭父点头同意后,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回家,人们也慢慢散开,冰面上只剩下刘五斤和张四妮。
刘五斤低头打量着冰窟窿,张四妮问道:“老刘,看出什么疑点了?”
刘五斤摇头:“就目前来看,像是落水溺亡,这冰窟窿不算什么疑点,因为人们会在这种时候砸冰抓鱼,冰面上有不少这样的窟窿。而且这女人嘴巴里干净、脖颈没勒痕,手中没有杂物。但是这不对劲啊,一个刚刚成婚十天的女子,而且你看郭家父子的穿着,还有那女人的穿着,她该是好日子刚刚开始,为何要跳河自溺?”
张四妮点头,确实,她没有跳河的动机,但现在该怎么办?
人家郭家其实没有报案,两人是路过此处,而且刘五斤也看出不像他杀,就算说动机,也可能是小两口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矛盾,导致这女人在成婚后十天选择了寻死,这都是有可能的,他们一直纠缠,反而会惹得郭家人讨厌。
刘五斤深深叹了口气,刚要跟张四妮说回城时,张四妮突然窜出,对着河岸上的一堆枯草而去。
刘五斤微微皱眉眯眼,看到枯草中有个人正一脸惊恐看着张四妮。
张四妮过去一把抓住了此人,问他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
刘五斤背着手向两人走,刚走几步,突然看到枯草中有样东西,他弯腰捡了起来,不动声色塞进衣服里,由于张四妮和那人正在纠缠,两人都没有看到。
刘五斤到了两人身边,示意张四妮放开此人。
这人满脸懊恼,声称自己叫郭庆坤,是郭庆民的本家兄弟,刚才看热闹时,把自己家门上的钥匙丢了,这是回来找钥匙呢。
张四妮满脸不相信,因为他看到这家伙躲在枯草里探头探脑,哪里像是找东西。
郭庆坤仿佛知道张四妮在怀疑什么,挠头说道:“刚才我也在这里,知道你们是查案的,说实话,我害怕你们,想等你们离开后再找钥匙,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张四妮还想再说话,刘五斤斜眼撇了一下郭庆坤的手后就让张四妮放开他。张四妮依言松手,郭庆坤在河边找了一阵未果,懊丧回去。
等郭庆坤走远,刘五斤对着张四妮一挥手说道:“走,去村里郭家。”
到了郭家门前,有不少人在外面看热闹,里面则传出郭庆民的哭声。刘五斤想了一下,低头跟张四妮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进入郭家,张四妮则在外面随意溜达,跟看热闹的人聊天。
张四妮在外面跟人聊了两个小时,人们一阵骚动,原来是东流村来人了,也就是孙兰英的娘家人,这帮人有哭的,有怒容满面的。更有人刚到门前就大吼:“俺兰英妹子绝不会无怨无故跳河,你们郭家肯定逼她了。”
张四妮没理会这些人,径直进入郭家,看刘五斤在墙根下蹲着,他也过去,蹲下来,和刘五斤一起看这帮人闹。
“你问出什么了?”
听刘五斤问,张四妮挠头,“也没什么疑点,那个郭庆坤平时就爱跟郭庆民在一起玩,早上刚吃过饭时,有人看到他在河边,但人家也仅仅是看见,不知道他在河边干什么,这不算什么疑点,他要说去想抓鱼也是说得通的。”
刘五斤眯眼摇头:“不,这里面有古怪。因为刚才我也问了一下,早上时这个郭庆坤来过郭庆民家,说是找郭庆民抓鱼。”
张四妮撇嘴,这算什么疑点?人家来找郭庆民去河边抓鱼不行吗?。
看他撇嘴,刘五斤悄悄用胳膊捣他,让他看自己手里,张四妮发现他手中拿着一块像是扯开的红布,上面还有半个鸳鸯,由于鸳鸯上有白色丝线,能看出上面有血迹。
“刚才我费劲口舌才说服了郭家父子,他们这才让看了孙兰英,她肚兜上缺了一块布,跟这块正好对上,你在河边跟郭庆坤纠缠时,我看到他手背上有被抓出的血道子。”
张四妮听后差点跳起来,一个跳河寻死的女人,会把自己肚兜扯下来一块吗?再想想郭庆民在河边鬼鬼祟祟藏在枯草中,这家伙不对劲。
“老刘,先把这个郭庆坤控制了,我有手段让他吐出实话。”
刘五斤听后却轻轻摇头,想了半天后说道:“我一直在疑惑一件事,孙兰英为什么要去河边?假如她跳河的事跟郭庆坤有关系,但她为什么自己乖乖去河边?如果她早就跟郭庆坤不清不楚,就不会有扯掉的这块布,如果没有,郭庆坤有什么手段能让她去自己去河边?除非,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或者说,郭庆坤掌握了一件使她不得不听话的秘密。”
张四妮一听有道理,刘五斤再次对他说了几句话,他点头后出门而去,刘五斤则继续留在这里。
等张四妮再次回来,孙兰英的娘家人已经不再闹,都坐在院里的地上哭,他对着刘五斤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得。
刘五斤让张四妮去了东流村,打听孙兰英平时的为人。但人们提到孙兰英都伸大拇指,人家姑娘极为自重,名声是绝对没问题的。
既然证实了这件事,刘五斤就决定从另外的方面下手,正要跟张四妮安排,却见有人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偷打量他们两个,见他眼睛扫过去,那人赶紧将头转向别处。
刘五斤不动声色,让张四妮蹲在原地,自己则起身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溜达询问。
问了一圈回来,他已经搞清楚了刚才那人叫李自峰,因为郭庆坤而认识了郭庆民,也算是郭庆民的朋友。
这时候,李自峰又偷偷转头看他们,刘五斤突然径直走过去,李自峰赶紧低头,可觉得无法掩饰后,又抬头看他们两个。
到了李自峰身边,刘五斤示意他跟自己走,到了张四妮身边,刘五斤开始询问。
他问的问题全是关于郭庆坤的,比如郭庆民成婚这十来天,郭庆坤都干了什么,比如郭庆坤平时为人怎么样。
李自峰初时有些慌乱,不过片刻后便冷静下来,一脸为难,说自己和郭庆坤是朋友,经常在一起。言下之意,他不好说朋友什么。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说郭庆坤几次说过郭庆民运气好,竟娶到孙兰英如此漂亮的媳妇,真让人羡慕。
刘五斤听得直点头,挥手让李自峰离开,但却又跟张四妮说道:“咱们得想个办法让郭庆坤暴露出来。”
他说得声音不大,可转身离开的李自峰明显听到了,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马上又眯眼变成了凶狠,只不过没人注意到他。
“你说话故意让这个李自峰听到干什么?”
听张四妮问自己,刘五斤先去找了郭庆民,交谈好一阵后回来跟张四妮小声说道:“孙兰英之死有蹊跷,眼下看来,李自峰和郭庆坤都是知情人,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跳出来后自己讲明。”
说罢,他跟张四妮交待了几句,也不管天已经快黑了,张四妮站起就离开。
等张四妮离开有三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透,郭庆民家出了这样的祸事,院里灯火通明,有劝的,有商量该怎么下葬孙兰英的。
而就在此时,刘五斤突然让大家安静,众人都看向他后,他说了一句让郭家火冒三丈的话:“孙兰英之死有蹊跷,因为她亵衣缺了一块,而她身上的亵衣上隐约有血迹,可惜太少了,但只要找到被扯掉的亵衣,用上面的血迹,就能知道血迹是谁的。”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孙兰英娘家人火冒三丈,因为刘五斤这样说,是觉得他们家孙兰英跟别人不清不楚,这关系到人家的名声,怎么会不生气?
郭庆民父子万万没想到刘五斤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人家爷俩能不生气吗?
特别是郭庆民,从地上猛窜起来,对着刘五斤就扑了过去。
刘五斤和张四妮一起查案,他身体并不好,主要负责推理和观察,动手和跑路的事一直是张四妮在干,他根本不是愤怒之下的郭庆民对手,被他直接扑倒,然后砸了几拳。
刘五斤也不恼怒,更不反抗,还是大家将愤怒的郭庆民给拉了起来,可郭庆民不依不饶,认为刘五斤在毁坏自己媳妇的名声,她都已经死了,还这样毁她的名声,郭庆民能不愤怒吗?
这边乱成一团,谁都没有注意到,院中少了两个人。
叁:真相
夜间的卫河边特别寒冷,风吹动冰面,人仿佛置身于冰窟中。但就在如此寒冷的夜间,河边却有个黑影,他手中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在枯草中来回寻找着什么。
不远处的黑暗中来了一个人,他看着河边的灯光后就放慢了脚步,从枯草中蹑手蹑脚向灯光处走去。
到了灯光不远处,只见他对着提灯的人猛扑过去,两人眨眼间扭作一团,后来的人在上,压着刚才提灯的人,两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下面的人两腿乱蹬,却根本挣不脱。
眼看下面的人挣扎越来越慢,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张大网,将扭打着的两人盖在网中。
上面掐的人惊慌失措站了起来,想要挣脱这张网后逃走,可两人在网中,他越是想出来就越出不来,网很快将两人牢牢缠住。
几盏气死风灯亮起,冻得脸通红的张四妮和另外两个人从草丛中爬了出来,将灯凑过去照向网里的两个人,刚才掐人的是李自峰,被掐的则是郭庆坤,两人脸色苍白,惊恐异常。
张四妮嘿嘿一笑,活动了一下肩膀,他要对这两人动些手段。
郭庆民家的混乱仍然没有停止,郭庆民揍过刘五斤后,孙兰英的娘家人又要过来揍他。
刘五斤身体本就不好,可经不住人们一直揍,所以他赶紧摆手:“大家且等一等,再等一等,我这样说是有原因的,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孙兰英为何而死吗?”
大家面面相觑,西流村的人不住劝孙兰英娘家人,让他们暂且冷静,看看这个人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如果他是在唬人的话,再揍他也不迟。
就在大家义愤填膺时,外面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张四妮,他身后跟着两个人,这两人中间夹着两个被捆绑得结实的人,他们不但被捆,而且鼻青脸肿,显然被张四妮收拾得不轻。
张四妮对着刘五斤点头轻声说道:“全说了。”
大家更加不解,茫然看着被捆得结实的李自峰和郭庆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四妮看着众人,说出了孙兰英死的真相。
孙兰英的确是自己投河而死,也就是说,她自己跳进了别人因为抓鱼而砸出来的冰窟窿中,是她自己寻死。
但是,她好好地为什么寻死?因为成婚当天夜里,进入洞房跟她圆房的第一个人并不是丈夫郭庆民,而是李自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李自峰姥姥家是东流村的,孙兰英是东流民有名,因为长得漂亮,李自峰暗中垂涎三尺。
郭庆民捷足先登,李自峰心中非常煎熬,思来想去,就想出了一个歹毒的主意,既然你娶她,我就先得到她。
而郭庆坤呢?他比郭庆民小,在成婚时做出什么也不算过分,所以他找个空子,提前钻到了郭庆民新房的床底下,准备偷听。
当天,郭庆民因为心里高兴喝了不少酒,其实也不奇怪,成婚乃人生大喜,他高兴而忘形贪杯,加上别人也一直灌,他就喝得酩酊大醉。
去洞房时,一直准备着的李自峰看大家都在喝酒,加上郭家院子很大,郭庆民的婚房在后面院里,所以他便趁着郭庆民一个人而搀扶,说要送郭庆民到洞房口。
郭庆民的新房是二层小楼,卧室在上面,等到了洞房口,李自峰伸手把郭庆民给打晕,自己溜进了上面的洞房。
孙兰英本就怕羞,头上还有盖头,加上李自峰进去就主动吹熄了灯,她根本不知道进入洞房的是别人,就这样圆了房。
得手后的李自峰不敢久留,声称自己要上厕所而出去,但一直躲在床下的郭庆坤目瞪口呆,因为他听出说话的根本不是郭庆民,而是李自峰。
李自峰到了门边将郭庆民晃醒,郭庆民以为自己喝太多,刚才是醉得不省人事,也没有在意,让李自峰离开后,自己就进入了洞房。
李自峰断定等郭庆民进入洞房,孙兰英就会知道,但她肯定不敢说出来。事实也真是这样,刚才的“丈夫”说要去厕所,可回来却是个醉熏熏的人,孙兰英马上明白让别人占了便宜。
她是有苦说不出,根本不敢跟郭庆民说。次日天亮,一无所知的郭庆民带着孙兰英去吃饭,在床下一夜的郭庆坤这才有机会出去。
他知道这件事,观察了几天,发现孙兰英只是闷闷不乐,可却不敢说出来,所以他也起了歪心。
于是,在第十天时,他假装去郭庆民家找郭庆民抓鱼,却找到机会小声跟孙兰英说了一句话:“我知道成婚当晚的事,你来河边见我。”
孙兰英如遭雷击,又不敢不去。
到了河边,躲在草丛中的郭庆坤跳出来急不可耐,可孙兰英不从,她扯掉了孙兰英亵衣上的一块布,而孙兰英也抓破了他的手。
恰在此时,远处有人经过,郭庆坤怕被人发现就放弃离开。孙兰英万念俱灰,成婚当天就被人占了便宜,现在又有别人知道,还要用这个威胁她。
一个刚成婚十天的女人,越想越是没脸见人,越想越难过,就找了个冰窟窿跳了进去,一了百了。
有人发现了溺死在冰窟窿中的孙兰英,已经回到家的郭庆坤突然想到,自己扯掉她亵衣时,随手扔在了草丛中,万一被人发现就糟糕了,会认为她不是自己寻死,所以他回去寻找,却被张四妮发现。
刘五斤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可是由亵衣而开始怀疑郭庆坤,但他仍然想不明白孙兰英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去河边。接着又发现李自峰鬼鬼祟祟,他问了一下郭庆民,从他嘴里知道成婚当天喝醉了,是李自峰送自己去的洞房,而且有一阵时间,自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刘五斤因此想了一计,他让张四妮去河边准备,为保险想见,让张四妮去找两个帮手。
张四妮走后,为了使他有足够时间准备,刘五斤故意等了三个小时才说出来,虽然刚说出来就引起轩然大波,可他仍然在混乱中发现郭庆民和李自峰先后离去。
两人自投罗网,被埋伏在河边的张四妮扣在网里抓获。
孙兰英投河一案,也就此真相大白。
诸位,郭庆民交友不慎啊,也怪他成婚当成酩酊大醉,这才给了李自峰可乘之机。
而郭庆坤知道了此事,不想着告诉郭庆民,却灵机一动,想自己也占便宜。
郭庆民这是交的什么朋友?郭庆坤和李自峰当然会受到惩罚,可是,可怜的孙兰英呢?她有什么错?她成婚当晚并不知道进入洞房的不是丈夫,还要因为此事被人威胁。
想不开的她投河而死,就算郭庆坤和李自峰受到惩罚,她也再活不过来。
悲哉!
还没有评论,快来发表第一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