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鹧鸪 双银杏
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为奴。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
谁教并蒂连枝摘,醉后明皇倚太真。居士擘开真有意,要吟风味两家新。
诗词翻译 风度韵致,仪态雍容,看起来并不十分奢侈华丽,即使如此,而酒尊前的柑橘,还是显得逊色几分。流落江湖,有谁怜?有谁惜?玉洁的肌肤,冰清的风骨,依然故我,不肯枯竭。
是谁将这并蒂连理果双双摘下?恰似那酒醉之后的唐明皇与杨贵妃相拥相依。居士擘开连理果,情真意切,两人分享,品尝风味,醇香清新,心心相惜。
诗词赏析此词约作于李清照南渡时期,这是一首假物咏情词。词人以银杏被采摘脱离母体,喻靖康之乱后金兵南渡,自己与丈夫赵明诚一起离乡背井、避乱南方的颠沛愁怀。其上片开始先咏物以寄兴。“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为奴”是说:这银杏的风姿气韵、整个形体都不很起眼,但是较之樽前黄澄澄的甘橘来说,甘橘却只堪称奴婢。这是一种“先声夺人”的写法,起不同凡响的效果。“都”,是硕大、华美的意思,“未甚都”是指银杏作为果类食品,并不以果肉汁多、形体硕大诱人。词人用现成典故与银杏相比,称橘“可为奴”,足见作者对银杏的偏爱。词人之所以深爱银杏,未必因为它是珍稀贡品,而是睹物伤情,有所触发。“谁怜流落江湖上,玉肌冰骨未肯枯”两句便作了极好的解答:这枝双蒂银杏被人采下,永离高大茂密的树干,成为人们的盘中之果,采摘的人自然不会怜它,那么有谁怜它呢?看到它那圆浑、洁白虽离枝而不肯枯萎的形状,激起了词人的无限怜爱与自伤。“玉肌冰骨”一词,意在突出一种高尚的人品道德与不同流合污的民族气节;“未肯枯”则是表示坚持自身的理想追求,不为恶劣环境所屈服;这些都是士大夫、文人所崇尚的自尊自强之志。
下片首句“谁教并蒂连枝摘”是实写句,接下来“醉后明皇倚太真“则是一个联想句,一实一虚,有明有暗。这两颗对生银杏,因摘果人的手下留情,所以便保持了并蒂的美好形象,其两相依偎、亲密无间的形态,恰似“玉楼宴罢”醉意缠绵的杨玉环与李隆基。这两句点出了银杏虽被摘而尚并蒂,正如易安夫妇虽流落异地而两情相依。这当是不幸之中足以欣慰之事。结尾句“居士擘开真有意,要吟风味两家新”的妙处在于使用谐声字:易安居士亲手将两枚洁白鲜亮的银杏掰开,夫妻二人一人一颗,情真意切。要吟颂它的滋味如何,是否清纯香美,这却深深地蕴藏在两人的心底。“两家新”的“新”字,在这里显然是取其谐音“心”。此词将双银杏比作玉洁冰清的贤士,比作患难与共的恋人,贴切深刻;尾句使用谐音手法,不仅略带诙谐而且起脱俗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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