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很多新朋友,这是作家雪漠的直播间,请大家点关注,每天早上我会在这儿给大家讲文学。
但烧火时的我还不懂啥是“情人”,老一代的凉州人将情人叫“朋友”,找情人叫“维朋友”,这是很含蓄的说法。直露一些的管情人叫“贼女人”或是“贼汉子”。我就生在这样一种文化圈里。但我从来没把雪羽儿当成我的“贼女人”,在她被村里人视为飞贼时没有,后来她成为空行母时也没有。雪羽儿永远是雪羽儿,在我心中,她一直是悬挂在空中的月亮。注意,这些都是创造,把一种经验和艺术结合起来,完全地创造。
我使劲地拉那风匣。前后两扇风叶儿交替着响,啪哒,啪哒,灶火里的麦秸灰呼呼地喷着红光。按妈的说法,火籽儿是最催锅的,只剩下红红的一片艳 到极致的火籽儿。村里的先人们就爱烤火籽儿。这先人们当然指虽死犹生的灵魂们。我们过去以后:“谁家的先人们啊?”“先人”就祖宗的意思;“后人”就是子孙的意思。谁家的后人啊?“先人”就是已经过去的、已经死去的祖宗们。这批人在村里人眼中是活着的,一定要注意,这群人叫“先人”。
每到冬至夜里,我就和村里娃儿在门口点一堆火。记得那时,村里很冷,我们就喊着:“过冬至,冻鼻子。”然后扑向那一团团温暖。我总是贪婪地烤着。某夜,我忽然发现跟我一起烤火的人都没有下巴,吓得我扑向最近的雪羽儿家。当我喘吁吁说出那奇怪的没有下巴的人时,雪羽儿笑了。她妈说,那是鬼,鬼是没有下巴的。她还教给我识别鬼的方法,比如鬼的叫声没有回音,鬼在光地里没有影子,鬼的喊门声很沙哑,因为他们没有声带等等。雪羽儿嗔道,妈,你别吓他好不好?村里人在烤火时,只烤火焰,那火籽儿就留给先人们和游荡的孤魂野鬼了。你看这个故事。
火籽儿嗞嗞地叫着,吐出蓝幽幽的舌头,舔着锅底。锅底很像夜空。锅底上也有好多星星,正哗哗地闪烁。锅底开始是黑的,一簇一簇的星星在眨眼。渐渐地,星星更多了,大星生下小星,星们就连成了片。这时,锅内就会响起嗞嗞的声音。那声音变化多端,五音俱全,仪态万方,快乐无比。它代表着希望和快乐,是我童年里最美的歌谣之一。
汽从锅盖里欢快地溢了出来。这便是妈叫我烧的一“滚”了。
整个这个中间这种虚实结合,有些是观察的,有些是想象的,但想象的内容,跟观察的同样真实。所以,《西夏咒》是一本很精致的书。
雪羽儿清秀的脸叫蒸汽清洗得美丽无比。这时,谝子突然出现在门口,这里面有好几个“谝子”:第一,现实中的谝子;第二,历史中的谝子,他其实代表卡夫卡小说中间的父亲那样的一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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