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的愁苦(二)

索菲亚的愁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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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再熟识的时候,不仅跳舞,唱歌,我们谈着服装,谈着女人:西洋女人,东洋女人,俄国女人,中国女人。有一天我们正在讲解着文法。窗子上有红光闪了一下,我招呼着:“快看!漂亮哩!”房东的女儿穿着红缎袍子走过去。我想,她一定要称赞一句,可是她没有:“白吃白喝的人们!”这样合乎文法完整的名词,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能说出来?当时我只是为着这名词的构造而惊奇。至于这名词的意义好像以后才发现出来。后来,过了很久,我们谈着思想,我们成了好友了。“白吃白喝的人们,是什么意思呢?”我已经问过她几次了,但仍常常问她。她的解说很有意思:“猪一样的,吃得很好,睡得很好。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那么,白吃白喝的人们将来要做‘穷党’了吧?”“是的,要做‘穷党’的。不,可是……”她连一丝笑纹也从脸上退走了。不知多久,没再提到“白吃白喝”这句话。我们又回转到原来友情上的寸度:跳舞,唱歌,连女人也不再说到。我的跳舞步法也和友情一样没有增加,这样一直继续到巴斯哈节 。节前的几天,索非亚的脸色比平日更惨白些,嘴唇白得几乎和脸色一个样,我也再不要求她跳舞。就是节前的一日,她说:“明天过节,我不来,后天来。”后天,她来的时候,她向我们说着她愁苦,这很意外。友情因为这个好像又增加起来。“昨天是什么节呢?”“巴斯哈节,为死人过的节。染红的鸡子带到坟上去,花圈带到坟上去……”“什么人都过吗?犹太人也过巴斯哈节吗?”“犹太人也过,‘穷党’也过,不是‘穷党’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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