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赏主播上瘾，新疆阿勒泰一男子非法侵占单位700余万元，警方最终追回220万余元

5月7日，据新疆法治报消息：直播间里的“榜一大哥”都是富豪吗？那可不一定！在这起案件中，一个年薪15万元的金融企业职员在给喜欢的主播刷礼物时，一出手就几万元，十分大方。他不是富豪，那这些钱是从何而来？

4月16日，阿勒泰市公安局专案组民警将追回的220万元涉案资金返还给受害金融企业。通讯员 周涛摄

“感谢榜一大哥的‘嘉年华’！来，我给大哥唱一曲！”去年3月的一天，一个网络直播间内气氛热烈，主播进行了长达近5分钟的“跪拜式”道谢。手机屏幕外的曲磊很满意，再次为主播打赏。

看直播、刷礼物，是曲磊每晚必不可少的“放松项目”，被千人追捧、万人崇拜的感觉，让曲磊无法自拔。

30岁的曲磊，是阿勒泰市一家金融企业的业务经理，年薪15万元左右，可于他而言，这份收入远远不够支撑自己的爱好。

800余万元从何而来？

曲磊工作七年有余，一直兢兢业业，受到领导和同事们的一致好评。前几年他被提拔为业务经理，虽然职位不高，但是手中权限不小。

“他挺内向的，话也不多，工作很认真。”同事给出这样的评价。但大家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老实话少的曲磊，却有着另一副面孔。

曲磊主要负责办理贷款业务，手握批贷权限，一笔笔款项在他手里，成了一块块“肥肉”。

“小伙子，你看能不能再快点呢？家里急等这笔钱采购农资啊！”去年年初，王阿姨找曲磊申办贷款，因为要得急，曲磊想办法帮她走了“灰色通道”，可以缩短材料审核期。“我有权限把贷款额度调整到30万元，贷得多，放贷速度就能加快，你马上就能拿到这10万元，剩下那20万元我想办法抹平，你不用管。”并不熟悉贷款业务的王阿姨在曲磊的引导下，填写了贷款30万元的申请书。

申请提交后，曲磊立即予以通过，成功办理好这笔贷款业务，客户高高兴兴提走10万元，而剩下的20万元，他则毫不客气地揣进自己口袋。自2022年初，他便通过非法利用他人身份信息、增加贷款额度的方式，批出大量贷款为己所用，拥有了取之不尽的“金库”。

当然，成为曲磊的目标客户也是有“门槛”的。一般来说，着急办理贷款，且文化水平较低的群众，是他的第一目标。他隔三差五就会筛选出一批贷款人，挪用他们的贷款，少则几万元，多则几十万元。短短一年时间，曲磊利用职务之便侵占的资产已逾710万元，加上他的合法存款100余万元，共800余万元，在这一年内被其挥霍一空。这些钱都去哪了？

800余万元去了哪里？

其实，曲磊的生活乏善可陈，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就是看网络直播。

2022年初，曲磊无意间刷到一个唱歌的男主播，逐渐被主播幽默的风格和动人的歌声深深吸引，他开始给主播送小礼物，收到主播“花式”感谢后，他彻底迷了心智。

“大哥，一天不见，小弟我很是想念，您终于来了！直播间因您的到来蓬荜生辉！”进入熟悉的直播间，主播的谄媚将曲磊送进另一个世界，他熟练地点开礼物栏，送出价值2000元的“飞艇”。

此举将直播间的氛围推向高潮，大家都在猜测，这位“榜一大哥”是何方富豪。

此后，曲磊根据自己的喜好，将目光锁定在5位主播的直播间，分别为“才艺型”主播和“谈话型”主播，他每天给这些主播的打赏少则两三万元，多则五六万元。一年时间内，曲磊将800余万元都送给了主播，仅是给“唱歌男主播”的打赏金额，就有400万余元。

然而，曲磊并不喜欢唱歌跳舞，也从来没有跟主播提过线下见面，连私聊都少有，为何会豪掷千金？

沉迷打赏因何而起？

民警走访调查发现，曲磊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加上社交圈小、长相普通，感情生活长期空白，他愈发不喜欢与人交往。几年前，亲人突发意外，更是给曲磊沉痛一击，他变得更加自闭寡言。看直播、刷礼物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就贷了10万元，为啥现在得还30万元？高利贷也没这么多吧？”2023年初，王阿姨愤怒地质问曲磊。

被曲磊利用的人不止王阿姨一个，越来越多的被害人逐渐发现异常：或是还款金额超出自身实际贷款金额数倍，或是压根没有贷过款，却收到还款催缴通知。众人找曲磊讨说法时，他就用后台故障、政策调整等借口搪塞。

多次询问未果，客户们只好找曲磊就职的金融企业负责人反映情况，企业领导也开始重视起来，对资金情况核查后，发现缺口巨大，连忙报警。2023年4月中旬，阿勒泰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大队受理案件后，立即成立专案组开展侦查，很快，曲磊进入警方视野。

曲磊知道，纸包不住火，辗转反侧一夜，他主动来到公安机关。

民警讯问犯罪嫌疑人曲磊。通讯员 周涛摄

豪掷千金换回什么？

“警察同志，我是来自首的！”曲磊走进阿勒泰市公安局，这一刻，他如释重负。“你就是曲磊？”办案民警有些惊讶，曲磊的形象并不符合他们的设想。

“我们当时接手这起案件时，感觉是场硬仗。”办案民警表示，侵占数额高达七百余万元，应该是一起高智商犯罪，案件告破很有可能遥遥无期，没想到专案组成立不足两天时间，犯罪嫌疑人主动投案自首。

面对民警的讯问，曲磊平静地忏悔：“我心里有数，捅了几百万元的窟窿。也不知道为啥，控制不住自己，像魔怔了……”

很快，真相水落石出。曲磊利用职务便利，通过提高客户贷款金额、违规使用账户批准等方式，侵占企业资金的违法行为属实。4月18日，该案依法移送至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打赏钱款能否追回？

案件告破，当务之急便是追回曲磊打赏的涉案资金。关于打赏资金是否属于可返还的范畴，在法律上没有明确界定，办案民警翻阅大量材料后，以该钱款属于涉案资金为依据，判定曲磊向直播平台的充值款，应当依法予以追缴。

为挽回企业损失，专案组立即对涉案资金流向展开深度研判。“民警在全国各地寻找曲磊打赏过的主播，进行沟通、普法，引导他们退还涉案资金。”阿勒泰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兴说，历时近一年，专案组辗转北京、四川、黑龙江、辽宁、吉林等多省市开展调查取证工作，最终追回曲磊打赏主播的220万余元。

“真没想到，这些钱还能追回来一部分，辛苦你们了，非常感谢！”4月16日，金融企业负责人拿到民警返还的涉案资金，送上锦旗以表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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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条第一款规定，公司、企业或者其他单位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本单位财物非法占为己有，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数额巨大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在刑事案件中，国家财产或集体财产遭受损失的，人民检察院在提起公诉时可以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而对于财产损害赔偿的涵盖范围，包括因犯罪行为而遭受损坏的自然人、法人或其他组织的财物损失，以及犯罪行为损坏的财物所必然产生的经济损失。因此，被害金融企业后续可以通过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的法律途径，挽回经济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