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之后已经整整4个月,但真正意义上让我触动的电影只有两部:《九龙城寨之围城》和《老狐狸》。
而这两部电影又形成了某种对照,因为它们分别来自香港和台湾。
言外之意,我们是缺席的。
平心而论,这两部电影算不上完美,缺点也都显而易见,但它们让我思考了许多关于华语电影的东西。
我们总是能意识到如今环境下的艺人断层,但其实更应该被关注的是导演的断层。毕竟,艺人是依附于导演而存在。
幸好,《九龙城寨之围城》和《老狐狸》让我看到了希望。
前者的导演是郑保瑞,后者的导演是萧雅全,一个继续了香港传统的“尽皆过火,尽是癫狂”,一个发扬了台湾坚持的“透视社会,人文关怀”。
动作电影的回魂,代表着不想认命的倔强。
现实电影的耕耘,代表着没有停止的反思。
我第一次注意到郑保瑞,是因为《狗咬狗》。第一次确定他有作者潜力,是因为《意外》。
最近,他又接连贡献出《智齿》《命案》《九龙城寨》,在变幻莫测的局势之下,为香港电影撑住了门面。
当杜琪峰放缓脚步,可以放心的是,现在的郑保瑞,完全有能力接过银河映像的衣钵。
我们能发现,《九龙城寨》的幕后台前都有大量的年轻人。
就像郑保瑞自己所言:“后辈机会不多,但他们也还在坚持,我有机会拍电影,就非常想让他们参与。我不知道他们的未来怎么样,但我希望让他们知道自己有路可走。”
郑保瑞受过杜琪峰的恩惠,现在又以同样的方式形成良性循环。或许很快,又会出现下一个郑保瑞。
我相信,很多人都会羡慕他们的格局和担当。
再聊萧雅全,他是侯孝贤的众多门徒之一。正如魏德圣,之于杨德昌。
每次萧雅全和侯孝贤致谢,侯孝贤都回答“不必”,如果真的想谢,就去帮助别人。
这篇文章写到此刻,我是有点泪目的。
本来萧雅全的创作路线,是围绕着实验电影和小清新文艺片展开。但最近他的电影,分明是靠拢在了现实主义题材。
当侯孝贤彻底退休,值得欣慰的是,后来者没有放弃所在地的擅长和文明,从容向前。
很难想象,如果失去这些导演的作品,我们气若游丝的电影文化,会有怎样的传承,还有没有底气告诉世界:华语电影依旧活着。
反观我们自己,只剩下拉帮结派和一片狼藉。
可是,我们有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有如此顶尖的教育环境,有如此繁荣的市场。为什么,就是很难出来优秀的导演呢?
贾樟柯说过:“在中国的文化里面,年轻人天生就是弱势群体,对年轻人有种传统的不信任,年轻人面临的不信任也是巨大的压力。”
很多年前,大陆只有国营制片厂才具备拍电影的权利,否则就视为非Fa,即便你能进入其中,也有年龄和资历的限制,所以需要付出耐心的准备和漫长的等待。
如果当初恪守规矩,是不会有现在的张艺谋、陈凯歌一批第五代导演。
比如《一代宗师》里的叶问,也是在宫宝森力排众议之后,才会有出头之日,才会有机会收下李小龙,才会有咏春走出国门,才会有名扬四海。
得益于前辈的帮助才有了如今地位的那几个大陆导演,在自己迟暮之际,理应以扶持新人回馈行业为己任,但他们都拒绝了远见和开阔的胸怀。
现在回想《九龙城寨》里的帮派大佬龙卷风,可以不拘一格地把权力交给下一代的手中。
同时还在权力更替的过程中,解决上一代遗留的问题和麻烦。
这是否都印证着,我们的狭隘呢?
陈丹青说:“现在的年轻人有苦说不出,他拼不过上一代,可是现在又特别商业,特别功利,所以得很卑鄙,很狡猾,需要低眉顺眼,想尽办法才能捞到一笔。”
除了自媒体的身份以外,我也是一名新人导演。我太清楚,想用一己之力对抗病态的市场和森严的环境,是多么的困难,毕竟,它们顽固,又坚不可摧。
我们偶尔呐喊下疼痛,却往往被指责为撒娇和无能。
大陆年轻电影人的沮丧和迷茫,又有谁会仔细聆听呢?
《大明劫》里有句台词:“WoChao积弊已久,非一味猛药可以痊愈。”
华语电影,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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