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少年正在船上休息,忽然被摇醒后,听到呼救声,他救下一位年轻的道士,二人兄弟相称,可是少年与年轻貌美的姑娘成婚之夜,道士竟然打晕少年,替他入了洞房,还用剑刺了少年,而少年最后却跪地叩谢。
少年任新义,明朝永乐年间苏州人氏,十六岁,尚未娶妻,与母亲刘氏相依为命,靠一条船,渡人过河维持生计,秉性纯良,熟悉的都叫他阿义。
那年冬天,天气寒冷,行人不多,阿义便将船停在岸边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结果被摇醒,此时忽然听到河里有微弱的喊救命的声音,只见一个黑影趴在木头上,顺流而下。
他担心撑船过去误时,便跃入刺骨的河中将一名道士救了上来,还将他背回家中,二人交谈甚欢,遂以兄弟相称,道士年长两岁。
几日后,道士说:“阿义,我与你相处几日,发现你不仅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还十分聪慧,不如随我去见我师傅,他日肯定超过我的修行。”
阿义忙说:“道兄,我父亲早逝,母亲把我养大,甚是辛苦,我该在她身旁尽孝,娶妻生子,让她享受天伦之乐才是。”
道士说:“也罢,人各有志,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听闻山中有妖物出没,我要进山一探究竟,你万事小心,我留几张道符给你,如遇不测,可贴之。”
第二天清晨,阿义在后院劈柴。忽然听到狗叫声,出来一看,只见家中黄狗在狂吠,地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子,他忙唤黄狗回来,可是一向听话黄狗竟然不肯。
阿义赶走黄狗,喊正在做饭的母亲出来扶起女子。刘氏扶她进屋,让她饮食,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年轻貌美,端庄秀丽,让年轻的阿义颇为心动。
女子名唤阿倩,与阿义同龄,她父母为给哥哥娶妻,逼迫她嫁给身患恶疾,时日不多的男子,她逃了二百多里,才到阿义的院门口,结果被黄狗惊吓,晕倒在地。
女子感谢救命之恩,说自己无处可去,让他们收留自己,阿义虽心动,但他很犹豫,因为他道兄临别是说:“阿义,如遇陌生人,家畜对她有异常行为,不可轻易收留,如有异常,可用道符贴上试试。”
可此时阿倩哭得梨花带雨,刘氏说:“儿啊,阿倩身世可怜,你又早出晚归不在家里,就留下她吧,我也好有人相伴。”
阿义见母亲发话,没再多说,吃了饭准备出了门,见黄狗还在对着阿倩叫,便将它带在身旁去了河边,路上训斥黄狗以后莫在如此,黄狗摇了摇尾巴,往后的日子便消停了下来。
阿倩心灵手巧,擅长刺绣,常陪刘氏聊天逗她开心,只是阿倩洗衣做饭,比较笨拙,可在刘氏的教导下,很快掌握,且做得比刘氏更好,她每日中午给阿义送饭,和他聊天。
阿义开始有些戒备,后来见阿倩与寻常女子无异,便忘记了道兄嘱咐之事,他们日久生情,刘氏做主,挑选良辰吉日,各项事宜准备就绪,让二人成婚。
阿义婚礼的前一日,他和阿倩还有母亲在院子里收拾婚礼用品,他觉得心中有遗憾,他的道兄,自上次一别,杳无音信。因为他没有别的什么好友,希望他能参加自己的婚礼。
忽然听到黄狗又在狂吠,他抬头一看只见,他的道兄进了院门,黄狗跟在他后面,摇头摆尾,叫声中有欢迎之意,比见到自己还早亲密的样子,阿义觉得好奇。
更好奇的是,阿倩见到到时候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而且不等道士走过来,就忙说有些不舒服,要回屋休息,不等阿义和刘氏回话,直接进了屋内。
道士却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没等阿义说话,道士说:“阿义,今日家中可有非比寻常的事发生?你这是要成婚?刚才女子是谁?为何见我就离去?”
阿义解释一番后,带道兄回屋休整,刚到屋,道士说屋里有妖气,上次并未发现,想必那女子是妖精,让阿义带他看上一眼,阿义不同意,道士坚持,敲阿倩门时,阿倩说:“我不舒服,已经睡下,不方便见人。”
道士想闯进去,阿义将他拉到后院无人的地方说道:“道兄,你我兄弟一场,今日之事我不怪你,明日我大婚,这些日,我常挂念你,希望你能参加我的婚礼,没成想你如此无礼。”
道士说:“阿义,事已至此,我不瞒你,那日我落水,是因为追一个化成美貌女子的狐妖,即将抓住她时,她的家人赶来,将我打伤落入水中。”
道士又说:“狐妖最擅长用美貌或利用人的善良迷惑他人,等待时机吸取精气,害人性命。我这次进山,发现了狐妖的踪迹,怎奈他们数目众多,我周旋数日,才得以脱身,我担心你的安危,特地赶来看你啊。”
阿义说:“我娘亲染病她精心伺候在床前,娘亲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的开心,我也是如此。她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反而教村民刺绣挣钱贴补家用,怎么会是狐妖?你若当我是弟弟就留下吃酒,否则请去别处。”
此时,刘氏去问候了阿倩一番,出来后,发现儿子许久没有现身,便去后院寻找,因为还有些事情要准备,见二人争执,忙问何事?道士见阿义态度坚决,只好借口离去。
次日阿义与阿倩拜堂,阿倩在屋里等候,阿义在外招呼客人,吉时已到,刘氏催他回屋入洞房,刚进屋就被躲在屋内的道士打晕,安置好后进了房间内。
阿倩听到脚步声,不像阿义,问是不是相公?见没人答应,取下盖头,发现进来的是手拿七星剑,口里喊到要收自己的道士,她自知修为有限,不是对手,便求饶道:“道兄莫要动手,容我和你说件事情。”
道士说:“看在你没有伤害阿义和伯母的份上,我就听你的解释,再收了你也不迟。”
阿倩含泪说:“两年前,我初次幻化人形,是孩童模样,便偷偷下山,行至河边,口渴喝水时,忽然有黄狗背后偷袭我,被咬住,我虽挣脱,却落入河中,是阿义救了我,送我回山,遇到我娘寻我,她将我带回家中。”
她又说:“路上阿义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对她无法释怀。我便潜心修行,见可以幻化成年女子模样,便求母亲同意我与阿义相会,报答救命之恩。”
她还说:“可前些日我下山时,被你发现,追杀,因为上次的事,我母亲和哥哥姐姐不放心,尾随在后,合力将你打伤落水,我见你不会游泳,找来木头,求母亲放入水中,用法力推至你身旁。”
她最后说:“我还不放心,跑去下游见阿义睡着了,推醒他救了你,我才回山,后来知道你进山后,我才又下了山,还求母亲困住你就行,莫害你性命,我本想成婚后,搬出别处居住,没成想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道士听完以后,想起过往的事情,觉得合乎情理,但他突然说道:“狐妖,修要用言语迷惑我,看剑!”
只听见一声惨叫,可刺中却是阿义,原来他已经醒来,阿倩说的动情,道士听得入神,没有发觉阿义在身后,阿义见道兄要刺娘子,冲过去以身挡剑,阿倩痛哭不止。
阿义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兄,阿倩既然是我娘子,我必当护她周全,只求你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放了阿倩吧,我娘也托付与你。娘子,你进山后,心存善念,好生修行。”
说完就咽了气。阿倩悲痛欲绝,欲撞墙随阿义而去,而此时道士傻愣愣站着,他第一次下山,狐妖还没抓到,唯一的朋友却死在自己的剑下,等他回过神想拦阿倩,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白影闪现,一个道长拦住了阿倩,道士惊呼了一声师傅,道长说:“徒儿,你且站在一旁,看为师如何处理此事。”
道长说完对阿倩说:“小狐狸,我有一法可以救你相公,你也可以和他继续做夫妻,不知你愿不愿意?”阿倩忙跪倒在地说:“相公因我而死,即便粉身碎骨我也愿意,求道长成全。”
道长说:“你只需自吐内丹,让你相公服下即可,不过从此你修为尽失。”
阿倩毫不犹豫,立即照做,阿义醒来后和阿倩跪地叩谢,相拥喜极而泣,从此生儿育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道士不解为何如此,便问倒骑着毛驴的师傅,道长说:“万物皆有灵,一念成妖,一念成仙,修行之路多劫难,他们二人注定有一世情缘,互相成全才是破解之法!二人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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