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厨子到雇主家干活,原本商榷工钱每日500文,但是雇主却不愿意结清。于是,厨子在雇主家的灶台旁埋了一把菜 刀,多年以后,雇主家变得更有钱,然而厨子却过得穷困潦倒。
这个厨子叫许二牛,九江县人,他的祖父曾经是皇宫里的御厨,告老还乡后,拿着积蓄在南昌县开了一间酒楼,众人慕名而来,一席难求。
祖父将家业传到许二牛父亲手里后,由于不善经营最终家道中落,他变卖酒楼带着家人举家搬迁到妻子的娘家九江县,他凭借着厨子的手艺帮大户人家做饭。
许二牛耳濡目染之下,从小就喜欢研究菜谱。长大之后,他接过父亲的衣钵,四处到大户人家里做掌勺,他的厨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少就成名,养成了骄傲自大的性格。
许二牛做饭有个规矩,谁给的钱多就去谁家做饭。有一次张员外嫁女,请来许二牛掌勺并且给了订金,结果黄员外的老爹去世要做白事,都在同一天摆酒席。
黄员外得知后,许诺了许二牛两倍的工钱。许二牛见财忘义,不顾收了张家订金,结果跑去黄家掌勺,害得张家婚宴没有掌勺,让张家在亲友面前丢尽了脸。
许二牛不以为然说道:“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从此这“许要钱”成了许二牛的外号。这一日,来九江县做生意的董员外宴请好友,庆祝乔迁之喜。他请来本地厨艺最好的许二牛来当掌勺。
董员外是外地人,客人也都是外地的。所以,这场宴会要办三天,一来是和本地的乡绅搞好关系。二来也是为了招待远途而来的朋友。董员外与许二牛商榷每日500文当作工钱。
董员外的管家姓胡,他提醒道:“老爷,这许二牛虽然厨艺很好,可是口碑不行,咱们要以防万一,再请一个掌勺。”董员外久经商场,这次宴会对他来讲很重要,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于是又请了一个厨子,以每天三百文工钱,当作候补。
果然,胡管家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董家来九江县是为了做布匹生意,触动了原本做布匹生意的王家的利益,王员外得知后,决定在宴会上拆董家的台,让董家丢面子。他知道许二牛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于是,在宴会第一天夜里,王员外亲自找到许二牛,以高价请他来家里掌勺三天。
这样意味着,许二牛无法继续留在董家掌勺,他找到董员外说:“我家中有事,后两日没法继续在您家掌勺,能否将我这一天的工钱结清?”
董员外闻言大惊,这许二牛厨艺好,客人吃的很欢喜,刚才还有好友说明天还想继续吃许二牛做的饭。如果许二牛走了,会让客人失望,丢了董家的面子。于是,董员外百般讨好,希望许二牛可以继续留下。
可是王家那边说了,但凡董家开价多少,王家就出两倍的工钱,一定要让许二牛不在董家掌勺。许二牛也看出两家不对付,本想坐地起价,奈何董员外有了候补掌勺,见到许二牛执意要走也就不拦着了。
这时,胡管家来到董员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原来是王员外夜里去许二牛家,正好被董家一个仆人发现,上工后,马上前来禀告。
董员外得知,许二牛是要被挖去王家做掌勺,心里不痛快,决定暂时不付工钱给许二牛。董员外说:“我们早就约定,你这三天到我府上掌勺,可是你却出尔反尔跑去王家做事,这个工钱我拒付给你。你在我这里做满三天,我才会和你结清工钱。”
许二牛生气道:“董员外,我去何处需要向你禀告吗?你不付我工钱,我去衙门告发你。”董员外冷漠道:“你违约在前,我倒是想看看知县大人帮你还是帮我?”
许二牛知道理亏,现在争执没有意义。他离开董府以后,路过一个屠户摊位,见到案板上有一把菜 刀,他心中生出一个想法,决定惩罚一下董员外。
于是,许二牛从家里把菜 刀后,又回到董家,借口有东西留在厨房,门房认识许二牛,就让他自个去拿。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厨房守夜的小厮在打瞌睡。许二牛轻手轻脚来到灶台边上,将地砖扒开,把菜 刀埋在地下,恢复原样后离开了董家。
这许二牛埋菜 刀,是有讲究的。厨子这行里有个说法,丢菜刀就是丢财运,埋了菜刀更是毁了财运。这董员外是生意人,财运对他很重要,许二牛本就心胸狭隘,这董员外拒不付工钱,他必定要报复,这才想出了这种“压胜”的办法。
虽然许二牛不在董家掌勺,可是董员外请来替补掌勺,宴会圆满结束。这许二牛出走董家一事,让县里大户人家对许二牛很厌恶,渐渐的大户人家请掌勺都不找许二牛了。
转眼多年过去,许二牛的生活过得越来越拮据。他只能接一些零碎的活养家糊口,再也没有往日飞扬跋扈的样子。然而董家这些年,变得越来越有钱,董家布庄成为了九江县最大的布庄。
这一日,许二牛蹲在路边上等活,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路边。董员外掀开窗帘,对许二牛说:“二牛,我请你帮个忙。”原来董员外有位好友,曾经吃过许二牛做的饭念念不忘。他如今重病,弥留之际想再吃一口许二牛做的饭菜。
董员外受人之托,于是找到许二牛,将这事告诉了他,说道:“我每日给你一两银子当工钱,请你到我好友府上掌勺,让他走的满意。”
许二牛沉吟道:“既然如此,这工钱我不能收,您的好友欣赏我的手艺,我自愿去您好友家里做掌勺。”这些年许二牛尝尽了人间冷暖,自知曾经做事糊涂,见钱忘义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他洗心革面,认真做事,诚信待人。
董员外闻言有些惊愕,这许二牛变化真大。此时,许二牛突然伏地说道:“我曾经对您做了一件违心的事情,请您惩罚我。”
董员外疑惑问道何事?于是,许二牛带着董员外来到厨房,将当年埋菜 刀的事情说了出来。董员外听后汗流浃背,这“压胜”的事情,他在外面经商的时候也听过。可是想着这菜 刀,埋了很多年,董家不仅没有破败,甚至比以前更加有钱。
黄员外亲自撬开地砖,果然发现一把生锈的菜 刀。细看之下,才发现蹊跷。原来这埋菜 刀也是有说法的,刀尖朝门,意味着“散财”,刀背向门预示着“聚财”,许二牛埋刀的时候太紧张,将刀背朝门的方向埋下,这才无意中帮着董家聚了财气。
董员外想明白这一切哈哈大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既然改过自新我就不再追究埋菜 刀一事,只要你在我好友府上认真做事,事成之后,我愿意帮助你重开酒楼。”
徐二牛再三保证一定会认真做事,一个月之后,董员外的好友去世后履行承诺,帮助许二牛开了一家酒楼,徐二牛靠着好吃的手艺让生意红火,他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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