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传（9）：给别人点灯，也是为自己照路

王阳明传（9）：给别人点灯，也是为自己照路

从贵州回到北京后，王阳明正式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从正德五年十二月到正德十一年八月十九日，这六年的时间，王阳明辗转于北京、滁州、余姚、南京等地，但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开坛讲学。

这一阶段，王阳明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但其心学思想却在与学生和朋友的研习交流过程中，日渐成熟起来。

鉴于此，本篇就不再梳理他这六年琐碎的经历了，转而谈一谈他的心学思想吧。只是我阅读王阳明这个人物才不过十几天的功夫，注定是难以触及其学问的精髓，此篇便算是妄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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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说“立志”
王阳明心学格外重视“立志”一说，我也是感触颇多，所以先谈这点。
在王阳明的观念里，“圣贤”不是一种人，而是一种为人处世的境界。所以他主张的“立圣贤之志”就不是让天下人都成为孔孟那种圣人的意思了。他说人人皆有圣贤本心，只要向心内求，遵从良知的指示，人人皆可成圣。只是世俗之心容易被利欲之外物所蒙蔽，便错失了得圣的机会。
因此我们普通人不要看见“圣贤”二字就对阳明心学敬而远之了。
言归正传，王阳明对为学立志有一番很形象的表述：
君子于学，如农夫种田，立志则如播种良种，其关键处在于要端正态度，再通过正确的学习来实现自己的志向；若是态度不端正，就如播下杂草毒苗，再怎么用功也是徒劳。
这番话我们可以理解为：立志的第一要旨是端正。
其实关于立志，自古以来的儒家经典也常常提及。
《论语》有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这里的主语是“士”，而非“君子”。又有言：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这里的主语又成了“匹夫”。从这里来看，志向是自君子以至普通人都该拥有的。
《大学之道》则用“止于至善”来描述立志的高远。至善，是正向的无穷境界。我们可以理解为立志的另一个要旨是求其长远。
今天很多人已经没有长远的志向了，所以一点小小的成就足以令其骄傲张狂，一点小小的挫折足以令其痛苦沮丧。因物而喜，因物而悲。人活成这样，就像在情绪的汪洋里随波逐流一样，有一种身心不被自己掌控的痛苦。
02

说“明镜”
正德五年，王阳明在京城与好友湛甘泉、黄宗贤等人一起讲学的时候，曾辩论过“明镜”之说。
关于“明镜”之说，佛家神秀解释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慧能则更进一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而在王阳明看来，佛家的“明镜”是静寂虚无的。他自己的解释是：“明镜”意味着澄明的“心体”，也就是说“心”和镜子一样，需要打磨，才能廓清私欲。
王阳明这一“明镜”论，将“心体”（也可以称之为“真性”）喻作“明镜”，这其实为他晚年创立“良知”说埋下了伏笔。
以我们现代人的视角来看“明镜”说，依然据有极强的现实指导意义。
今天的社会生活中，能够蒙蔽“心体”的东西比王阳明那时候更多了。孩子从一出生，各种电子产品的声色之乐就把其包裹住了。等再大一些，读书学字了，海量的信息，真真假假、好的坏的，更像被围在了密不透气的认知之墙。加之算法的算计，视频的消磨，少年其志殆尽矣！
所以我们今天，更需要擦亮自己的心镜。读书、自省、运动、修行，让自己回归本真，摒弃多余的欲望，找到自己的良知。
不是让声色物欲麻痹我们，而是要致良知，做到心安。
《遥远的救世主》里，丁元英上五台山求的是一个“杀富济贫”的心安。
王阳明死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心光明，亦复何言”也是心安。
苏轼的“此心安处是吾乡”也是心安。
“明镜”之说，其实就是心安之说。
03

事上磨练
阳明心学与佛道之学最大的不同还是在于它是一门入世的学问，就如“明镜”之说：禅宗说要勤擦，也就是在心上擦：而王阳明也说勤擦，但要以实践为指导，不能枯坐在那里，非得去实践中验证一下。
我们这代人有个很大的毛病——怕错。做任何事情，总想着思虑周全，认识到位，然后一做成功，功成名就。
但现实的逻辑不是这样的：师范生毕业当老师前并不能完全弄明白老师该怎么当；新兵入伍前也并不清楚仗该怎么打；公务员刚刚通过考试的时候，也并不清楚事务该怎样处理。
其关键就在于“先做起来”，往往是：书教着教着就会了，兵当着当着就精了，事办着办着就懂了。
今天我开班会的时候还跟学生说，不要总想着把老师提问的问题思虑周全了再举手回答。想，都是问题；做，才有答案。
拿我自己来说，写作与阅读，从12月15日到1月15日，我已经坚持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中，我弄懂了很多我做之前怎么都弄不懂的东西，实现了阅读量由朋友圈分享到系统推荐的转化，写出了第一篇1万+。
包括写王阳明系列的文章合集，我先前曾考虑过要不要全部读完四个版本再开始写。但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边读边写。每天读四个版本的王阳明书籍资料，再整合生成2000字左右的一篇文章。今天已经是第10篇了，我感觉在这个过程中受益匪浅。
这就是一个“练”的过程，只有肯在事中练，我们总会越来越有进步的。
王阳明也是一个在事中练出来的人。正德十一年（1516年）八月十九日，一道朝廷聘书下到了南京：任命王阳明为南赣及汀漳巡抚，主持剿匪重任。
一介书生王阳明，又将会在“剿匪”事中如何磨炼呢？关注我，我们下篇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