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 雲 •诗 • 话
归鸿几度城头影,无字终朝从谂禅。
这里,
既有彼岸的宁静与喜悦,亦有此岸的无奈与悲伤。
请听淞雲诗话:《筑得陂堤不姓苏》
月娥怜音洒琴台
五绝戊戌初冬月夜操琴
诗作者:淞雲
冬日闲无事
蓬门总不开
月娥怜大雅
如注洒琴台
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了淞雲诗词,便为淞雲老师清新、脱俗、雅致的诗词风格所打动,于是就有了拜读《淞雲国学》公众号里的诗词这段经历。
近日,读到淞雲一首名为《五绝 戊戌初冬月夜操琴》的诗。诗人写道:“冬日闲无事,蓬门总不开,月娥怜大雅,如注洒琴台”。初读时感觉开头两句平白如话,整首诗也无深厚之感,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抒发了怎样的情怀,一目了然,真有些许埋怨之态,诗人有些草率了吧?然而,在反复诵读之后,我慢慢的沉静了,诗内的情感与诗外的情愫开始酝酿、铺排、沉淀。
这首诗的字面意思告诉我们:冬日应该是隐居冬藏的日子,闲人无事,自是掩门不开。于月色泠泠的深夜,孤独安静地弹奏琴曲《大雅》,深居冷宫的月娥乃属知音,怜爱的将银色的月光如注的拂在诗人身上,也洒满了琴台!诗中传达出诗人淡淡的忧愁,知音难觅、怀才不遇、世人不能理解的高雅而孤独的情感,只有寄情于天上的明月。
随之而来, 这首诗的句句联联带给我的启发和沉思也慢慢延展开来。
“冬日闲无事”。冬天里无事可做,冬天是万物蛰居收藏的时候,是我们养气佳季,诗人自然是懂得的,他也许要谢绝繁文缛节,回避那些世俗琐事。冬日无闲事,读书、写诗,修心、养性,让我们的内心充盈而宁静,平日里来不及细品的诗文可以独自斟酌,完成境界的提升和心灵的顿悟,在冬日里丰盈。这是冬天对我们慈祥的守护。
为自己打开一扇门,能让我们看到外面的世界,让我们的心走出去;为自己打开一扇门,我们迎来送往,让我们敞开心扉接纳和包容。关上这扇门让我们拒绝红尘凡事,孤独自己,成全一个人的世界。“蓬门总不开”,不为闲事烦忧,不为杂事所累,蓬门不总开,也许会仅为知音、为贤者而开,连同月光、风儿也迎进来,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高雅,也有大自然深情的抚育,甚至连同雨雪也一样有着雅趣。在开与不开之间使自己的内心更加澄澈、纯净、空灵。
然而再豁达的心胸、再充实的生活也难抵夜晚孤寂对自己的侵蚀。冬天的夜晚是寂静的,冬天的夜晚是寒冷的,唯有夜空中的月亮轻洒着冷辉,诗人独坐琴前,弹奏《大雅》之曲,心中所念,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呢?凡夫俗子何以能懂?也许为《诗经》里的召伯颔首,也许为《论语》里的箴言思悟,也许正体会其诗文“尘劳自忖鲜遗恨,慈母尚能呼乳名”(引用诗人淞雲《七律 戊戌秋居》的句子)里的幸福吧?
“月娥怜大雅,如注洒琴台”,月娥知道,她从门中而来,从窗口而来,将怜爱的月光抚在诗人的身上,也抚在琴台之上。嫦娥身居冷宫,唯有她能体会诗人的情怀吧。一颗丹药,她化仙而去,身居仙境,梦幻般缥缈美丽,曾经给世人带来多少遐想,为世人尊仰,而谁会体会其久别家人的孤独和思念之苦,高处不胜寒的凄凉?谁懂诗人呢,即便阳春白雪,也曲高和寡,满腹的经纶才学道于谁听?伯牙断琴知音难觅,梅妻鹤子寻隐避世,是绝望、是逃避、是重生,还是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呢?谁又能真正隔断世俗凡尘啊,嫦娥尚且不能,况世人哉!
凡人有凡人的快乐,贤者有贤者的愁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北宋大儒张载语),是诗人冬夜琴音告诉我们的心声吧。
收揽思绪,把镜头拉长,拉长,远远的,银色的月光穿过蓬门、透过窗棂与诗人对语,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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