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北海有多少人口?
这题目可能有人不爽,古代连“北海市”也没有,哪来人口多少一说?
北海所在的地区,历史上曾设立“合浦郡”“廉州府”“合浦县”。从某个角度,北海市是历朝历代所设的郡、府、县名正言顺的“接盘者”。不同时期管辖的范围有大有小,与现在的北海市差别巨大,只是做一个十分笼统的比较。
西汉时,汉武帝将秦朝的岭南象郡、桂林、南海三郡分成九郡,并设“交趾刺史部”管辖,其中合浦郡下属五个县:徐闻、高凉、合浦、临允、朱庐,共15398户,78980人,户均5.13人。
东汉合浦郡同样管五个县,共23122户,86617人,户均3.75人。需要说明的是,两汉400多年,不同皇帝坐朝时期间(包括王莽篡位的“新莽”),政区划分并不完全一样。
唐朝开国之初,承袭隋朝设置州县,为了打赏为建国和夺位立了军功的将相功臣,把州的地盘分得很小(“割置州县以宠禄之”),唐太宗在全国设了360个州,下辖1557个县。
唐朝所设的“廉州”管四个县,3032户,13029人,户均4.3人。当时钦州与廉州没有领属关系,为3700户,10146人,户均2.74人。
由于民少吏多,“产之者寡,食之者众”,唐太宗“革其弊”,在州之上设立了十个道,廉州和钦州属于“岭南道”,十个道实在有点大,唐玄宗时改为十五道。
唐朝钦州管的地盘大,与交趾相连,户数几乎是廉州三倍多。唐朝与钦州有关的大事很多,不少贬官流放钦州,像诗人宋之问、宰相张说等。
宋朝军政一体,廉州设置管辖范围多有变化。《廉州府志》记载“廉州辖两县,7500户”,人口不详。钦州也下辖两县,25052户,人口也不详。
明朝朱元璋在位的洪武二十四年,“廉州府”管一州三县(钦州、合浦县、石康县、灵山县),共11819户,75331人,户均6.37人。
这一州三县中,钦州952户,11013人,户均11.57人;合浦县5112户,30320人,户均5.93人;石康县1860户,11256人,户均6.2人;灵山县3895户,22736人,户均5.84人。
明朝朱棣登基后的永乐十年,廉州府共12534户,78237人,户均6.24人。从朱元璋在位到朱棣坐上龙椅前十年,不到20年,同样范围的辖区内,廉州府增加了700多户,近3000人。
流民是农耕时代影响人口统计的重要因素。一个地区人口增加一向被视为经济发展、社会稳定、百姓安居乐业的重要指标。
永乐十年,钦州2044户,12583人,户均6.16人;合浦县2044户(《廉州府志》原文如此,户数与钦州一样),22582人,户均11.05人;石康县1852户,10425人,户均5.63人;灵山县2991户,27823人,户均9.3人。
《廉州府志》中,明朝正德、正统、景泰、弘治的人口无考。
有点奇怪的是,嘉靖刚登基时(1522年)廉州府8804户,63644人;到了晚年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减为8086户,59101人。
到了明末的崇祯三年,廉州府下辖钦州和合浦、灵山一州两县,总人口继续减少,只有44200人,其中钦州11010人,合浦县15467人;灵山县17797人,成为廉州府人口最多的州县。
值得注意的是,不同阶段廉州府户数和人口总数,与所辖州县的合计不尽一致。其中,洪武二十四最为准确,户数一户不差,人口也仅差六人。崇祯三年一州两县人口累计与廉州府总人口相差74人,说明这两次的人口统计比较准确。
清朝顺治初年,廉州府沿袭明制,下辖一州两县。由于兵火不断,账册不存,直到康熙元年才重新编审府户,合浦县合计1577户,灵山县1153户,钦州无考。
从顺治十三年到康熙十一年,人口根据招募垦耕征收的丁粮数编册,分为丁、妇、不成丁统计。16岁至60岁为“丁”,妇女为“口”——明显重男轻女,把女人视为“吃货”;其他为“未成丁”。
廉州府编册的征丁8524,妇女11973口,共20497人,超过60岁和未满16岁的没有统计在内。
其中合浦县征丁3076,妇女5468口;钦州征丁1614,妇女1562口;灵山县征丁3312,妇女4942口,不成丁521。
从明入清直到光绪十四年(1888年)之前,廉州府管辖的地盘不变。康熙年间人口已由明朝最多时七万多近八万人,下降为两万多,即使算上“不成丁”的人数,也不会超过三万。
苍天呀,大地呀!明亡清立的过程中,在人口大幅下降的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廉州府在明亡之后,一直是负隅抵抗的南明势力范围。顺治四年(1647年)三月,大明的廉州府被清军攻陷;同年七月,南明克复廉州。随后双方一直在此“拉锯”。南明覆亡后,吴三桂叛清,于康熙十四年(1675年)攻下廉州府,后清军再次将其收复,直到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廉州府的战事才算平静下来。
改朝换代的战乱,还有瘟疫、旱涝蝗灾、匪盗……龙王打架,鱼虾遭殃,升斗小民在逐鹿争王、建功封侯的“历史大叙事”中,多少家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进入民国之后,废州府,县仍按旧制,合浦成为当时广东省各县面积最大的县。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根据《广东全省地方纪要》所载,当时合浦县(包括独立为通商口岸的北海市)人口约为704600人,已成为一个人口稠密的地区。
人口变化是观察一个朝代兴衰的镜子。人丁兴旺是人们普遍的祝福,普遍被称为是德政所致。《廉州府志》记载:明朝成化年间,廉州知府刘烜xuǎn兴修水利,劝农复耕,招集了百余家流民,合浦县添了一个“兴忠里”,老百姓“乐乐利利,饮食必祭报焉”。
人是发展的资源,但人更是发展的目的。它从来都是最可宝贵的,任何关于人口多寡利弊的争论,都是忘记了“人是目的”的伪问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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