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共识

第七章 共识
张仁带着张嫂母子二人来到桐城，街道上稀稀拉拉的有些小贩，不少店铺都挂着歇业的牌子。人流算不得密集，许多流民跪在地上乞讨，有的坐在路边休息，有的铺了些稻草，睡在满是排泄物的巷子里！偶尔能看到几个半大孩子，故作自然的跟在别人身后，将手伸向别人的荷包。被抓住的往往被打的口鼻喷血，浑身淤青！
虎子到了城里，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东瞧瞧，西看看，偶尔上手摸一下然后引来小贩嫌弃的驱赶，张嫂嗔怪的打了一下虎子的屁股“你呀，不许调皮，就呆在娘亲身边儿”张仁大量了四周一圈，微微皱眉“张嫂，来时你说前来桐城投奔姑姑，你可知道到地址，我送你们过去吧！”张嫂对街道上的乱象好似并不在意，仿佛这一切再平常不过了“再往前走两条街，过了集市应该就是了！”她的声音略显轻快，从临城到这里三百里路，他们娘俩走了半个月，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如今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一个半大孩子急匆匆的跑到街道上，挥着手冲一个还算干净的胡同喊着“乡亲们，吴大善人在城东施粥，我们赶紧过去吧。晚了可就排不上号了！”听到这话！！整个街道都沸腾了起来，流民们匆忙爬起身来，拿着自己的破碗就向城东跑去，只卷起一地的灰尘，惹得小贩们一阵怒骂！
张仁看到这一幕，心思活动起来，随即拉住一个掩住口鼻的路人问道，“这位小哥，敢问这吴大善人是何许人也？”那小哥不经意被他这么一拽，身子哆嗦了一下。听到是打听消息，放下心来“这位公子外地来的吧，这吴大善人本名吴方，是桐城首屈一指的富商，早年靠做布匹生意发家。后来呀，到处都是强盗啊反贼啥的，生意不好做了。他索性关了自家的商号，带着家里仆人开荒种地，后来还号召流民跟他一起干。这些年下来，养活了桐城至少一半的流民，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后来引起节度使不满，给周大善人扣了个笼络人心的名头，要抓他治罪。嘿，你是不知道啊，那天几乎全城的流民都去帮周家求情了。。。”那小哥说得是唾沫横飞，张仁却是走了神，如今我已经决定跟着独孤靖混了，自然要多替铁血军考虑一下，这吴方听起来到是个有远见，有能力，有德行的人物！不如前去试探一番，要是能拉拢此人，定然是一大助力！想到此处，张仁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小哥“谢过小哥了，在下还有一些事情处理，先行别过了”转身招呼张嫂出发！到了地方，张仁敲开院门，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正在晾晒衣服！张仁见张嫂与已经姑姑相认，摸了摸虎子的头，嘱咐他要听娘亲的话，随即告辞离去！向着城东而去！
张仁步行至城东，离着老远就看到人群流蜿蜒成龙，排成数列长队。随着街道的转弯，队伍的末端几口大锅显现眼前，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在灶台上不停忙碌着，锅中白粥翻滚。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两位丫鬟陪同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她在前方轻声细语地安抚着躁动的人群。尽管流民们饥饿难耐，纷纷伸长脖子焦急地望着，却没有一个人插队，秩序井然。张仁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对这位吴大善人更是好奇了几分！
快步走上前去，那素群女子算不得漂亮，两条淡绿色的丝带轻盈地环绕在她的垂髻之上，巧妙地扎成精致的蝴蝶结，为她的发饰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脸上散布着几颗雀斑，正午如火的骄阳让她额头上凝聚了些许汗珠，却没能让女孩脸上温柔的笑意干涩半分。也不知为何，张仁一阵失神，心跳都快了几分。
他没有选择搭话，反而帮忙安抚起了流民。那女子略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出声询问，继续安抚着人群。等施粥完毕，几人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素裙女子安排好了大小事宜，对着张仁施了一礼“小女子吴琼，谢过公子，不知公子名讳”张仁拱手还礼，然后自报家门并说明了来意“听说张虎统领家的公子张仁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只是父亲去府衙办事了，怕是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公子远道而来，又帮劳累半晌，想必是饿了吧，若不嫌弃，不如先到吴府吃个便饭！”张仁欣然同意，跟着吴琼来到了会客厅。吴琼母亲刘氏，此时正跟管家说着些什么。见到两人进来，挥挥手示意下人各自解散！吴琼向母亲引荐了张仁，又为他斟了一杯茶，安排下人端来饭食后便告退了。张仁目送吴琼离开，想必她是沐浴更衣去了吧“咳咳，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啊！”张仁这才察觉自己失态，拱了拱手道“不瞒老夫人，小子对吴员外仰慕已久，今日碰巧路过此地，这才登门叨扰！”目前吴方态度不明，张仁开始打起了太极，刘氏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多问，两人又是一阵寒暄。
等张仁吃饱喝足，又跟刘氏聊了许多家长里短的话。“闺女！闺女！爹爹回来啦，哈哈哈！”只见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正大步流星的走来，身材略微发福，说话间左顾右盼的搜索着闺女的身影！
没找到女儿身影，正打算询问夫人，注意到坐在会客厅的张仁，打量了两眼出声询问到“不知这位公子是？”张仁起身行礼，自报家门，一阵寒暄过后。“想不到张统领这样的猛将，就这样牺牲了，不知贤侄今后有何打算呐！”“唉，如今天下动荡，朝纲霍乱，大乾危在旦夕。我虽学得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不知伯父对眼下局势有何见解？”此时，吴琼换上了干净衣服，来到会客厅，见众人正在议事，对张仁行礼之后站到了吴方身后！“怪就怪那皇帝宠信阉党。贤侄可知，镇南王死后，儋州平西王李询，徐州定边王鲁高反了。济州阳城节度使赵恒昨日也宣布加入义军王双麾下！如今天下人人自危，今天节度使召我前去正是为了这事儿！那节度使这不行那不行，自己又没个主意，婆婆妈妈叽叽歪歪不像个爷们儿！”吴方自觉失言，喝了口茶！“贤侄既然没有好的去处，不如暂住吴府！如何？”张仁闻言，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的吴琼，脸上一红“小子先行谢过伯父，只是最近还有要事处理，不便久留，不知伯父可听说过铁血军，独孤靖！”吴方对张仁来意也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顺着他的话头说道“大乾军神的名头自然如雷贯耳，以万余众抵抗十万叛军到现在，吴某对他也是钦佩得很呐！可惜，那独孤靖过于迂腐了。只是不知贤侄现在提起独孤将军是何用意！”张仁见时机成熟，也不在隐瞒“伯父高见，只是镇南王一死，独孤靖不反也得反了！实不相瞒，小子这次来桐城有三个目的，第一，筹措粮草，第二招兵买马，至于第三嘛，就是为独孤将军的将来铺路！”吴方眼中精光一闪，好大的口气，为独孤靖铺路！
“哦？愿闻其详！”张仁微微一笑“发骄诏！独孤将军现在依然是大乾的军神，相信以他的名望，再加上我的能力，招兵买马不难！筹粮自然不必多说，这第三嘛！就需要伯父你的帮衬了！”吴方微微眯眼“需要我做什么？”“我这里有诗一首，另外，还有一些童谣！还请伯父帮我传播开来！”吴方勾起了嘴角“有点意思，贤侄说与我听听”“横扫千军如卷席， 一剑光寒，万里江山为之泣。 铁马冰河入梦来，雄图霸业谈笑间！天下英雄谁敌手，独孤靖立苍穹颠…”“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哈哈哈哈哈…伯父不是一直在等我说出来吗！”吴方看着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跟着笑起来“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