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书帮”帮你扒扒2023的书：看看他们都读了哪些——唐明

编者按：

甲辰龙年将至，癸卯兔年接近尾声。正观新闻文化频道“拆书帮”栏目特推出“名家荐书”系列报道，邀请在文化领域具有深远影响力和广泛知名度的名家，与读者们一同分享他们在2023年读过的好书。小说、传记、哲学、散文、历史典籍、经济、社会……名家都爱看什么书？当他们聊起书籍时，他们具体在谈论什么？这些名家分享的书籍又会带给我们怎样的启发呢？

本期分享者为作家唐明。

唐明，著名作家、学者、诗人、画家、艺术评论家、历史学家。著有《闻香识玉：中国古代女子闺房脂粉文化史》、《香国纪：中国历代闺阁演变》、《中国妻妾考》等书，长篇小说《淘米水》《鼠群》《中午》等；长短诗三千余首，另有《中国兵器史》《中国佛典钩沉》《中西方艺术史鉴》《词语的双翼—中国当代诗家百人谈—对话录》等作品。

《尤里西斯》

[爱尔兰]詹姆斯·乔伊斯著 上海译文出版社2021年出版

作为写小说的基本读小说较多，去年一年主要读了三本被誉为小说界——天花板级的“天书”。第一本是爱尔兰号称“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乔伊斯的《尤里西斯》，其对自然与人性的把握及在文学叙事中的宇宙观，于卷帙浩繁之作和复杂性上促成了梦幻般的多重歧义与多层面多语境多形态的深刻界定，并因此成就了一部天书的构成。

一部奇世名著，号称文学界的“天书”，世界先锋小说的顶峰，《尤里西斯》绝世无二，被誉为天才杰作，为小说史“意识流”扛鼎之献，举世无双的文化瑰宝，卓尔不凡的经典作品。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被誉为西方意识流小说的代表作之一，它具有复杂的结构和独特的文学风格。乔伊斯的写作手法对后来的作家产生了重大影响。

值得注意的是，《尤利西斯》的阅读难度颇高，这使得它成为一部具有争议的作品。有人将它视为经典之作，将小说的结构提升到与诗歌和戏剧相媲美的地位。然而，也有人对《尤利西斯》的价值表示怀疑，认为它难以理解，晦涩难懂。其文学史的地位，无可撼动，堪称卓越。在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中，他以精神分析为理论基础，以意识流小说的方式深入挖掘了人类的心理世界，使之成为文学作品的核心内容。在这一意义上，意识流小说的产生具有其自身的必然性和意义，它开拓了文学的思维边疆，成为文学无限多样式之一种。

并非乔伊斯故意将《尤利西斯》写得离奇古怪、晦涩难懂、扑朔迷离，而是其丰富的想象力和其书的构成，在小说语言表达与逻辑上，促成了其经典阅读的必然障碍。更因其夸张的艺术执拗及超人睿智的精神所达致的卷帙浩繁，乃至纯粹思想所赋予的奇幻性或人文描述的光怪陆离，在时间插入了时光倒流的悖论与意识逆袭的荒诞，使其叙事性的文本产生神鬼莫测的辨识力——以及难以言表、难以捉摸、难以形容、难以言喻。

其尤甚于历史的广大和深邃在冗余杂驳、斑斓绚烂之时态陈述间表达了作者的诉求，凭文字架构的远见博识令各种句式在跌宕起伏、汪洋恣肆、泥沙俱下中相驰并骋，其以璀璨夺目之笔法尽写人间一日即历史纪年的神秘历程，浮想联翩造就了无可言表、寓意深刻的小说圣殿，盖由词语形容罗织任何的诗义创造与缔结波澜壮阔的恢弘之思，挑战前所未有后知后觉与前世今生，在仿佛与古往今来所有事件达成契约上进行了先知先觉如《荷马史诗》所对应时序篇什与众多传说的切入感，由事件在事件中发生而镶嵌叙事凯旋的任性与人性，前因必触及后果，矛盾重重却呈嵌入式互为关联。

情节似刀刈割各类复线又将众多的复线插入其中，俨若杂七杂八的电阻和至多纷乱的电视回放，不断随意搭建、接通线路，让故事还原与返回，产生哲变、置换、折断或复制，蜕化变质和罗织众多的歧义，险象环生撕裂及剪辑种种幻象、意像、梦魇、蛊惑、神示、影象、异念、片断、碎片化或完全互不干扰形成彼此辉映诗意盎然的迹象，在形似昳丽灵魂出窍与苦思冥想中穿插附会，既奇异瑰璨又波谲云诡而多变，以难以想象和置信与理解性在不可自拔中贯彻落实，这使之形影诡吊却瑰玮魁拔坚毅，从而彰显万篇敷衍、慕斯艳羡的惊悚、颠覆、愕然、反噬、懵懂、恐惧、骇俗、讥诮、刺谕、讹谬、嘲弄、隐喻，犹如食尸鬼样悖逆以往的千篇一律，韦室不让其道却竭力捍卫，得乎于读者荣耀体验服从其检阅时间的需要，因此须全神贯注紧跟作者的思路，才能理解其中情节与要义。

无不贯穿始终，殚精竭虑，而匪夷所思，却之建构、砌筑、夯实，从而纵横捭阖，以撼动以往的文本惊谔和颠覆成就此功勋至伟，始肇其详，并辉煌灿烂。并非其精神错谔构成其异端邪说式的小说视界，而是其伟大的小说艺术实践在其形如奥义书的写作中，趋向审美的需求畸变为形似形而上的表现力，实则并不新奇古怪而是具备了空前的张力和超感的魔术似的真实与虚构，反映于白昼不断收割的穹顶之下，在声色俱厉被迫害的内心，做下这文学的功课与奇谋，思绪万千的恐怖在其必达至真谛及缔结词义纯粹的写作中，最终得到了完善。这是一种纯美的注视，它几乎支付了作者的一生，并使其在完成后来更形如天书的另行写作中，有力地奠定绪传千世的旷达及深不可测的荣耀，令其在充分挖掘其天才的际遇中，机智地成为小说鬼才的垫脚石，仿佛筑塔者在夯实这文字的基础，但绝对不含糊其辞，而在其后更绚丽的书写宽于应对，凭此精彩绝伦与不朽的结合，成为世上唯一独居写成两部天书的人。

《芬尼根的守灵夜》

[爱尔兰]詹姆斯·乔伊斯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出版

该书同样是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创作的一部旷古奇才、惊世骇俗之作。此小说是乔伊斯人生最后一部重要作品，书名来自爱尔兰民歌《芬尼根的守尸礼》。叙事一位搬运砖瓦的工人芬尼根从梯子上跌落，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守灵时洒在其身上的威士忌酒却刺激之醒来。人们把他按倒叫他安息，故事以壹耳微蚵断断续续的梦境开始，作者企图通过其梦境来概括人类全部历史，同时乔伊斯将其意识流技巧和梦境式连缀发挥到了极致，该本彻底背离了传统小说情节与人物构成方式，语言也颇具明显的含混不清及暧昧风格。

乔伊斯在书中有意编造了大量的讹语、呓语、谶语、噬语、反语等词汇，其中潜藏了诸多历史和文化背景以及各种哲学意蕴，甚至运用一语双关将《芬尼根的守灵夜》的讲述，在夜晚与梦幻的逻辑中纠结于诡谲多变或秘诀式的咒语和不确定性。将文字星际辉映，普照人世，继之神奇赓续，图谋创造，不可避免构架的行为荒诞离离与伟大超然，虽说其使命必达灵狱及天界，促成另一部天书之名《芬尼根的守灵夜》，借用不断迷惑之梦境来表达人类的存在或命运的终极思考，但仍如前著语言表达或称晦涩难懂，或具有不可臆测的文字缭绕于非凡应用的魔力，更使灵魂高度概括性在双重语境与多层递进中产生种种迹象或悖论，令小说潜性的各种倒叙和插叙乃至突然终结及穿插叙述，背离于逆袭状的二律反悖而得到了故事冗余杂驳的形之玄虚或解构。

其事事引经据典而又不断臆造，在小说结尾叙事升华中描写了社会各阶层人士的日常生活之不同，该著显示了社会环境对人们理想和希望的毁灭与反噬，运用了大量内心独白或林林总总的不同环境与场景的切入，一如一部绝顶之作撼动当年文学圈的大事件，所以被誉之为乔伊斯绝顶无二、驰名中外、举世无双的两部“天书”，让人读后宛若游园惊梦，忍不住拍案叫绝，于忽然遁世中斩钉截铁的认为，阅之如同恍然隔世，即令如此也会让一个聪明人惊厥叹服，其小说何以何欲何依而制造出这种曲折迂回、离奇古怪的种种智想和殚精竭虑与匪夷所思。作者用了17年的光阴写出《芬尼根的守灵夜》作品。1939年《芬尼根的守灵夜》出版引发评论的高潮，该著具有百科全书式结构，对现代英语乃至欧洲语言采取了革命性影响与颠覆的立场。

《万有引力之虹》

[美] 托马斯·品钦著 译林出版社2009年出版

品钦的《万有引力之虹》，与上两部相比，一点也不逊色。该小说凭情节荒诞不经而抛出种种不可思议之悬念。其故事构成一如说辞，在反映二战题材噬态锁颈情节上，凭德军正在制造一种威力巨大的火箭为切入点，而盟军一方的官员与科学家，则竭尽全力试图找到火箭基地。二者几乎所有出场的人物，均都以不同程度地卷入这场侦查与反侦查的斗争中，但依然没有结果。

作者试圆将热力学第二定律，引发于前人哲学猜想之“热寂说”，即随着“熵”的单向增加将在全宇宙达至完全均衡或平衡，运用宇宙不守衡定义即在不成死寂之世界为观点，引入该小说凭借某种暗算、隐喻、科学、技术，乃造就现代世界终将走向与目标消亡或全盘毁灭，从而敲定人类错觉并因此乱中求胜。《万有引力之虹》作为一种反战小说其以“反英雄”式的主人公斯洛索普的荒诞命运，企图揭示与批判之毕露西方病态和疯狂的社会；他以习惯把性虐他人的“性虐图”地点，进行标注，而这些地点随后无一例外地受到了火箭的袭击。

在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情况下，斯洛索普便被盟军委以重任，为追寻导弹，于是他开始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旅程。在该小说的最后一部分，“反作用力”使斯洛索普看见天边的彩虹乃喜极而泣，其身体竟然奇迹般地消解并飘散，一直成为神秘的边缘人物最终登场，他希望能够通过爱和理性拯救这个世界。小说到此完结，并埋下伏笔，斯洛索普作为新英格兰清教徒移民的后裔并加入了弃民行列，其便是这样一位生活在历史恐惧症中不能自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