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毛泽东的许多亲友都作出过重大的牺牲,他的弟媳周文楠就是其中之一。
1910年,周文楠出生于江西临川,她的父亲周模彬在清末时曾做过道台,后来举家迁往长沙。周模彬去世后,周文楠和母亲周陈轩、哥哥周祖余一起生活。周陈轩思想开明,在母亲的影响下,周祖余和周文楠都逐渐成长为同情革命的进步知识分子。
1924年,周文楠在长沙含光女子职业学校上学时,学校的国文教员张先生因病住院,他邀请好友毛泽覃给自己代课,毛泽覃就这样认识了周文楠,两人之间很快产生了感情。
在那个年代,老师和学生谈恋爱,似乎是一种时尚,但周祖余却反对妹妹与毛泽覃恋爱,他认为毛泽覃出身农家,与周家门不当户不对。周陈轩却十分支持女儿,她说:“会选的选儿郎,不会选的选田庄。泽覃这孩子聪明好学,热情仗义,人不错。你管他的上辈人是种田的,还是打铁的?”
既然周陈轩发了话,周祖余也就不再多说。1926年夏天,毛泽覃与周文楠正式在广州结婚。1927年初,周文楠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广州的形势也是岌岌可危。当时周文楠已经怀有身孕,毛泽东出于安全考虑,决定让杨开慧送她回湖南,毛泽覃则前往江西工作。此时周文楠不会想到,她和毛泽覃这一别,竟是永诀!
1927年9月8日,周文楠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为“毛楚雄”。但在6个月以后,周文楠就和儿子一起被抓进了监狱,周陈轩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才将他们保释回家。一个多月后,周文楠再次被抓进监狱,直到1930年7月,彭德怀带领红军打下了长沙,她才被营救出来。
当时毛泽覃正在中央苏区,他听到从湖南传来的消息,说周文楠和儿子都已病死在敌人的监狱中,很是悲痛了一阵。后来毛泽覃和贺子珍的妹妹贺怡结了婚,他在1935年4月的一次战斗中不幸牺牲。
抗战全面爆发后,毛泽东托人给周文楠带信,让她去延安工作。1940年,周文楠来到延安,组织将她安排在保育院小学任教员,她在这里认识了学校教导主任王英樵,两人之间很快产生了感情,不久以后,周文楠向毛泽东提出申请,希望能和王英樵结婚。
毛泽东对这门婚事非常支持,他对周文楠说:“我没意见,但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希望周文楠不要忘了毛泽覃,因为他是真正的革命先驱。
1942年3月,王英樵和周文楠正式结婚。周文楠去延安后,毛楚雄一直跟着外婆周陈轩在韶山生活,毛泽东曾专门给族兄毛宇居写信,让他接济周家老少。
1944年11月,王震率领359旅一部组成八路军南下支队,挺进湘粤赣边。1945年8月,因形势变化,王震带领部队北返延安,当部队途经湘潭时,刚满18岁的毛楚雄主动找到了王震,他对王震说:“王司令,我是毛泽覃的儿子,我跟您的部队去延安我伯伯那儿!”
王震听后大喜:“好,既然你是毛泽覃的儿子,我带你去见你的伯伯!”
但令人悲痛的是,毛楚雄没能见到自己的伯父。1946年8月初,王震率部逼近西安,国民党急了,他们要求进行谈判。王震于是派干部旅旅长张文津和政治部主任吴祖贻进西安城谈判,毛楚雄作为他们的警卫员一同前往。张文津一行3人到陕西省宁陕县后,国民党反动派却背信弃义,将他们全部杀害,毛楚雄遇害时,年仅19岁。
毛泽东和周文楠得知毛楚雄遇害的噩耗后,悲痛不已,他们都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年岁已高的周陈轩,只能一直将此事隐瞒下去。
新中国成立后,周文楠和王英樵都在东北工作。1950年,周文楠给毛泽东写信,希望把母亲接到东北一起生活,毛泽东对此十分支持,不久以后,周陈轩被接到了沈阳。
1956年12月,毛泽东在北京的家中接见王英樵时,关切地询问道:“周外婆在东北的生活情况怎样?身体健康如何?有什么困难没有?”
王英樵回答说:“外婆年已76岁了,身体无恙,精神很好。我和文楠薪水不低,只有一女孩,生活上没有什么困难。”
毛泽东听后十分满意,他又向家人介绍说:“周外婆是毛泽覃烈士的孩子毛楚雄的姥姥,是一位很好的老人。她带着楚雄,在韶山住了10多年,为抚育革命后代,呕心沥血,茹苦含辛,在韶山人民中很有威信。”
1968年8月,周陈轩在沈阳病逝,享年85岁。周陈轩去世后,周文楠按照她的遗愿,将她的骨灰送回韶山安葬。
1976年毛泽东病逝后,周文楠悲痛欲绝。80年代时,已经离休的周文楠专门回了一趟韶山,她来到毛泽东故居,发现物是人非,无限感慨,专门写下了一首诗:
瞻仰韶山冲,又看滴水洞;
缅怀毛泽东,难忘深海情。
1992年9月5日,周文楠在哈尔滨病逝,享年8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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