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华无力,反华无理?一心谋求大国复兴的法国到底有多尴尬?

亲华无力,反华无理?一心谋求大国复兴的法国到底有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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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一个“鸡立鹤群”的国家。

1970年11月9日,对广大法国人而言是一个无比沉痛的日子。因为就在这一天,法国前总统夏尔·安德烈·约瑟夫·马里·戴高乐带着无尽遗憾与世长辞。

作为法国“最后一个男人”,戴高乐给现代法国带来的影响是举足轻重的,作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创建者,戴高乐作为将军戎马一生,为法国斗争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尤其是二战期间领导的“自由法国”运动,为在德军占领巴黎前成功投降的法国维持了最后的颜面。

而在1958年凭着崇高威望王者归来后,作为法国总统的戴高乐在第四共和国的摇摇欲坠中力挽狂澜,建立了全新的第五共和国,更最终形成了极具时代性特色的“戴高乐主义”。

“戴高乐主义”作为戴高乐雄心壮志的高度概括,主旨内容是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维护战后法国在国际社会中的大国地位,建立以法国为核心的欧洲,对抗美国的控制。

在“戴高乐主义”的推动下,法国应时而动,对外政策上积极作为,比如要求北约组织内建立美英法三国领导的联合机构,禁止北约在法国本土上部署导弹,将美国在法国本土上的驻军、核弹头与核轰炸机强力驱逐,在反对美国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同时,要求建立法国独立的核力量,打破美国核垄断,更宣布退出北约的军事一体化机构。

戴高乐政府谋求法国在欧洲独树一帜的政策极大地挑战了美国的领导地位,但在美苏争霸的大环境下,美国总体保持了相对克制的处理方式,“戴高乐主义”得以开枝散叶并枝繁叶茂。

为了提升法国的国际地位,法国一方面积极谋求改善与社会主义阵营的关系,更积极推行“非殖民化”政策,提升在第三世界的影响力,并在1964年实现了与新中国的建交。而法国作为西方阵营中第1个与新中国建交的国家,也被称为世界外交史上的“核炸弹”。

戴高乐的一系列动作,极大地强化了法国的世界地位,在美苏争霸的大格局下,法国的力量逐渐举足轻重。

但戴高乐还是有遗憾的,那就是在主动卸任后,未能实现访华并与毛主席同框便与世长辞。而更令戴高乐无语凝噎的是,“戴高乐主义”虽然强化了法国的存在,却并未挽留法国力不从心的颓势。虽然一系列咄咄逼人的外交政策确实让法国的自主性大大增强,但法国却始终不曾脱离欧洲乃至资本主义阵营的大环境,尤其是欧盟不断壮大后,法国更是“泯然众人矣”。

而欧盟作为美国豢养的宠物,虽然在冷战时期左推右挡,在美苏两极争霸的夹缝中异军突起,尤其是经济实力更是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一级,并朝着政治角色不断迈进,但作为经济、军事甚至政治方面深受美国裹挟的集团,西欧各国尝试通过欧盟独立自主的梦想始终几十年梦想总成空。

而当1991年苏联解体,冷战格局烟消云散后,欧盟虽然发动大规模东扩,将昔日的苏联卫星国甚至加盟国纷纷收入麾下,看似捡了个大漏,实际上却变大了更变废了。

因为冷战时期,因意识形态的主要矛盾,西欧各国抱团取暖尚可以有效防止苏联挖墙脚,更能有效抵御苏联恐怖的“钢铁洪流”冲击,可谓美国在欧洲对抗无产阶级革命输出的有力屏障。

但当苏联解体,社会主义阵营烟消云散,欧盟就再也不是美国的小可爱,而是美国眼泪从嘴里情不自禁流淌的一道菜。

于是刚刚横空出世的欧元,遭遇了科索沃战争的迎头痛击,本就苦苦支撑的欧元经济大厦被希腊债务危机折腾得摇摇欲坠,再加上广大难民的大规模涌入,欧盟越来越陷入鸠占鹊巢的巨大尴尬,尤其是法国,那个白人法兰西正在没落,一个全新的“法兰西斯坦”正在形成。

难民危机也成为英国与欧盟分道扬镳的重要推手,从2016年开始,经过三年半双方都筋疲力竭的拉锯战后,英国终于成功地远走高飞。而英国脱欧不仅让欧盟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钱包,更为其他欧盟成员国起到了极其恶劣的示范效应,比如波兰这样的二流角色都感觉自己还能再拼搏一下,本就乌烟瘴气的欧盟更加岌岌可危。

不过对于法国而言,英国脱欧似乎也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效果。毕竟英国不仅比法国影响力大,更有堪比法国的国际地位,比如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席位,这也是当年法国一再拒绝英国加入欧共体的重要因素。所以英国的主动退群,首先让法国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从此法国在欧盟内部更加“说一不二”。

而且更重要的是,英国作为名副其实的“离岸平衡手,欧洲搅屎棍”,维护团结没行动,拆台捣乱却很在行,比如1990年两德统一前,英国拉拢法国和意大利等国搞“反德联盟”的串联,差点儿搅黄了德国的统一大业。

在这样的情况下,英国脱欧不仅是法国,更是整个欧盟的幸事。

但问题是,英国虽然和欧盟大声说了拜拜,但棍状的身影还杵在那里不偏不倚,而且挥之不去的粑粑味儿还是能飘过窄窄的英吉利海峡让欧盟胃里翻江倒海。

而且更要命的是,英国之所以敢于和欧盟割袍断义,根本原因在于美国给了太多利益。为了瓦解这个硕大的猎物,美国不惜拉拢英国组成“搅屎者联盟”,誓要将欧盟扼杀在养老院中。

所以,“断臂”之后的欧盟,危机不是解除了,而是更严重了。法国在欧盟中的地位也不是更一言九鼎了,而是更无足轻重了,毕竟没有英国,还有德国。外部的英国不仅没走,还把美国也拉到了隔海相望的跟前。法国,成为一个“鸡立鹤群”的国家。

然而,即便是越混越不堪,法国也依然有着目空一切的高傲,与其尴尬的地位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让法国表现出了强烈的矛盾二象性。

虽然只是今日,法语到底是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语言尚无定论,法国到底是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家不得而知,但高卢雄鸡的“高傲”确是人所共知的。

而法国的高傲,以及与之越来越不匹配的实力,与法国漫长且短暂、辉煌且平庸的历史密切相关。

虽然凯尔特人作为欧洲三大蛮族之一广泛分布在欧洲大陆尤其是法国地区,高卢的实力甚至可以与南部的罗马帝国相比肩,但这里终归没有形成堪比罗马帝国的文明,最终高卢也被罗马帝国征服。

罗马帝国盛极而衰后,属于日耳曼人的法兰克人征服高卢北部,并最终建立了法兰克王国,成为查理曼帝国的前身。

查理曼帝国的缔造者查理一世去世后,查理曼帝国一分为三,其中西法兰克王国成为法国的前身。

根据英国人文地理学和地缘政治学家哈尔福德·麦金德在其著作《地理与世界霸权》的观点:法国是一个半大陆半海洋性质的强国。

从地形上看,位于西欧大陆西部的法国确实属于名副其实的大陆国家,但特殊的地形使得法国向西面向大西洋,向南毗邻地中海,有着堪比英国等岛国的出海环境。

所以,法国的矛盾二象性绝不是偶然,这个雄心勃勃的西欧强国也自古以来都有问鼎欧洲大陆并称雄海洋的大国雄心。

但问题是,法国的国土虽然接近六边形,却不是无懈可击的六边形战士。相反,由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缺乏纵深,所以东部的大陆强权很容易饮马大西洋,外围的英国等势力也很容易漂洋过海烧杀抢掠,法国对陆对海的优势,同时也是法国最大的劣势。

而这种兼顾性质的野心,也让法国既不能在欧洲大陆有所建树,也不能在海外殖民扩张上与英国等对手一决雌雄,像极了那种什么都懂但什么也不精的“通用型人才”。

在最终取得英法战争的胜利,迫使英国在西欧大陆再无殖民点进而不得不蜕化为完整意义上的岛国后,法国在东部还面临着神圣罗马帝国的教权高压。事实上在漫长的中世纪,作为罗马帝国“正统”的神圣罗马帝国与永不安分的叛逆者英国,形成了激烈的对峙态势,让夹在中间的法国即便左推右挡也最终难以独善其身。

拿破仑帝国作为法国历史上的巅峰,差点儿帮法国实现了称霸欧洲的梦想,但终归还是功亏一篑,从此法国的发展越发一言难尽,中法战争的一败涂地就是经典的证明。

而彼时的英国,早已在海外建立了面积超过3000万平方公里的“日不落帝国”,虽然作为老牌殖民帝国的法国殖民地也相当广阔,但根本不能与英国相提并论;1871年,普鲁士王国统一德意志并建立德意志第二帝国后,很快借助第二次工业革命异军突起,其经济实力甚至超过英国成为欧洲一哥。

强大的实力与严重不匹配的势力范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根本原因,而法国作为一战西线的主战场,爆发了凡尔登战役、索姆河战役等一系列惨烈对抗,不仅损失了大量有生力量,国土更是生灵涂炭,惨烈的损失是法国在二战前期疯狂推行绥靖政策,在二战开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举手投降的重要原因。

二战期间的“识时务为俊杰”毫无疑问令人不齿,法国时至今日依然是被调侃和嘲讽的重要对象。但法国在二战中的“躺平”,也让法国保存了大量的有生力量,配合戴高乐领导的“自由法国”的努力,法国非但没有在二战后彻底沉沦,反而在英国的拉拢下挺进“五常”,成为举足轻重的强大力量。

但“权贵阶层”,即守旧势力的尾大不掉,在使法国第1次工业革命后落后于英国,第2次是工业革命后落后于德国的情况下,在第3次工业革命后连基本的发展步调都难以维系了,第四共和国终于岌岌可危。

于是才有了戴高乐的众望所归,才有了“戴高乐主义”的逆势而起。但问题是,历史大势决定法国必须不断改革才能继续前进,而改革本就是损害既得利益者的冒险,其阻力之大可想而知,所以戴高乐在1969年最终选择了急流勇退。

戴高乐推动中法建交,看重的是新中国在第三世界乃至整个世界的地位和影响力,但从感情上,高傲的高卢雄鸡与同样高傲的美英等白人一样,对黄种人大国不仅是意识形态的反感,更是心理上的不屑。

所以,这注定了中法关系虽然早早实现了正常化,但却波澜起伏、危机频发。法国既要借助中国的力量拔高自己的话语权,敢于大声同美国说话;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更因为被美国捆绑和裹挟的位置,注定了法国必须在大方向上与美国同进共退。

所以马克龙政府才首鼠两端,在宝岛、新疆等问题上配合美国上蹿下跳,但在美国抢法国订单后拉帮结派抵制冬奥会时,法国又反其道而行之,高调为冬奥会站台。

所以,对法国而言,无论是亲华还是反华,本质上都不是上上之选。但千百年来形成的矛盾二象性,注定了法国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首鼠两端。

只是,就和“戴高乐主义”拯救不了法国的沉沦一样,随着2009年3月11日法国萨科齐政府宣布重返北约军事一体化机构,“戴高乐主义”也遭遇重大挫折,虽然按照萨科齐的说法,法国重返北约是放弃了从属地位并跻身北约领导层,但对“戴高乐主义”及历史的背弃,本就说明了法国的又一次失败。而这,也注定了“鸡立鹤群”的法国必然越发尴尬。

多有疏漏,烦请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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