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长长的身影-3

蒙古长长的身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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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将目光引回到欧洲,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直接结果,两个帝国灭亡了,即霍亨索伦家族出身的皇帝统治的德意志帝国和哈布斯堡家族出身的皇帝统治的奥匈帝国。二者都拥有神圣罗马帝国所传续的古老因缘。从此,带有“帝国”之名的政体正式从欧洲彻底消失了。

蒙古及其身后的帝国群

宣告世界的世界化真正起始的20世纪,其登场是与旧有的各帝国的相继消亡同时拉开帷幕的。中世纪乃至近世以来一直延续的历史绵长脉络,至此一时中断。一个大时代的终结,显然就在此时。

然而,这也是新帝国的兴起以及更大规模政治对立和军事竞争的开始。美国这一新兴帝国自不必说,也许还有人将战前的日本和纳粹德国、战前战后的苏联归入此类。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近代武器的开发和军备扩张、民族国家美名下的高压政策等,使20世纪成了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的战争和杀戮的世纪。然后,今天除全球帝国美国之外,有普京复苏的新生俄罗斯,还有伴随着巨大市场化前行的中国。21世纪果真能将“负面的20世纪”这一令人生厌的时代送走吗?能够向着人类共同的价值观和目标,不断解决问题、共同前进吗?人类能变得这么明智吗?

回顾历史,于20世纪初同时消失的诸帝国,实际上都分别与蒙古帝国及其时代有着某种渊源。这一点至今没有得到应有的认识,如果实事求是地综观世界史,这是一种严肃的超越时代的历史现象,不容否认。

首先,来看俄罗斯帝国。在欧亚大陆西北部的偏僻一隅,有为贫瘠的大地和森林所环绕的寒冷地区,称为“斡罗思”,那里曾经分布着各不统属的诸公国。13世纪,拔都所率蒙古西征军到来,其后斡罗思成为蒙古世界帝国的组成部分术赤兀鲁思(因误解而产生的通称为“钦察汗国”)的属领。从此经历了漫长的共存时期,主从关系最终发生了逆转。

其最初的契机,在于蒙古的代理人莫斯科的兴起,即莫斯科费时三个世纪完成的斡罗思诸公国的统一,以及本为君主血统的术赤兀鲁思的属国喀山和阿斯特拉罕两个汗国的合并。在16世纪中叶控制了伏尔加河流域的莫斯科公国,反过来陆续重编游牧战士,一举东进西伯利亚和内陆世界,迅速抵达了太平洋沿岸。然后一步步侵入哈萨克草原和中亚,将目光从蒙古高原进一步投向了中国和朝鲜方面。包括聚集多种族、多地域和多文化的庞大复合体及其帝国经营的体系,俄罗斯帝国从蒙古帝国获得生命,并反压蒙古统治而膨胀起来。

奥斯曼帝国也与蒙古世界帝国中控制伊朗中东地区的旭烈兀兀鲁思(通称“伊利汗国”)有关。13世纪末,在旭烈兀兀鲁思势力范围的西北边,萌芽于小亚细亚一角的突厥系小部落成为旭烈兀家族所属领地的管理者,于1326年在布鲁萨及其周边地区建立了小的聚居地。当时担任布鲁萨“算端”(统治者,亦称苏丹)的人,被视为奥斯曼帝国的开山之祖。

关于奥斯曼王朝的渊源尽管还有不少模糊之处,但是难以否认它与旭烈兀兀鲁思之间存在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在其后的后蒙古时代,奥斯曼王朝初期的首领们与试图成为旭烈兀兀鲁思解体后继承人的孙都思、札剌亦儿、白羊王朝、黑羊王朝等各种势力展开争夺,虽然因后面将提到的帖木儿而一时陷入毁灭的境地,但最终再度兴起。奥斯曼帝国开始具有海上国家之形,是在进攻君士坦丁堡之后,实际上被认为是始于苏莱曼大帝时期,在此之前,特别是在国家和军事制度以及体系方面,蒙古的影子和色彩仍相当浓厚。

目光转向东方,大清国已经成为蒙古世界帝国的宗主国大元兀鲁思(中国通称为“元朝”)时隔二百五十年的“后继国家”。大清国从始祖努尔哈赤时就与蒙古关系很深,尤其是第二代君主皇太极在和蒙古科尔沁部结盟的基础上,于1636年在盛京(今沈阳)召开忽里台(蒙古的国会或帝室会议),接受成吉思汗后裔内蒙古王侯们的推戴,以大元兀鲁思之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即位。当时,大概是仿照Dai Ön Ulus(大元兀鲁思)之名建了新国号Daicing Gūrūn(大清国)。大清国,包括其后的发展在内,确实一直是名副其实的满蒙联合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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