傥骆道依旧 厚畛子山歌依旧 ｜寻路蜀道

封面新闻记者 周琴 闫雯雯 伍勇 刘彦君 摄影报道

从周至县老县城村驱车而下十多公里，厚畛子镇出现在眼前。不同于老县城的“世外桃源”般的清幽，厚畛子镇多了一些现代气息：餐厅、超市、旅馆等都有，等待着来往的旅客光临。关于厚畛子的得名，一种说法是同傥骆古道有关。据《西安通览》载：“唐代因傥骆道上曾于此设堠，得名堠镇子，后演变为今名。”

向村民问起厚畛子山歌第五代传人吴松君的家，大家很快都给出答案——到了镇上过了桥的第一家。平常没事的时候，83岁的吴松君喜欢坐在小卖部外的空地上，晒晒太阳，偶尔唱唱山歌：“正腊月的放完羊，是啊新的春哟……”山歌里有着喜怒哀乐，也唱着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厚畛子古镇指示牌

厚畛子如何得名？

或与傥骆道有关

厚畛子镇位于周至县西南部，镇政府驻地厚畛子街，地处秦岭深山，黑河源头，与汉中市佛坪县、洋县，宝鸡市太白县、眉县相邻。境内支流有八斗河、红水河、大蟒河、太平河、花耳坪河等。南部为周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西北部为太白山国家自然保护区。厚畛子镇是距西安市区最远、面积最大、海拔最高、温度最低的乡镇，也是全国唯一兼跨长江、黄河两大水系和秦岭梁的乡镇。

厚畛子的得名有两种说法。一是《山海经》中有“清姿之山，畛水出焉”之载，故而得名厚畛子。另一种说法是同傥骆古道有关。据《西安通览》载：“唐代因傥骆道上曾于此设堠，得名堠镇子，后演变为今名。”

在这里，一代代淳朴的山民，不避生活之艰辛、岁月之坎坷，唱着山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的歌声悠长绵远，柔婉动听，充满激情，同青山幽谷相映衬，营造出一种诗情画意、行云流水般的意境。这种山歌，就叫厚畛子山歌，2011年被列入西安市地方传统文化遗产名录。

厚畛子山歌产生于野外劳动和日常生活之中，其曲调高亢嘹亮，节奏自由悠长，有着明白直畅和抒发感情自由奔放的特点。人们在悲伤时，长歌当哭消磨心中的痛苦，发泄内心的悲愤；高兴时，用悠扬的曲调传递快乐和幸福，表达心中的喜悦。山歌早已融入人们劳动生活之中，成为劳动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山歌唱喜怒哀乐

也唱向往的生活

10月初，封面新闻记者一行从周至县老县城村驱车而下，十多公里后，厚畛子镇出现在眼前。如果说老县城是“世外桃源”般的清幽的话，厚畛子镇则多了一些现代气息。初见它，这里有着成都周边的古镇的味道，黑河在一旁蜿蜒，宁静悠远。古镇上餐厅、超市、旅馆等都有，只是当天旅客寥寥。

向村里人打听，问起厚畛子山歌第五代传人吴松君的家，大家都很快指路，到了镇上过了桥的第一家。虽说是一个村里，大抵都熟悉，但因为厚畛子山歌的缘故，这些年吴松君又被更多人知晓。

吴松君老人说起山歌脸上满是笑容

吴松君老人今年83岁，聊起山歌脸上笑容就蔓延开了。他青年时就爱听爱唱山歌，曾跟随多位山歌传承人学唱和表演：“那时候没有电视、广播，就是听山歌做活，我比较感兴趣。”厚畛子山歌多唱爱情，曾一度遭遇“不敢唱”到后来的“快要绝迹”，他说：“失传了是非常可惜的，从那个时候我才想起要挖掘整理这个山歌。”晚年以来，吴松君致力教授年青一代学习山歌，对流传民间的歌词及歌谱搜集、整理、挖掘，并著有《厚畛子原生态山歌》和《太白山山歌》，其内容包括歌谣、爱情歌谣、民俗歌谣。

吴松君告诉封面新闻记者，自己会唱约两三百首山歌：“山歌里头唱的是喜怒哀乐。”从分类上来说， 厚畛子山歌大多唱的都是爱情歌曲，大部分都是男女对唱的。细细品味这些歌词，透着旧社会婚姻不自由时，青年男女对于爱情的渴望，吴松君笑着说：“人人都希望有美好的生活，美好的婚姻，美好的家庭都有渴望。”除了爱情歌曲外，还有很多婚丧嫁娶时唱的风俗歌曲，例如姑娘出嫁唱哭嫁歌，老人去世唱孝歌。这些歌的歌词还多用排比的句式，朗朗上口。

吴松君与女儿

过去走古道去买盐

如今不遗余力为传承

在厚畛子镇，吴松君老人唱着山歌的那些岁月里，傥骆古道就在一旁，见证了他的青春岁月。过去交通不方便，要买油买盐时，吴松君都要走傥骆道，走到县城买到，再往回背。从厚畛子镇到周至180里路，他“打空手”走也要走上2天。

此后，20世纪70年代初，0702工程也就是现在的108国道通车，大大方便了吴松君老人等在内的厚畛子镇及周边村民的出行。从那时起，傥骆古道开始渐渐离开他们的日常生活。

交通越来越方便，村民的脚步也走得越来越远。这些年前后，跟随吴松君老人学习厚畛子山歌的村民们，前后约有二三十人：“前后参加过的不少了，有些姑娘出嫁了，还有一些有家庭婚姻情况，出去打工不回来的。”但好在，现在还在他跟前的还有十八九个。吴松君的女儿退休后，也加入厚畛子山歌的传承中。“我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很适合”。

民间艺术形式是环境的产物。过去，在厚畛子这个相对封闭的深山区，直抒胸臆、传情达意的山歌，自然成为厚畛子民间文化的一大特色。而现在，随着信息的通达，山歌离大家的生活越来越远，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吴松君笑言，村里有时候红白喜事，也会请他们去唱，即便是很多没听过的人，也会表现出新鲜和喜欢。

短短几十分钟的聊天后，吴松君老人和女儿一起合唱了一首厚畛子山歌《放羊歌》。“正腊月的放完羊，是啊新的春哟……”父女俩都长着一双笑眼，唱起山歌满是快乐和纯粹。吴松君老人也在等，等待有更多的人来到厚畛子镇，不管是因为想要探寻傥骆古道魅力的游客，抑或是因为这里美丽山景、淳朴山歌的旅人，他都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和传递，“不然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