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篇 哀启（三）我丢了儿子，你脏了房，都不是好事

是啊。车夫的眼泪又重新流下来。我是个穷人呢，老婆死了好几年了，我带着大力，就是我那八岁的儿子，穷混呢，这一天到晚儿的我去苦也。别的都是小事儿。到晚们场儿，我给大力带回两个白馒头来，我是为他活着，他是我们冯家的一条根儿啊。白天我去拉车，他就跟着三爷儿，我老婆，缺心眼儿的老妹妹一块儿玩儿啊。每天我收了车，他和老爷儿站在胡同口儿等着我，老远儿就叫爸爸，笑得呀，像朵花儿似的，接过馒头或烧饼去。他愣了一会儿，仿佛是听听有没有大力的笑声。昨儿个我收了车，也就是四点钟吧，卖面儿不错，所以早收了会儿还给大力买了包儿酱肉，孩子老吃不着荤腥儿啊。胡同口上没有他，我心里说，也许想不到我回来的这么早。到了家，老爷儿在屋里哭呢，问他什么，他只管摇头儿啊，哎哟，他自幼就缺心眼儿。我出来问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