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y we were
深夜,飞行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前往吉隆坡机场,然后转机墨尔本。
墨尔本,从一年前开始,只要提起这三个字,我心里就会翻江倒海。你曾说你要带我去的城市。而此刻,你一定正在那熟睡吧。至于我,我正在这漆黑的夜里,飞向你在的地方。然而我并没有打算见到你。可能是不想,可能是不敢。只希望抵达你,然后彻底地离开你。
我在飞机的轰鸣声中睡去。醒来已经是清晨,毫无意外又梦到了你。天际线出现一抹艳丽的红色,配上被煮沸的云朵,我开始想象没有你接机的目的地是个什么模样。
一下飞机,冷风就迎面吹来。早就听你说过墨尔本的天气反复无常,现在是刮风,下一秒可能就将阳光明媚,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场雨。
我故意把酒店定在墨尔本郊区,想看看在墨尔本生活到底是什么感觉。
酒店的外墙刷上了米白色,院子里种了很多我没有见过的植物。前台的英语发音非常标准好听,笑起来也很好看。她递给我钥匙,告诉我如果想去市区她可以帮我叫车,也可以搭有轨电车。房间里墙壁刷成了枚红色,蓝色的床幔、红色的木地板,整洁而又温馨。从别致的窗户望出去,阳光已经铺在了安静的街道上。书桌对着阳台,我坐下来,想要把这一切都写下来给你看,可最后,也是一张空白。
我忍不住去街道上转悠。阳光让米白色的墙壁镀上了一层金色。街上没有格外热闹,也没有车水马龙。只有安静和祥和。我随意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个汉堡,分量大并且好吃,于是忍不住大口吃了起来。
下午根据前台小姐的提示,我搭上颇具艺术风情的有轨电车,一边看着街边浮夸的涂鸦,一边想象着与你偶遇。
>>belong
电车在弗林德斯街火车站门口停下,我被这硕大的黄色建筑吸引住,高峙的青铜色圆顶让我想起印度,想起我们也曾在泰姬陵猜测沙贾汗与皇后的爱情故事,然后信誓旦旦地说当我们满头白发的时候,还要一起来。可是如今,在我们仍然青春的时候,就已经再也无法去实现了。爱若死了,就是死了,捡拾不起,也呼喊不应。
在车站对面就是墨尔本的圣保罗教堂。不似欧洲教堂的繁复奢华,墨尔本的教堂更加的古旧庄严。旁边的草坪上 是澳洲最早的拓荒者 马修弗林达斯的雕像。伟人总是以这样的方式被人们记住,然而他们在被记住前,所经历的都是多少风雨的洗礼啊?我们时常迷惘,时常想大声呼喊,时常在问为什么,但其实很多事情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因为自己经不住风雨。我小心步入教堂内,仰着头想要把所有的内容都收入眼里。庄重的圣坛、肃穆的神像、朦胧的灯光、绚丽的彩画,一切就让人感觉时光回到了古老的欧洲,神秘而威严。我在长椅上坐下,想起你,然后再忘掉你。
走出教堂,我开始沿着河边逛街,享受着满眼都是餐厅和酒吧的街道。然后拐进一家中意的餐厅。就餐者不算太多,招待客人的只有一位金发女侍者与一位年轻的厨师。我点了牡蛎和新鲜青柠,一同盛在碎冰中送上桌来,划过唇齿之间,感觉像是喝下一口清新的海水。
虽然是初春,但墨尔本的咖啡桌早已沿街铺开。还有一家连着一家的时装店,也已提前换上风格迥异的鲜亮橱窗。那些迫不及待去淘衣服的女孩,把宠物狗系在门外人行道的树或路灯杆上。这大概是另一种计算商铺人气的方法吧。
墨尔本的街头艺人随处可见,漫步在街上,就像进入了一个开放的艺术游乐场。蓄着络腮胡的流浪美术家在地上专心地画着粉笔画,戴着鸭舌帽的全能个人乐队,一个人就是一个乐队,还有一头黑发的中国女生唱着“别告诉他,我还想他” 。好像在这样的异国他乡,反而更容易被一首中文歌打动。
天黑的时候,我坐上回酒店的电车。当我在夜晚的灯光里再次看到弗林斯德火车站时,居然完全换了一个模样,变得华丽大气,毫无白天见到时的低调,就像是终于等到展现自己的时候。可是喜欢的自会喜欢你所有的样子,不喜欢的不管怎么展现,他也并不会因此动容。
>>oceansid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搭上了大洋路之旅的大巴。不知是因为早起还是因为开始习惯这里,我竟然变得激动起来。
大巴车司机就是我们的导游,十分的风趣。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声情并茂地给我们讲解大洋路的历史与景色。
在悬崖峭壁中间开辟出来的大洋路,全长276公里,沿途奇景迭出,世界上没有第二条路可以媲美。驾车奔驰在大海洋路上,可说是一次又一次的惊奇之旅的大组合。大洋路沿岸的壮阔波澜和笔直绝壁,在游客看来是上帝的鬼斧神工,然而在十九世纪海员和移民看来,它却有如捍卫维多利亚的铁面战士,那么决绝地阻止满怀希望的船只靠近。
大洋路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从英国归来的战士们修建的。我本以为战士在回国之后,应该是光荣并高傲的,可当时的社会却不允许这样,在萧条的经济下,英勇的过去并不能作为现在骄傲的资本,就像在我们这份破碎的感情里,美好的过去并不能作为现在我遇见你的理由。
在经过奥特威山脉时,车里的快门声又变得密集起来。我顺势抬头望去,茂林深浅不一的绿意,夹杂着马铃薯田的棕红,还有远方海洋的湛蓝,像是无意间的组合,又像是刻意的安排。
巴士在阿波罗湾的海边小镇停下,大洋路穿小镇而过。小镇停着很多房车,与安静的路上比起来,这里显得热闹非凡。温柔优雅的老夫妇,年轻恩爱的情侣,活蹦乱跳的孩子,起起落落的鸽群,还有母鸭们带着一队队小鸭子,无所谓领地,都在亲密的互动。我端着咖啡,忽然希望生活就一直这么继续,也不必担心争吵,也不必担心分开。
>>不再见
重新出发后,车里的人开始熟络起来。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俄罗斯母亲,她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我告诉她我是来见一个不敢见的人。最后在下车前,她给了我一个拥抱,说:“总会过去的。”我想,这也正是我来的目的吧,以一种靠近你的方式来离开你。
我们在日落前来到坎贝尔国家公园。导游告诉我们不远处的奇岸峭壁就是十二门徒石。它们实际上是屹立在南太平洋海面上的十二块砂岩石,经过千年的海浪和海风的洗礼,被大自然鬼斧神工地雕凿成酷似人面,而且表情迥异的十二块岩石,看似悲哀,恰似温柔,巧夺天工。然而时至今日,十二座岩壁,只剩下八个,仍顽强的站立在这凛冽的海风中,迎接着南太平洋的日出与日落,而其他的三个在海浪经年累月的冲击下已经坍塌。难以想象这些巨大的岩石在几秒钟内就灰飞湮灭,变成碎块。有研究者说,十二门徒石总有一天会全部消失。你所看到的瞬间,其实便是历史。原来再坚硬的岩石也经不起岁月的侵蚀,那么现在再怎么念念不忘,总有一天,也会全部消失吧。
站在观景台上,前面,是浩瀚的大海,后面,是陡峻的峭壁,在大海与峭壁之间,是凛冽的海风,是崖边翻滚的白色浪花,是高耸的礁石,我面朝大海,眼前的一切已经历了上千个世纪的风吹浪打,现在便是历史,那么就让我再下一秒的历史里,与你告别吧。
先拿以前的节目凑数 接下来想为大家读《分开旅行》 喜欢这本书里作者的每一个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