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宗“人肉开盒”案,违法者共计40余人,案涉18个省市,有群体在境外平台煽动,背后主谋竟是两名未成年人……这是知名视频网站B站日前通报的一起案件的“概要”。
今年8月,B站接到多名UP主的投诉,称有群体在境外平台有组织地煽动用户对站内UP主进行“人肉开盒”,他们非但在网上公开UP主的个人信息,还对其进行电话私信骚扰、网上攻击、恶意虚假举报等违法行为。在公安机关介入后,两名主谋一人被行政拘留、“劣迹”永久记录在案,另一人被严厉批评教育。
两名主谋被依法处理,纯属咎由自取,而其结局也不无警示意义:“人肉开盒”就是挑衅法律威严,不为法律所容。
不得不说,该案中,主谋系两名未成年人跟“案涉18个省市”“在境外平台有组织地煽动”等情节之间,有着很强的反差性,显然是走到了未成年人“天真无邪”的反面。
考虑到时下未成年人网民数量庞大、触网低龄化趋势日益明显,他们之间又容易形成网状连接,防范警惕“人肉开盒”滋生成新世代亚文化,很有必要。
这不是杞人之忧:当下“人肉开盒”已呈现出很强的圈层化特征,经常出现在饭圈、女权、爱狗人士中的“极端派”组成的社群内,成了他们抵制“非我族类”人群的接头暗号。
在此之前,媒体曾报道,包括张馨予、赵露思、王一博等明星艺人都曾被“人肉开盒”过,杨迪更是因为不堪其扰而被迫更换手机号。
无论女医生被“人肉”后服药自杀事件,还是“粉色头发女孩”郑灵华被网暴去世事件,都昭示了明显的危害性:“人肉开盒”式网暴将受害者推进“黑暗深渊”,甚至酿成许多生命悲剧。
但是,从把公开曝光隐私行为轻佻地称为“人肉开盒”就可以看出,有些参与者并没有对“人肉”后果的敬畏,而是享受接力“开盒”的快感。在有些年轻世代聚集的社区,类似的说法还有“社工”,意指利用被泄露的用户数据归档后的所谓“社工库”展开“人肉”。这些本都是违法犯罪行为,却被描述成跟罪错无关的正义行为。
在部分参与者看来,不论是“开盒”还是“社工”,都是人以群分的圈层内的线上协作方式。至于接力“人肉”给当事人带来的巨大精神困扰,则被他们视作对意见不合、观念抵牾者的“单边制裁”。
媒体调查就显示,当下网络上,热衷于“开盒挂人”“网络厕所”的群体很多都是未成年人,而其动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成就感”。有参与者直言,“现实中是一个高中生,碰到女生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但在“开盒”过程中,他们发现自己似乎有了“掌控他人”的力量。
这不能不让人警惕。“人肉”就是“人肉”,就算再怎么花式衍变,也难改其违法性。当“人肉开盒”变成了部分网民特别是新世代圈层化连接的手段,这类亚文化就会消泯许多未成年人的基本是非观。
就在11月17日,中央网信办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启动为期1个月的“清朗·网络戾气整治”专项行动,其中重点强调要坚决打击“网络厕所”“开盒挂人”行为。这无疑颇具现实针对性。
在此背景下,不论身处未成年人教育一线的家长、学校,还是负有主体责任的互联网平台,以及相关职能部门,都有必要强化多方共治体系,引导未成年人提升网络素养,提高“人肉开盒”的违法成本,并对相关链条进行前置性干预与阻断。
此外,“人肉开盒”的上游是信息泄露,在对其进行每案必查、露头就打之余,还要严查背后有无公民个人信息泄露和倒卖灰产。
不能让“人肉”成为“人肉者”的通行证,更不能让“开盒”成为新世代中的亚文化。这不仅是良好网络生态建设的需要,也直接关系到年轻一代的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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