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结婚，他舅舅随2000没捞到座位，没钱坐车回家管我借了5块钱

文/赵主任

口述/张大帅

我发小，为了隐私我管他叫王强吧。

王强单亲家庭，母亲去世的早，爸爸和舅舅给他抚养长大。

王强的舅舅叫刘文革，当年是我们村小学校的老师。

后来，王强父亲去世。

他上大学，包括念研究生都是他叔叔给拿的钱。

王强叔叔在我们老家县城做海鲜批发生意。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王强和自己舅舅的联系就很少了。

听村里人说，原因很简单，舅舅当老师，穷，没钱。

王强叔叔是养殖户，还在县城搞批发生意。

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我不信，毕竟舅舅曾经养过他。

小时候，刘文革对他这个外甥挺好的。

我记得，王强母亲病危的时候，王强吃不饱饭，一直住在舅舅家。

王强舅妈是个庄稼人，人挺老实的。舅舅让她给王强做啥，她就给王强做啥。

就是家里条件差点，一般都是面条打卤啥的。

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一般都是舅舅为大。

但是，自从父母都去世后，每年过年，王强几乎没去看过他舅舅。

因为，每年过年我也回家，我是没看到过。

后来，王强和我喝酒说漏了嘴，他抱怨自己舅舅，当年自己读大学和研究生，舅舅一分钱不出。

其实，我们整个村子都知道，他舅舅是靠工资过日子的。

不像他叔叔是个生意人，挣钱的出路多，何况他舅妈有病，类风湿，常年吃药。

王强的婚礼，我从省城赶回去了。

到了院子，满满登登全是人。王强的叔叔坐在主位上，我也没在意。

有老人提醒王强，你没通知你舅舅啊。

王强摇摇头说，他家太远了，他还一身病。

通过和老人唠嗑我才知道，他舅舅已经搬到几十里地以外的村子。

他舅妈也去世好多年了，舅舅病退多年，一直身体不好。

舅舅家的道路确实有点远，但是，假如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开车子去接。可是，王强提也没提。

吃到一半，我出院子去对面上厕所，刚好碰到王强舅舅一瘸一拐的往这走。

他舅舅当年是我老师，也是王强的老师。

我看他一瘸一拐的，赶紧上去搀扶。

我要搀扶他进院子，他说，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歇息一会，喘口气。

其实我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外甥出来接。

我们那里很注重这个礼节的。

说实话，大喜之日，不把自己舅舅往贵宾席上安排，起码等舅舅来了再开席。或者舅舅来了，你要亲自出来接一下。

可是没有。

我看到王强的余光，分明照顾到了大门口，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很尴尬。我觉得，王强有点太那个了。

于是，我自己搀扶着舅舅进去，舅舅说不用，我自己能走。

最后，王强的叔叔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上来迎接。

叔叔招呼王强，赶紧给你舅舅扶着到正位。

可是王强没吭声。

我扶着舅舅，看整个桌子都没位置。

舅舅尴尬的说，我吃过了，我就是过来坐坐。

于是，整个桌子的人发现失礼了，然后都起身让座。

可是，舅舅坚决说吃过了，就是来看看。

我真被恶心到了。

王强和他那个戴眼镜，有点文绉绉的媳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吧嗒嘴吃东西，都没抬头。

听村里人说，王强和舅舅的仇恨有两个：

一个是，他自己念书，舅舅没出钱。

二是，自己在城里买房，舅舅也没出钱。

王强和村里人说，父亲都去世了，舅舅对自己就不亲了。

其实，事实不是这个样子，村里人说，他舅舅一直很穷，看病还要管邻居借钱。

宴席正常进行。

由于整个现场就我和舅舅熟悉，我扶他坐我的位子。

他说不吃了，家里还有猪要喂，坐一会就走。

于是，我陪他蹲在院子里。我怕他累，给他找个了板凳。

我俩聊起来当年上学那时候很多事。

半晌，他说家里有猪，哪里是写立账的。

我说，写礼账的都收了，你直接给你外甥多好。

他犹豫半天，然后从兜里掏出2000，一会你给强子吧，我先走了。

出门的时候，有点下小雨，刚好碰到大客车。

我说舅舅，你坐大客车走吧，来回走太累了。

他点点头。

走到一半，他竟然返回来，扭捏着，你……你能不能过借我5块钱。

我当时眼泪下来了。

于是，我上车给他买的票，车要开走的时候，我往他车窗扔进去100块。

结果，他给我撇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王强舅舅有糖尿病，每个月都花不少的钱。

现在王强腾达了，在省城哈尔滨自己有三个连锁烧烤店。

可从来没让他舅舅去吃过一次。

一次，他舅舅来医大看病，还是给打我电话，我开车送他去的。

那天，在医院走廊，我和舅舅聊了很多。

我说，我还记得，那时候王强在你家，你给他擀面条，你说，王强最爱吃鸡蛋柿子卤的。

错！舅舅忽然站起来，俺外甥最爱吃鸡蛋大酱的。

舅舅说的口水飞溅，我听的挺心酸的。

自己亲舅舅，多年后一直记着自己亲外甥，最爱吃鸡蛋炸酱面。

可是他结婚，连一杯喜酒都没给舅舅敬。甚至没给舅舅一个座位。

我和舅舅两次交谈中，舅舅从未说他外甥一个不字。

甚至懊悔自己没钱，说自己这些年就是个废物，帮也帮不上人家，死了算了。

还有，听老家人说，最后王强舅舅去世的时候，把老房子给王强，王强没要。

有一次过年，我回去，去王强叔叔家打麻将。

地上摆满了各种啤酒和饮料，哈尔滨红肠……

而他舅舅家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这些年，这件事我一直记忆犹新。

我还记得，他舅舅掏出那两千块的镜头，手伸进去好几层衣服，才掏出来的。

我挺心酸的。

给外甥随的2000块，不知道攒了多长时间，最后，连回家连路费都没有。

而他外甥和外甥媳妇，两个念过很多年书的文化人，全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吧嗒嘴。

娘亲舅大，我觉得这句话有时候挺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