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仇恨

第十一章 傲慢与仇恨

上一期我们讲到，在美国众多情报部门中，最著名的两个——也就是CIA和FBI，彼此之间矛盾重重，合作很不顺利，那么，美国的情报部门中，是不是只有CIA和FBI的合作存在问题？

当然不是。

美国政府历来有对最需要知情的人隐瞒信息的倾向，国家安全局、CIA、FBI长期各自为政，互不提供信息。甚至在同一部门内部，可以交换的情报也非常少，特工们一旦与同事共享情报往往就意味着自毁前程。严重混乱、不作为的官僚主义，导致政府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而恐怖分子们在众多国家机关眼皮底下自由来去，没有受到任何有效的管控。

同时，美国人过度的傲慢，导致哪怕在美国情报界，也没有几个人真正把伊斯兰激进分子放在心上，他们甚至认为：任何生活在美国的人都不会与美国为敌。他们根本不知道敌人对自己心怀怎样的仇恨，做了怎样可怕的准备，因此更加放心地同室操戈、勾心斗角。

比如说，美国大使馆爆炸案之后，CIA向苏丹一家制药工厂和阿富汗的两个营地发射了79枚巡航导弹。此时，恰好有人在用本·拉登的卫星电话与BBC记者通话，完全可以借此锁定电话所在地址。然而，虽然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监听了卫星电话，却拒绝与同僚分享情报，导致导弹没有确认准确位置，白白耗费7.5亿美元，没有起到正面效果，反而由于滥杀无辜而让阿拉伯世界的反美情绪更加高涨。

1998年底，CIA的朔伊尔收到了本·拉登的准确位置，建议立即发动巡航导弹袭击，但被美国军方拒绝。1999年2月，CIA再次接到线报，本·拉登和一群阿联酋王室成员正在某片沙漠宿营，在朔伊尔的坚决申请下，五角大楼下令巡航导弹进入发射准备状态。凑巧的是，白宫负责协调全国反恐行动的克拉克和阿联酋王室有私人交情，于是找理由否决了这一行动。为此，朔伊尔愤怒不已，发了一系列指控上司的电子邮件，结果没有撼动克拉克，反而导致自己被免职了。

在官僚主义互相掣肘的氛围中，本·拉登一次又一次逃出生天，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9·11事件几乎是在美国的眼皮底下公然发生了。

1999年11月，本·拉登物色了一些人去执行9·11计划，他们在吉隆坡会面，确定了军舰爆炸案和9·11袭击的方案。CIA知道了这次会谈的存在，却没有监听谈话内容，没有将相关情报交给FBI，甚至没有将已经掌握的恐怖分子名字列入国家监控清单。三个月后，CIA发现其中一名恐怖分子已经到了洛杉矶，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CIA为何如此？原因包括以下几点：其一，他们担心相关情报的泄露会损害自己与国外情报机构的关系；其二，CIA有很多人憎恨奥尼尔，担心案子被他夺走；其三，CIA希望能将抵达美国的恐怖分子发展成自己的线人；最后，可能也是最真实的原因，千年之交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威胁和情报太多了，CIA早已不堪重负，压根没将遥远的中东地区发出的警示放在眼里。

种种原因导致CIA压下了情报，FBI丝毫不知道两位基地组织成员已经在美国，没有开展深入调查。充满仇恨的极端分子、傲慢的美国人，最终酿成了9·11的惨烈悲剧……事后，有人遗憾地说，如果说曾经有谁有机会阻止9·11事件的发生，那就应该是奥尼尔。

奥尼尔是谁？为什么背负了这样的声名？

下期节目我再与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