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日本：国人最喜欢议论的日本领袖（7）

大家好，欢迎收听《俄乌冲突新视角》。俄乌战争牵一发而动全球，国际环境日渐复杂，了解其他国家的情况也变得十分重要，这几集，我们将为您简单介绍日本的历史。


上一集我们提到织田信长用了十余年的时间，终于统一了日本中部地区，而未统一的地方，基本也都臣服于他，照这个势头下去，织田信长完全有望开创一个新的幕府。但正如我们之前所提到的，织田信长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这种性格虽然能够让他打破陈规旧俗，但也让他养成独断专行、残忍霸道的行事作风。


比如在面对以悲苦农民为主的一向一揆民间宗教组织起义时，他从不心慈手软，时常有血洗神社、焚毁寺庙和屠杀上万男女老幼的记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织田信长阻挠了在战国时代所发展出来的基层自治制度，将日本重新拉回到了中央集权的道路上来。又比如他在面对叛变的家臣时，对其妻子仆从也采用残忍的屠杀手段。因为过于嗜杀，不信仰任何宗教，织田信长被称为“第六天魔王”。


上司的性情如此果决霸道，下属的野心也小不到哪里去，而提起织田信长那些富有野心的下属时，我们最先想到的就是丰臣秀吉，但事实上，另有一位叫明智光秀的人，其野心不在丰臣秀吉之下。1582年，明智光秀趁其他同僚在外出征时，围攻了当时暂居在京都本能寺的织田信长，信长和他悉心培养的继承人皆战死。这就是日本历史上著名的“本能寺之变”，因为明智光秀在靠近本能寺时，对下属说了一句：“前进，敌人就在本能寺”，所以这件事也被称为“敌在本能寺”。


不过，丰臣秀吉意外地很快就收到主君被杀的情报，便立刻与敌军完成和谈，然后迅速带领大军杀回京都，大部分昔日同僚都选择了站在丰臣秀吉这一边，为主君报仇，最后，明智光秀战败，为丰臣秀吉做了嫁衣。


本能寺之变背后有许多未解谜题。比如，当时织田信长在将诸多下属派出去的时候，却愿意留明智光秀在自己的身边，显然对他还是颇为信任的，明智光秀到底有什么理由反叛主君呢？要知道，织田信长当时还是如日中天，手下大将如云，明智光秀即便杀了信长，继承织田家的家业也不会容易。而且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也不是说说的，以下克上，不成功，就会身败名裂，事实上，明智光秀后来就赔上了整个家族的性命。另外，织田信长和明智光秀的尸体最后都不知所终，更为这件事更添加了一丝神秘色彩，使得“敌在本能寺”成为日本影视界最钟爱的题材之一，被多次演绎和翻拍。


但无论如何，丰臣秀吉应该是喜上眉梢，他怕是从没想到，他这一生会过得这样传奇和顺利。


我们之前提过，日本不像中国，乞丐出身的朱元璋也能坐上帝王之位，日本的政治体制其实更接近于欧洲，顶层政治始终是贵族的游戏，平民百姓很难有出头之日，而丰臣秀吉几乎是唯一的例外。


关于丰臣秀吉的家世传说比较多，比较靠谱的一种说法是，他的父亲本是一名足轻，即日本当时最下等的武士。足轻通常原本就是农民，因为日本战国时期的步兵得到发展，所需士兵增多，所以农民也有机会从军，少数人可以成为下级武士，获得阶级的晋升。但不幸的是，丰臣秀吉的父亲后来因为受伤致残，只好又回家务农，接着又早逝了，母亲为了生计而改嫁，继父却有家暴倾向，所以丰臣秀吉的童年可想而知十分艰难，他后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奋斗，连丰臣秀吉这个姓名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我们之前提过，日本平民一直到明治维新后才有姓氏，丰臣秀吉本来的姓名已经不可靠了，可能压根就没什么正经名字，他大概率是在青少年时期成为浪人，再趁机进入武士家族任职，从杂役变成一名足轻，一直到二十多岁时，因战功而被一名中级武士看中，将自己的养女嫁给他，他这才有了第一个姓名，叫木下藤吉郎。后来受到织田信长的重用，立下大功，他又改名为羽柴秀吉，再之后，他取代织田信长、统一日本后，朝廷赐姓，丰臣秀吉这个名字才正式出现在日本史册上。


可能因为从小生活艰难而造成的营养不良，丰臣秀吉外号“猴子”和“秃鼠”，据说他身材矮小，皮肤黧黑，容貌丑陋，右手还是六指，唯有一双眼睛闪闪慑人，与我们一般认知中/英雄豪杰们高大伟岸的形象，可以说是毫无关系。而相比较他的主君织田信长，信长生来就是贵族家庭的继承人，在西方传教士的记载中，他高大英挺，相貌俊秀，还多才多艺，是个十足的贵公子。


但是，虽然外在形象相去甚远，但丰臣秀吉和织田信长的内在品性却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极为强悍和精明，而隐忍的同时，又都桀骜不驯、藐视陈规陋俗。


明智光秀战败后，丰臣秀吉顺利地继承了织田信长的事业，继续推动日本的统一。他的改革更加彻底，比如在军事上推动“兵农分离”。如前所述，在战国时期，农民和士兵的身份是重叠和模糊的，一遇到战事，农民就需要响应领主的号召，参加战斗，没有战事时，就需要回家种田。所以，当时的战争一般都在农闲时进行，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儿戏。


但后来，一方面因为火绳枪的引入，武器装备和作战方式都对参战人员的素质提出了更高要求，士兵必须得到专业的训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战争规模在扩大，需要的士兵比以前多，如果战争突然来临，很难一下子动员起大量的军队。因此，织田信长就曾尝试过切断士兵与土地的联系，丰臣秀吉则是加深了这个程度，培养了一支稳定而专业的军队，最终不到十年就得以雄霸天下，使得一向脱离日本本土的北海道地区也第一次归属于日本。


成为天下之主后，丰臣秀吉的统治手段也很了得，他最了不起的业绩是“太阁检地”。太阁是丰臣秀吉自封的官位，类似于中国的太师和摄政王，检地就是清丈全国土地，这是日本第一次在全国范围内清丈土地，意义极其重大，来自于豪强地主的压力先不提，单是度量衡就得先统一，所以这也标志着丰臣秀吉对全日本的有力控制，他不是像天皇或者前代将军那样有名无实的天下之主，而是真正征服了全日本的统治者。


太阁检地后，一方面横亘在统治者和农民之间的豪强阶层被打压，缓和了阶级关系，另一方面，丰臣秀吉也估算出了日本真实的国力，为海外扩张计划奠定了基础。


而国人对丰臣秀吉的了解，也大多来自于此，因为丰臣秀吉所谓的海外扩张，其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当时已经日薄西山的大明朝。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