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情中,能像你这么做的男人才是真爱,其他的不过是逢场作戏。
这是我妻妹王大菊给我说的话。
我以为媳妇是渴望里的刘慧芳,淳朴善良,有始有终。
没想到,她成了巴结王沪生的那个多情和不齿女人……
我媳妇,王红梅在学校食堂做饭,后厨蒸馒头的。
红梅是个特别朴素的人。孝顺,体贴。
我叫刘文革,是学校的体育老师,我特别能吃,一顿5个馒头都不够吃。
红梅是个热心肠,看我可怜,每次都偷偷的多给我一个馒头,然后,她用自己的饭票垫上。
即便是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她也不占公家便宜。
我挺感动的。
后来,在学校门卫刘大爷的介绍下,我俩处对象。
我才知道,她有个妹妹大学没毕业,叫王大菊。
姐俩,父亲瘫痪在床,母亲和别人跑了。
红梅和我处对象的时候,多少有些自卑。眼神慌慌的。
她说,她没有母亲,家徒四壁,妹妹的学费还要她攒,爸爸每年几百的医药费。
我说没问题,这都是我的责任,以后你家交给我。
红梅眼里霹雳啦的,砸在我的胸膛。
我的月工资,全交给她买口粮,给她妹妹买衣服,给她爸爸买药。
结果,竭尽全力的节省,还她给我织了一条毛裤。
她给我老妈妈做了一双棉鞋。给我妈妈做饭,洗脚。
我真的感动的不行。
我家三人,我妈之前也是个老师,我姐姐刘月娥,和我一个学校也是老师。
我姐说,弟,这个人行。
很快,我们结了婚。
我姐是个大龄女青年,一直未婚,她把自己攒的钱拿出来。
王红梅也有一些积蓄,我们在学校食堂办了婚礼。
一共三桌,学校同事一桌,村里老家人一桌,还有红梅的妹妹大菊,我姐,我妈妈家人一桌。
食堂司务长郝胜利给我们做的证婚人。
胜利是个极其乐观的人,牙齿洁白,做事干脆利落。
当天结婚,他特意自己出了一袋子白面,给我们多蒸了一锅馒头,包的包子。
我给他买烟他不要。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可有福气了,小伙子。
胜利比我大十岁,丧偶,有个孩子很小,叫郝红莓。
由于红梅和胜利家孩子的谐音同名,小红莓还非常乖巧,因此,小红莓经常来我家吃饭。
我们的婚房就是学校的一个单身宿舍。
下班,红梅回家伺候我妈妈,我去给红梅的爸爸拾掇一下,做点饭。
然后我们就回婚房,和小红莓一起吃饭。王大菊赶上放假也回来吃饭。
因为,司务长胜利的工作忙,晚上还要加班处理明天的事物,另外他一个单身,自己不愿意做饭。
所以,我们把小红梅当做自己的孩子。
媳妇的妹妹,王大菊心里不舒服。
姐夫,你天天把小红梅弄到家里干啥呀,人家也是有爸爸的。
我以为,王大菊是担心……
我说,没事的,就是多一个筷子而已。
然后,大菊给我一个眼神,那种眼神很复杂。
我似懂非懂,没想到,之后真的是……
岳父忽然发高烧,烧的有点糊涂,赶紧送医院。
可是我们刚刚结婚,兜里几乎没了钱。
红梅看着我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怒吼:钱呢!钱呢!
眼神粗鲁,蛮横,恶狠狠的。
第一次见到她发这种脾气。
没钱的男人,关键时刻拿不出钱,是最遭罪的。
我结婚,姐姐已经给我拿了不少。
但我姐姐还是管同事借了200。
红梅扔在了地上,这点钱糊弄鬼呢,
我姐姐愣在那里。
这时候,小红莓拽着她爸爸的手来了。
胜利进屋子一声大吼,红梅,你疯了,有事说事,你怎么耍泼!
我爸爸快死了!
死了!死了,不是有你哥哥我吗!
红梅直接扑倒胜利的怀里,放声大哭。
我呆了。
那可是90年代……
胜利拍拍红梅的肩膀,好了,别耍泼了,赶紧去医院,我这有钱。
就这样,我们赶紧推着自行车,到了医院。
大夫说,再玩几个小时,人就烧……
红梅蹲在走廊里给我一顿嘶吼。
我真的不知道,红梅耍起泼来,像个泼妇。
骂我,骂我姐,问候我祖宗十八代,说爸爸要死了,和我同归于尽。
然后,胜利一个大嘴巴子扇到红梅的脸上。
红梅哭嚎着离开医院。
走廊里就剩我和我姐,还有小姨子王大菊。
胜利尴尬的解释,文革啊,别怪我手狠,这个泼妇就的治。
对于胜利打我媳妇,我是持保留意见的。
打她我感激,拯救我岳父我也感激,但是总觉得那里不对头。
姐姐劝我说,毕竟红梅一个人养父亲这么多年,对父亲感情深。
还有,胜利毕竟和红梅共事好多年,像大哥哥一样,再说这个局面他不出来控制,红梅不把你撕碎了。
我想想也是。
我和胜利在外面抽烟。
胜利说,文革啊,别怪我,我手伸的太长了。我对红梅真的和亲妹妹一样。
红梅从小父亲瘫痪,瘫痪后,她妈妈和别人跑了。
她一个女孩带着自己父亲和自己妹妹活了这么多年,你能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半夜,有流氓去砸她家门,屋里只有她瘫痪的爸爸,她很小的妹妹。她拿着菜刀哆哆嗦嗦躲在床角。
我去了之后,她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求我……
后来,我给她安排食堂做饭,晚上送她回家,她才攒钱拱她妹妹上学。一个女孩子……
文革,你也曾经失去过父亲,你父亲葬礼我也参加了,你上面有个姐姐。可是红梅什么都没有,还要养着妹妹和老爸爸。
换个角度,你要多担待啊。
本来是一肚子委屈,后来我竟然一肚子眼泪。
红梅好苦。
我在医院的太平间门口找到了红梅。
红梅哭的浑身发抖,别碰我,我爸爸要是死了,我就死给你们看。
红梅!红梅,我错了,红梅……我扑通跪下了。
红梅眼泪呼呼的,你没错,我就是没钱,我有钱高低不找你这个穷鬼。
红梅,红梅,我站起来哄着她,搂着她。
红梅哇的一声:文革,我怕我爸死了,我怕我爸爸死了,你别怪我。红梅扑在我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我姐姐也过来了,搂着红梅。
红梅跪在我姐姐的脚下,姐,姐,我错了,你别怪我,我……
红梅,快起来,不怪你,怪俺,我的好妹妹。
胜利救了我岳父一命。
我对胜利的女儿小红莓更是越发的好,我没钱给她买好吃的,平时做饭就带着小红莓,给胜利减轻一下负担。
有时候,食堂忙红梅要加班,只有我和小红莓一起吃饭。
有时候,学校放假,小姨子王大菊过来吃一口,就去同学家上晚自习去了。
大菊说,姐夫,你不应该……
我知道,大菊为了我好。
大菊也是想多了,我觉得,大菊就是怕时间长了,小红莓成了我的家人。
我妈妈病了。
我姐姐出差了,我兜里身无分文,红梅赶紧去管胜利借。
作为男人来讲,尊严要紧,我说红梅,不行!
为啥!
我……
你是怕胜利和我……你还是想你妈妈等死!
红梅哪一点我都接受。就是这一点,说话太狠,直接,露骨。
不过,她说的是事实。
我说,我不想我欠他太多。
那就等死吧。
最后,胜利来了:怎么又吵架了,我不是说了吗,咱们是一家人,你怎么……我这有钱。
母亲住进院了,我蹲在走廊里哑口无言,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怎么也不感谢胜利大哥,你拉着个大长脸,给谁看呢,帮你帮出错了。
红梅总是这样,在大众面前,不管怎么样,把每个人都心思摔在水泥地上。
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都是一家人,小红莓在你家吃饭多少钱。
那个晚上,所有人都走了。
我和小姨子王大菊蹲在医院门口。
天空上挂着月亮弯弯的好可爱。可是我觉得阴冷,邪恶。
别人享受的月亮岛皎洁,而那个月亮弯弯的钩子,勾的我支楞八翘。
我活着像个憨憨。
我靠乞讨活着,我靠施舍……
姐夫,我觉得,你和我姐……
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姐姐。
不!姐夫,我觉得你们不是一路人。
一个快念大学的小姨子居然冒出一句哲理。
好,我听听,到底怎么不是一路人。
王大菊和红梅不同。
红梅微胖,属于很朴素那种,娃娃脸,俏皮利落,典型的勤劳媳妇。
而大菊是那种潮流女孩,个子高挑,身材骨感,即便家里穷,打扮的也是那种很帅气的那种。
性格有棱角,没有女孩特质,但真的帅气。
大菊摆弄着小手,扭扭捏捏,姐夫,我觉得,你是那种深邃的男人,没钱有骨气。
我姐姐是那种直接的人,一块猪肉摔地上,能扛二里地。
而你就是案板上的肉臊子,怎么抓也抓不起来。
听我的,姐夫,我觉得,胜利大哥……
住嘴!大菊,我是你姐夫,我也是男人,你放心,我能养活你们。
大菊傻笑,呵呵,行。
单位公出,我委托姐姐暂时照顾大菊和小红莓,因为平时红梅回家很晚。
我回来已经是两个月了,两个月发生了太大的变化。
胜利得了食道癌,不能进食。
红梅白天在医院伺候,晚上回家照顾两个老人。
我姐照顾小红莓和大菊。
仅仅两个月,红梅瘦的像个刀螂。
红梅,为啥不拍电报告诉我,你为啥……
红梅沧桑了很多:胜利没钱了,住院没钱了。
我脑袋嗡嗡的,家里穷的就是墙皮可以卖钱了。
我赶紧出去凑。我是个零社交的人,认识的同事比我还穷。
我毫无廉耻的管我前女友,也就是学校英语教师,张魁借了200。
张魁一个豪放的名字,南方杭州人,在我们东北实习。
当年追求过我,被我粗暴的拒绝了,我总觉得她小鸟依人,挺装的。
我姐抠墙皮,给我抠出了100,说这个月伙食费没了。
然后我管看大门的老刘头借了30。
递给红梅的时候,经典重现。
麻辣,隔壁的!你打发要饭的呢,人家救命几百几百的给,人家现在躺在医院,你就……
我的面子被红梅碾的稀碎。我无地自容。
后来,胜利的一个战友来送了几千块,我才从地洞里钻出来。
胜利出院后,身体大不如从前。
而红梅像变了一个人,和我从来不微笑了。
一次半夜,红梅还没有回来,我打着电棒去食堂找。
食堂里黑着灯,我心里有些发慌。
我疯狂的砸门。
然后,红梅宽衣解带,头发凌乱的出来,结结巴巴说,我睡过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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