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剧透:
事实证明,在已知是做梦的情况下,人仍然无法控制梦境发展及何时醒来,至少我不能。
2019年7月3日早上,我一起床就发现家里到处都是人,似乎在参观鄙人陋室。我瞬间懵圈,为何这拜访我本人并不知情,谁邀请的?大家又是如何进来的?而且是在我熟睡的时候?……我一边观察人群,一边在脑中搜索可能的发起者,却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因为有不可能来我住处的人出现。由此,我推断————我在做梦。于是着急上班的我开始想办法醒来。
首先,我快速分析了一下梦境形成原理,应该是我已经醒了或根本没睡的脑细胞在构建场景。那么,也许我可以通过意识控制场景变换,让其消失,就跟电影里演的那样。想想就很爽。
于是,我对着人群打了个响指,喊了一声:“消失”……
结果……没用,大家看傻子一样看我。
“看什么,你们都在我梦里,都得听我的”,我一边嚣张回怼,一边思索其他方法。也许,说话和动作不是关键,集中注意力默默用意念改换场景才是王道。
于是我盘腿打坐,屏气凝神。努力一番之后……大家还在。我苦笑,对一个漂亮女孩说了一句完全不像我能说出的话:“我到底是有多孤独,才会幻想出一屋子人……”
最后我打算拍照取证,证明是在做梦,虽然不清楚证明之后有什么用……说实话,盗梦空间里通过自杀醒来这种方式想都没想过,因为惜命。
我拿了手机,熟练解锁,输入几重密码,调出拍照模式,清醒得简直不像做梦,对准人群就拍了一张,叫嚣:“我来证明这屋子里只有我,你们都是幻象,看————”
嗯,照片上全是人……
我颓了。服了。打算好好享受一下派对了……工作什么的,暂时放一下吧,没办法……
然而就在终于克服了翘班的愧疚感之后,我突然醒了。发现自己还在床上,且时间仿佛不算太晚,于是飞快起身,戴上眼镜,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了这回不是在梦里。迅速洗漱出门,打车上地铁,坐定。开始翻看手机。
然后,我看到手机里多了一张照片,拍摄时间今天早上,地点玄关,内容:模模糊糊空空荡荡的客厅。
我记得我只在梦里拍过照片。
事情变得奇怪起来。一向淡定(迟钝)如我,也吃了一惊。难道,我梦游?这想法吓得我一激灵,如果真梦游那就可怕了,因为我经常做噩梦……
我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而且是一名道貌岸然的机构中学教师。学历不高,但平时为人师表,善良正直,温润如玉,讲课时一本正经又自带笑点,鸡汤正能量随时发放,加上天生一副好皮囊,曾被追捧为男神学霸小太阳白月光;人后却消极怠工颓废死宅。而因为书呆子自闭症强迫症洁癖低情商等谢耳朵属性,至今我已经凭实力母胎单身三十载。虽然因脸发育迟缓,外表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但确实已到而立之年。
所以,梦里我亲口说自己孤独,可能是真的开始进入青春期了……
等等,孤独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可能梦游。
是的,我可能梦游。经常莫名其妙地带伤,肋骨断过两根,还真是痛到无法呼吸;颈动脉处被划开过六厘米的口子,手腕骨折,脚背骨折,脚踝骨折,韧带撕裂,膝盖骨裂……好家伙简直快零碎了……这些不明原因的怪象都可能是梦游造成的。搞得同事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秘密加入了什么组织,以教师的身份做伪装,休息时间出任务,任务完成后被消除了记忆。
需要调查。
当天晚上,我在家里安了个监控,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眠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我有点失望地起了床,开始查看监控,果然,没有异常。
由于难得早起一回,我选择了开车上班。到了大厦,我把车停在了地下三层,也是最底层。然后去按电梯。等了很久,电梯门终于开了,我走了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很多楼层的指示灯却亮着。反正时间有的是,我便没有取消,任其停靠,无人进出。
来到机构,一切如常。很快我便重新投入到课程中。
午休时,我去了位于大厦B座和C座之间的商场闲逛,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却发现所有我曾经呆过的,喜欢的座位都消失了。其他的都在,只有我坐过的消失了……加上最近发生过多起类似事件,我有点失落,感觉心里和座位原址一样空空的……
下午我开玩笑地跟同事说,似乎有人想抹去我存在的痕迹……同事小A凑过来很配合地故作神秘:“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有特殊属性,只不过被格式化了。你一到晚上另一身份便觉醒,现在怕是快被灭口了。”“胡说八道……”我笑着推开他,但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我叫张伟,别联想爱情公寓那个,不是一个类型。他阳光帅气,我却有点偏清秀了,或者直白一些讲,就是娘:遗传了父母的苍白肤色,老妈的浓黑柳叶眉,亮晶晶黑色小电眼,以及南方汉族那种微陷的眼窝,老爸的小脸小嘴细高鼻……唯一欣慰的是继承到了建模般高大的身材,四肢十指修长,倒三角,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不是吹牛,身材是真的很假,狂吃不锻炼也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加上从小比小说影视剧主角还狗血奇幻命运多舛美强惨的经历:比如过目不忘,智商超群,德智体美全面发展,2001年甚至有过多次在噩梦中预见未来的经历,2004年骑单车下坡车速过快翻车毁了点容,脸上留了些疤,不过看起来也没有更爷们;2008年高考发挥失常之后想自杀,10月8日第一次被误诊为鼻咽癌转移,2009年手术麻醉过量濒死,2011年强迫症导致太疲惫又想自杀,2013年莫名断肋骨,2015年断脚,2017年被误诊为骨癌,2019年膝盖出现问题,被误诊为骨癌转移……人生前三十年磕磕绊绊,大起大落,职业方面甚至圆满过,成为过各种第一人,后来又一夜回到解放前……真的怀疑过自己会不会只是书里的一个角色,像W两个世界那种?也感觉从未为自己活过,目前最大的心愿只是留下些痕迹,证明自己存在过。
可偏偏却发现我的痕迹在一点一点消失……
终于捱到下班,我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家洗洗睡,却忽然发现……路面上出现好多蛇!花花绿绿,爬得还挺快,令人头皮发麻……我愣了一阵,疯狂躲避了一阵,随即冷静下来:繁华都市车来车往的大街上怎可能有如此多快速爬行的蛇?!这不科学,我一定是在做梦,也就是说:刚刚过去的一天都是梦!哈哈,我长吁一口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照片、电梯和大厦长椅都怪怪的!
于是我又从床上醒来了,虽然有些懊恼白白上了一天班,但想想监控里可能会有收获,还是有点兴奋。
……
可是,监控里只有我一直安静睡着的模样。连翻身都没有。
不过理智如我,当然不会就此排除梦游的可能,怎么也得多次测量取平均值吧(不是)。
于是平凡的一天又开始了……
终于又到了下班时间。我顺利走到了地铁站,没有蛇,当然也不可能有蛇。一小时后出地铁,打车,一切如常……
可就快到小区门口,我突然不由自主地走向反方向的一条小路。那条小路我知道,那是一个丁字路口,向北延伸着。小路没铺沥青,是纯纯的土路,起风便黄沙漫天。路口有一小电塔,塔与两侧近邻电线爬满藤蔓,夏天郁郁葱葱,冬天枯藤犹存,四季都如一人形,张开双臂,似守着路。是我从未走过的路。现在我却莫名其妙地走了过去,与家的方向渐行渐远。又一次,我意识到不对,急忙转身,却发现身后的路已变了模样,小区不见了,只有一望无际的土路,黄沙飞舞,荒凉之极。我已知是还在梦里,有些崩溃:又白白上了一天班啊!……
醒又醒不来,不如就当做打游戏吧。于是我叫住一迎面走来的大叔,礼貌地问:“打扰一下,请问这是什么路?”“黄泉路”……!
我惊出一身冷汗,旋即自我安慰:噩梦而已噩梦而已。
很快我又醒了。监控里的自己一如之前乖巧,但我已无法相信。我浑浑噩噩地起床,浑浑噩噩地又开始新的一天,怨念着为何总是还没到家就重来,这种循环够绝望啊啊啊!好歹也让我休息一下啊!
上班路上,我想起自己曾非常渴望有更多时间,非常喜欢清晨半睡半醒的状态,只因那状态下梦里过了很久,现实却只有两分钟,感觉寿命都变长了。要是能好好利用,做一些平时想做又没时间做的事,就像在虚拟世界里爽一把,那真是赚大了!可现在,条件已经有了,我却不敢做什么,因为每一天都有可能是现实,玩脱了后果可承受不起……唉,社畜的悲哀……
我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上班机器。
一样的因沟通障碍被领导们训斥。理解,如果换位思考,我也会被自己气炸。阿斯伯格综合征让我无法理解别人的意思,也无法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于是误会滋生,逼疯与我说话的人只需一瞬间;一样的因太磨叽被学生们嫌弃。对了,男神时期已是过去,注意我之前所说的“曾”字哈哈哈……随着年龄增长,健康每况日下,我头脑越来越不灵光,心梗脑梗等症状都时常出现,反应愈发迟钝,上课也很难再有激情,很难再幽默风趣。三十岁的人,九十岁的器官零件,只剩皮囊还算完好。
唉,回想这几天,真是梦里也逃不掉的郁闷加倍……
终于,又下班了。我立刻恢复了精神弹射出去,一刹那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少年哈哈。我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这次是梦还是现实,我都要休息!
一路顺畅,到小区了!进园区了!我难掩激动,冲向我居住的单元门,按密码……没开……定睛一看,密码锁有点矮。退出来一瞧,原来走错了楼,虚惊一场。我急忙去找我住的楼……可是,我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仍然没有开启副本的机会,第五天开始了……这一次我终于回到家,却接到父母电话说他们当天夜班,让我自己搞点吃的。事实上他们已退休,不上班很久了,且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无悬念,还在梦里。
第六天,我终于能躺到床上,窗外竟出现了全息投影,越来越离谱……
第七天,我在一个陌生的空房间醒来,很空很空的那种,只有一张可以推走的床,和洁白的墙。我立刻明白自己还在梦里。麻了。好在这一次发现得早,不然又要多上一天班。我闭上眼,等待着第八天的开始……
许久以后,一阵砸墙声把我吵醒,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那个四面都是墙的空房间,但其中一面墙已经破了一个洞,红色的碎砖滚落,积成一个小堆,为房间添了一抹色彩,仿佛正在装修的毛坯房。
看来是副本开启了,我激动地爬起来跳下床,溜墙边靠近洞口,暗中观察,仿佛等待猎物一般。片刻之后,一只握着大锤的小手从洞中伸出,紧接着一个探头探脑的女孩出现了。她有着大大的眼睛,健康的肤色,能让我这个常年早出晚归几乎见不到阳光的人一下子就联想到盛夏的正午。她目光扫过我,明显吓了一跳,急忙缩回去。“你好,别怕,我没有恶意!”我赶紧发声,同时举起双手让她看到:我没有武器,她才是拿着大锤的那个……她没说话,只是惊恐地看着我。我笑了一下,伸出手去邀请她过来。她吓得后退,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求你,不要杀我……”
“杀人?”我难以置信,我在梦里居然有这种潜意识?可怕!“我不会杀人的,我是一名教师,我是好人。我叫张伟,你可以叫我阿伟,但请别叫我伟哥”我急忙表明身份,笨拙地尝试用幽默缓解气氛。
她没笑,只是看着我的眼神由惊恐变得稍显疑惑,然后欲言又止,眼珠转了一圈,低下头,沉默着。
“请问你怎么称呼?”虽然知道是在梦里,但一向连玩游戏都认真的我还是很入戏,努力表现得礼貌又不失亲切。
“小水,叫我小水就好。”
她又了一眼我身后的房间,轻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当然”我急忙侧身做出请的手势。她立刻就冲了进来,快速地把其余三面墙敲了个遍,然后一脸沮丧地对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说了一句:“都是厚的”,就从来时的洞钻回去了。我赶紧追了过去,看着她又开始敲自己房间的墙。她的房间与我的一样,感觉都有点类似密室逃脱里的牢房。金属门看起来很高级,不是轻易能打开的。但是她有大锤,好像是密室设计者故意留下的工具。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我暗笑自己的潜意识无脑。不过这也符合在梦里经历了六天上班循环之后我完全不想动脑的心态。
很快,对面的墙传来空腔音,小水立即挥起大锤,几下就砸开了。我叹着“真猛”,也凑了过去。
外面……灯火通明,一群人或站或坐,正看戏一样看着我们。其中一个人按了一下秒表,说了一句“还行”。
实验?我环顾四周,是了是了,这不实验室吗?各种仪器,显示屏,白大褂,各国科学家汇聚一堂的感觉。那我和小水估计就是鼠了。
小水那边正用大锤指着人群对峙,那架势像拿着一把枪。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仿佛在看喜剧。
为首的白大褂拍了拍手,赞许道:“不错,有点智商,但不多”,随后手一挥“抓回去吧”。几个人一拥而上,小水挥锤我投降,结果都一样。被抓回去了。
这次我们被关在了一个连床都没有的房间。大锤已被没收,彻底没了出逃工具。不过有小水陪着,我并不觉得孤单,反而很兴奋,打算交个朋友先。
“你为什么不反抗?”小水怒目圆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一看就知道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傻子才反抗。”
“你!你居然骂我是傻子!”
“没,我没有,我只是……”我回想起刚才的话,好像确实可以理解成那样,一时语塞。
“话说刚见到你时觉得你挺谨慎的,怎么突然那么鲁莽?”我反正如何说话都会让人不愉快,于是破罐破摔。
“因为身边有你”,小水突然看起来有些深情,“我?”发展这么快吗?这是我没想到的。
“对,我见过你的身手,快,准,狠”小水眼里又闪过一丝惊恐。
“啊?”我忽然有点小窃喜,这可能真是个爽梦,梦里我这废材居然有好身手。不过也合理,毕竟曾经是灵活善跳的校园运动健将,跳高,跳远,跑酷什么都挺擅长的。年少时跳起来还能在空中来个旋转小陀螺,然后稳稳落地。从楼梯顶部直接一跃而下跳到底部的事也干过。不过现在是绝对不想再做这种危险的蠢事了。
“我们应该还能出去”她突然起身,又开始敲墙,一会儿又驻足于一面墙前,回头看我,甜笑,“用你的爪子挠开它。”
“大姐”我哭笑不得,“我不是金刚狼。”
“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抓进来吗?”小水真诚地看着我说:“因为我亲眼看见你的爪子如利刃一般插进一个人的脖子,然后我就被你亲手抓进来了。”“啊?”这梦到底是什么主题?我又到底担任着什么角色?够乱的。
“嗯”,小水点头,“就是这样子。所以我之前很怕你。”
“那你现在……”
“为什么不怕你了是吧?很奇怪,我好像忽然能知道你的所思所想,通过我们这段时间的对话和你的所作所为我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现在拥有这种能力。我发现你似乎不记得之前的事,你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梦,而且无论是在你认为的现实还是梦里你都很累也很怂……”小水忽然鄙夷一笑,“你甚至觉得我们发展得太快了。”
“啊这……”X教授啊!所以这梦的主题是X战警吗?哎呀呀,这都是什么啊,我想啥她都知道?太尴尬了。我怎么才能不想事情,放空!放空!
“别挣扎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用的。”
也对,反正是我的梦,她也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角色而已。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你这个心态我是服气的”她又接过我的思绪继续说。“不过我要声明:我不是你创造出来的角色。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你也不是在梦里,醒醒吧。”
看来这梦的主题是NPC自我觉醒啊。挺有意思的,我暂时还不想醒了呢。
“唉,没救了”小水叹息道,“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来,试试,看能不能挠开这面墙。”
梦里啥都有。没准儿我真有金刚狼的能力呢。我深吸一口气,摆好造型,握拳,伸爪……
啥也没伸出来……
“你伸不出爪子,你的手指就是利爪。”
“哦?原来还是不一样的。”我换成九阴白骨爪的手势,问小水:“这样?”
“差不多。”得到肯定,我便卯足了劲对着墙一爪子插下去……
“啊……”我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惨叫,眼泪差点没出来,感觉手指都戳断了,墙上却只留下了浅浅的指甲印和指甲掀开流出的血迹。
“你骗人。”我捏着自己的手,委屈地埋怨小水。小水疑惑地过来查看。“诶,你的指甲天生就是长的,真好看。”“你的关注点……”我哭笑不得。“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的爪力如何,目前看来,能穿透人体,不能穿墙。”她说得莫得感情。
我开始找东西包扎,以减轻不适。我看过一些文章说健康的人在梦里也能感受到疼痛,可能是大脑提取了疼痛记忆。我确实有过打球掀开指甲的经历,估计就是这一段被提取出来了。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扯下一片内衣,缠到了手指上。小水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帮我。
“你自己可以搞定,不需要我帮忙”她淡淡地说。
“拜托你可不可以假装一下听不到我的心声啊,虽说知道是梦,但还是会觉得尴尬,那种被别人看光了的感觉很真实。”我几乎哀求。
“ok,对不起,我尽量。”她回答得诚恳。
我们都没再说话。各自靠着一面墙坐下。直到有人进来要带走小水。
我忽然有些着急,条件反射般地冲过去把小水护在身后,可能是因为害怕孤独。
来人玩味地看了我们一会儿,缓缓说道:“想不让我们带走她可以,你是否愿意为我们做事?”
要布置任务了?梦中游戏正式开始了?我有些迫不及待,急忙回答:“愿意!”
来人摇头浅笑。小水摇头叹息,她一定很看不起我,但玩游戏要紧!
“好,你去处理这个人,”来人拿出一张照片,“结果他。”好家伙,果然应了我之前的怀疑:我在这梦里的角色是个失忆的杀手。不过既然是在梦里,又不是真的,是非对错先不必太纠结,改善一下被囚禁的现状再说。
“任务奖励是什么?”我问出了目前自己最关心的事。说来惭愧,现实世界中的游戏我只玩过“王者荣耀”,“cs”还打的是人机,因为社恐。连“植物大战僵尸”,“超级玛丽”,“wz”等都是偶尔看别人玩的,不太了解游戏流程。但我依稀听说现在的网游做任务一般有虚拟奖励,而我想要的是好的住处,好的生活,一个helper,一些更好……啊,太贪心了。现实中没享受到,想在梦里拥有。我现实中居住的房子是一年前租的,与家乡的老破小差别不大,只是小区新一些,为了填地址时面子上过得去。屋子一直没清扫过,被我堆满了垃圾。蚊子苍蝇蟑螂还有不知名的各种小虫横行,洗手间灰尘与水垢粘在一起,形成了屎黄色,霉黑色……所以我很怕亲朋好友来访。是的,如果第一天我没有立即意识到是做梦,估计很快就崩溃了;是的,我只维持自身外表光鲜,却始终舍不得把珍贵的休息时间用来做家务。小水啊,尽情嘲笑我吧,我确实很懒。我承认,我有过与你发展一下的想法,但现在应该没机会了,对你,我思维透明,无处遁形。
“会有的,好的住处,好的生活,helper也有”,小水没笑来人却笑了,“欢迎加入”他摆出了握手的姿势,“等等,你也知道我想什么?”我惊了。“嗯哼。”“究竟有多少人可以阅读我的思维?为什么你们都能阅读?我……”我很方。“因为你的大脑里有信号发射器,我们植入的”来人倒是坦诚。“但不是所有人任何时间都能阅读,控制权在我们手里。我们可以随时打开或关闭某个人的权限,比如刚才我就关掉了单若水的权限。”来人神秘一笑。我tm,这也太霸道了吧!我岂不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等等,单若水,小水的名字挺好听啊!
至此,我对自己的潜意识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它设计了单若水这个给我以遐想的名字,还有叫这名字的让我暂时没那么孤独的女孩。虽然这女孩有点猛,有点冷,有点狠,但鉴于很多剧里男女主角都是从冤家开始,也许她以后会爱上我也说不定。对,我就是普通又自信。恨是因为这潜意识把梦中游戏弄成了困难模式,居然搞出一个可控定向思维透明,控制权还在别人手里!简直比智子监视下的人类还惨,连面壁都不可能了。
“走吧,该干活了”来人笑着催促。我立即脑补了一出小水担心并挽留我的戏,然而并没有,小水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着我离开。
“自作多情啊”我笑笑,没关系,一场游戏一场梦,何必认真。
我跟着来人一路走出大楼,环顾周遭陌生的环境,也不愿深究,脑子就留着上班时用吧,做梦玩游戏没必要带来,主打一个躺平式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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